“别怕,我就在你身边的,哪儿也不去,我答应过你绝不会离开你,你看这辈子我有离开过你么?”凤天明终于开口说道,是的,这么些年,他从没有任何的征战,他答应过这个女子,一辈子守护她,哪怕自己当上了王,也绝对不会出去半步,他就这样默默的后护着自己誓言。
“天明,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跟你说,可是,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明玥儿的眼中是惶恐,眼角的泪水出卖了她的无助。
凤天明声音哽咽,他已经看到怀中的人便要油尽灯枯了,然而他却只能给她安心的微笑:“你别怕,我永远都在的,在你身边,从不曾离去。我爱你。”
可是她已经听不见了,就一如她再也听不见那个娃娃叫自己娘一样。她忽然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东西,似乎这些东西当年自己如此的珍贵,如此的看重,可是结果是什么呢?她不用再去思考了,当她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也许已经躺在了其他地方,又或者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一夜,皇后的毓秀宫内只有宫女声嘶力竭的啼哭之声,他们即便没有进去,但是仍旧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皇宫之中也许只有皇后离去的时候,有听见如此沉重的哭生,哭声渐渐的弱了,随后一点都没有了。天空渐渐发白,皇帝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从毓秀宫走出来的时候,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谁也不许进去。
就在他走了不到一百步的时候,毓秀宫忽然升腾起一阵火光,那火光与朝霞渲染,好像便是这朝霞映入的一般,毓秀宫外的人踟蹰的看着这一阵大火,可是没有一个人上去救火,当这场火熄灭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三夜之后。
侍卫们小心谨慎的朝着这毓秀宫中走进,他们每一步都很小心,据说皇后大病之后,伺候她的人没有一个走出来,这种地方往往是怨气最重的地方,在皇宫之中还是算晦气的,所以若不是迫于无奈他们也不愿意进来。
可是当他们进来的时候全部都傻了眼,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没有一个人的尸骨,甚至没有烧焦的气味,毓秀宫就好像一夜之间被人重新收拾过一般,宫里面的人仿佛一夜消失,只留下那一院子的蔷薇花,此时烈日当空,蔷薇花开的正艳。
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揉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几只蝴蝶循着蔷薇花的花粉味道飞了进来,此时正盘旋在花的上面,几名侍卫似乎还能看到有宫女从外面跑进来,喜气洋洋的说着什么。不知不觉的这几名侍卫忽然眼角湿润,谁都不知道为何会忽然这样。
远远的一个老太监蹒跚着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侍卫们如梦初醒,慎重的喊道:“袁公公。”
这伺候了皇后二十年的老仆人此时老泪纵横,朝着侍卫们点点头,一个人蹒跚的走进了毓秀宫皇后曾经居住的寝宫,随后在空无一人的床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如果一定要说毓秀宫有什么尸体,那便是袁公公这一具吧。
众人在外面还不知道如何收拾的时候,只听见房间里面,袁公公那本应该是公鸭嗓的嗓子忽然变得浑厚有力:“皇后娘娘,让老奴去伺候你吧!”
帝后二十年,伉俪情深。后启光二十年秋十月二十五,病逝,帝闭门终日不见!
长长的九曲回廊,雕栏玉砌,林馨儿的面前是满脸堆笑的太监和宫女,可是她怎么都笑不出来。
满眼如画的风景,林馨儿也没有心情去欣赏,她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
林馨儿此时好想问一句三王爷何处,可是自己却什么也问不出来,已经三日了,自从皇后薨已经有三日了,皇宫之中只是三日前皇帝颁布了一道不冷不热不轻不重的圣旨,大意是说皇后已经病逝,甚至连大礼出殡也没有说,那几日皇帝只是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里面,据说除了贴身的袁公公没有一个人敢进去,不过又一则消息,当皇帝从御书房走出来的那一天,袁公公去了皇后生前所住的毓秀宫殉葬了。
不过一直有传言,那被大火焚烧过的毓秀宫竟然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有一则传说是皇后是神仙,已经羽化而登仙了,而那些常年侍应在毓秀宫的宫女太监等也因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所以这袁公公也是赶着过去神仙的,可惜啊,时间好像错过了。
不过这个谣言传出来之后,便有一道圣旨,若是皇宫之中再有人提这个无中生有的事情那便是斩立决,若是有关于皇后的传言那么直接就地正法,不过圣旨也是封不住一些无聊宫人的嘴巴的,私底下人就有人议论,这皇后到底是人还是鬼,还是神仙,有大胆的宫人还说这皇后二十年来一点没变,皇帝冲进去的时候见到的是浑身被金光罩着已经升天的女人,说的是那个绘声绘色的,不过皇帝似乎对这事情讳莫如深,就连皇后的出殡也是简简单单,似乎皇后的墓碑也没有入皇陵,
但是这些事情都不是林馨儿想关心的,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一个事情,那便是为什么这才过去三天,皇帝连正常的举国守孝都没有做便准备设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忐忑的跟在宫人的身后,林馨儿想不通,自己既不是天下第一厨,也没有其他的身份,为什么就能够出席皇家的宴席?
听说这一次的宴席还是私人性质的,似乎并没有王公贵胄,不过到底是什么情况,林馨儿仍旧不知道。
跟在宫人身后一直走了多久林馨儿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前面已经换了好几拨宫人了,就在自己已经快走不动的时候,面前的宫人忽然转身,笑意盈盈的说道:“林姑娘,到了。”
林姑娘?这皇宫里面的人什么时候换了对自己的称呼?
林馨儿怀揣着忐忑的心思走进了这名为听潮阁的别院,这别院果然不同凡响,刚进入林馨儿便觉得微风拂面,风不大,却不是因为风力不够,而是这儿的参天大树居多,将这秋风给挡在了外面,金色的阳光穿过大树投射过来,带着丝丝暖洋洋的感觉,而这秋日的风吹得大树哗哗作响,想来便是这听潮阁名字的来历了。
林馨儿一瞬间的失神之后便不敢怠慢,朝着那不远处明黄的帐篷那边走去。
林馨儿始终都是低着头,走了不多几步,林馨儿便听见皇帝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原来这个女子竟然如此的厉害,这苍凉的歌声,西北望,射天狼,这样的诗句,我大凤之国竟然有如此的人才,是朕孤陋寡闻那。”皇帝的赞赏一点都不吝啬,而这毫无杂念的小声,让林馨儿怀疑,那天皇后是否还活着,那天所见到的忧伤到仿佛要自杀的男人是否就是皇帝?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愣神,林馨儿便朝前走去,随后大礼跪拜:“皇上万岁。”
声音一贯的清冷,一贯的不带感情。
尽管林馨儿始终低着头,却依然感受到有一道炙热的光芒凝视着自己。
“这,这林姑娘也来了?”一个豪迈粗狂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声音之中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兴奋。
“呵呵,平身吧。”皇帝捏着架子,随后笑着说道。
林馨儿依言起来,始终低垂着头:“不知道皇上让妾身过来有什么吩咐嘛?”自己已经是已婚人士了,这么说应该不为过吧,林馨儿心念一动,本来不打算这么说的,不过……
“呵呵,倒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一直听闻林老板在坊间的流传,可堪称奇女子啊,上一次在比赛,朕也没细看,林老板巾帼不让须眉啊。”皇帝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的赞美又带着些许的审视,林馨儿倒是听的一阵后背发凉,不知道是否真的是传说中的皇帝威仪,尽管她知道这皇帝与自己先辈的所有事情,但是仍然觉得这人和凤玥天一般都是深不可测的人,果真伴君如伴虎啊。
林馨儿微微欠身:“皇上您过奖了。”
此时说什么都不如什么都不说,只要乖乖的听着变好。
“参见父皇。”一个熟悉而又明朗的声音从林馨儿身后响起,这一次林馨儿不自觉的转身看去,那人也抬头看向自己,凤玥天与林馨儿四目相对的时候都是愣了一下,随后却都跳开眼睛,什么都没有说。
“天儿你过来了。我正准备派人去寻你的。”皇帝今日似乎心情颇好,倒也什么都没有说。
“儿臣有一些边疆的折子还有一些事情,在钦天监的时候没有处理好,今日拿过来亲父皇决断的。”凤玥天说的是头头是道,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今日自己跑过来,完全不是这么一会儿事儿。
“呵呵,那些折子先暂缓吧,朕倒也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有些事情倒是知道的。”皇帝笑了笑,这件事情边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不过凤玥天头上却擦了一把汗,这可是皇帝的警告,估计是自己暗中在宫中插了眼线的事情皇帝已经查出来了。
林馨儿在凤玥天出现的一瞬间,脑海之中的忐忑的心思反而已经烟消云散了,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凤玥天出现的时候,林馨儿便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全。此时也是。不过让他有些不能理解的是,不管是皇帝还是凤玥天似乎对于皇后的去世,两人不知道是讳莫如深还是别有想法,竟然都没有提起过,就好像这件事情根本灭有发生过。
“哈哈,三王爷也过来了,真是巧啊。”这位大将军似乎在看到林馨儿的时候就已经很是兴奋了。此时也大大咧咧的说道,全无将军的排场。“大将军也在。”凤玥天只是淡然的说道,眼神之中没有惊讶,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淡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