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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章二十四。炼尸人,现身


  静养五天,夏末秋上午出院下午就回学校了,把陈维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夏同学,你受的是假伤吗?才几天啊你就又蹦哒回来啦,医学奇迹啊!”

  “我只是自愈力比较强,伤势好的快。还有我不是青蛙,不会蹦哒。”夏末秋一边补笔记,一边维护自己生而为人的尊严。

  放学时归还笔记本,赵伍兵似乎有话要说。

  “那个,上次你说为老爷爷感到惋惜,我就打听了一下,虽然没有遗体没有骨灰,不过家属们还是把老爷爷下葬了,在乐山公墓出殡,下葬了遗物。”

  “出殡仪式上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据说挺顺利的。”

  “那就好。”夏末秋有些欣慰,看样子老人是安详离世的,不然对尸体不敬,出殡时难免会闹事。

  “说来今天是头七吧,我有点想去上香,公墓远吗?”

  “呃,主要是没有直达车……还有就是头七夜一般都是家属,你如果不把时间错开的话,估计会不太低调。”赵伍兵说着,列了一张公交车班次表,夏末秋看着那些时间地点站线,选择了放弃,“伍兵你是我亲同桌对吧?”

  “啊?”赵伍兵一愣一愣的。

  “我对这些站线实在不熟,你给我带个路吧。”

  “……好。”赵伍兵有点知道为什么每次坐公交夏末秋旁边必有人陪同了。

  为了避开家属,以免产生不必要的尴尬,俩小孩搭的末班车来到城郊交界,然后步行去郊区公墓。路上要经过一片旷野荒地,连路灯都没有,据说这段路灯泡一装上去就一闪一闪的,还总有人无缘无故撞上灯杆。

  好在今晚月色特别明亮,不至于看不清路,但郊区夜风略大,夏末秋的刘海都被吹乱了,便把兜帽戴上。

  是的,大冬天的1月份,夏同学穿着运动帽衫就敢出门,裹着羽绒服的赵伍兵瑟瑟发抖不敢说话,于是背着单肩包的夏末秋也很沉默,直到——直到赵伍兵不知怎的摔了一跤。

  夏末秋把人拽起来,额头上两道汗,“平地摔啊……”

  “抱、抱歉,没看清路。”赵伍兵低着头揉了揉眼睛,“光走着太无聊,就有点困,啊哈——”

  “那咱聊聊天,解解乏?”夏末秋想了想,大晚上的讲自己经历的恐怖故事不太合适,就说,“伍兵你不是本地的吧,你就讲讲你老家吧。”

  “我家……”赵伍兵自言自语地低喃了声,神情有些复杂,但还是缓缓开口:“我家在湘西一带,在靠近澧水上游的一个小村庄。村里有个叫赵岭的男人,是正宗的赶尸人一脉,还掌握着祖传的尸法。十四年前,他老婆怀孕了,又流产了,生下了已经八月大的死胎,他为孩子的死感到不甘和惋惜。”

  “嗯,确实可惜,孕妇流产,七活八不活,这都是命吧。”夏末秋附和了句。

  “但他偏偏要改命,他把死胎封入血陶,种上尸虫蛊,让孩子死而复生了。”

  夏末秋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不过这样的话,那孩子已经不算是人了吧。”

  “对,那孩子不是人,他的血肉和尸虫母蛊融为一体,他的意识随时会被尸虫剥夺,一次情绪失控,让他杀死了自己的娘亲。”赵伍兵咬紧牙关,艰难地说完故事,“后来赵岭带着他离开村庄,给他服用了一种草药抑制尸虫的活性。可他还是没能摆脱尸虫的控制,伤害了自己的表弟和朋友。于是他绝望了,选择了逃离。最后,是朋友的接纳与原谅,让他战胜了心魔,发誓不会再让尸虫发作。

  可他,还是食言了。因为他想保护朋友,哪怕一次也好。

  却没想到,结果会这么糟糕……”

  赵伍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夏末秋却没有安慰他,而是问道:“你说的那个孩子,就是你自己吧。”

  “对,那个懦夫,就叫赵伍兵,不过,不是我。”

  话音未落,夏末秋感觉后脑一凉,下意识蹲身翻滚,拉开距离后才爬起来,发觉后脖子一片凉意,兜帽被扯了。

  “你是什么东西?从伍兵的身体里出来!”夏末秋一手放入单肩包,摸索着有没有有用的工具。

  “我呀,就是你说过的炼、尸、人,当然,如你所见,也就是失控的赵伍兵。”赵伍兵眨了眨铜黄的眼睛,朝夏末秋笑了笑,一嘴的细齿牙,他的右手像蚯蚓一样古怪地扭动着,手里拽着几块正在被腐蚀的布料,“可惜被你躲过了,不然一毒掌劈下去,你就能体会到什么叫灵魂出窍了。”

  夏末秋暗暗攥拳,单肩包里主要放了敬香的香烛纸钱,他担心走夜路碰到脏东西,便多带了几张护身符,虽然还有防身用的小弹簧刀,威力不大,可他不想伤到赵伍兵,心说能不用就不用吧。

  眼下,把尸虫的意识抑制住就够了!

  夏末秋取下五帝钱一枚,指尖一弹,直打对方琵琶骨,本意是先限制对方手臂动作,赵伍兵却用吐丝把铜钱挡飞了——这尸虫化的也太彻底了吧!夏末秋接连弹出剩下4枚,直指印堂(抑气息)、大椎(卡督脉)、气海(散元气)、伏兔(麻痹大腿)。因为衣服薄厚之差,夏末秋的行动比赵伍兵快上一些,弹铜钱的角度也选的刁钻,但也只打中大椎和伏兔,赵伍兵的瞳仁还是诡异的铜黄色,而且眦目欲裂,似乎处于失控边缘,暴躁地咆哮一声,喷出一团毒丝网,夏末秋几个后空翻闪过,下盘尚未站稳,赵伍兵冲到他跟前一个振臂打在他肩胛,夏末秋闷哼一声连退几步,还是摔地上了。

  眼见赵伍兵猛扑而来,手掌聚毒流下一滩脓水,夏末秋抬手一指,大喝一声“看飞碟!”,赵伍兵气势一顿,反吼一声:“你当我傻——呃!”

  一个小物件从空中自由落体正打中百会穴,赵伍兵吭了声,眼神涣散,身形一歪,倒。

  夏末秋缓口气,捡起那枚玉翁仲,啧,裂了。

  玉翁仲,辟邪三宝之一,百会穴,连贯周身经穴,和打人后脑勺同理,百会穴被辟邪之物一压,尸虫怎么也得老实一段时间了。

  夏末秋也是运气好,借弟弟夏天晴的单肩包一用,没想到里面还藏着枚玉翁仲,可能是早些时候家里请关公摆石狮,顺便给家里人弄了些护身的。

  过了会儿,赵伍兵就醒了,一看夏末秋衣服破损,灰头土脸,就知道他打斗过,因为自己又失控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受伤吧?”赵伍兵连忙道歉,又急又恼,更多的是内疚。

  夏末秋摆摆手,“还好,尸虫的毒和丝比较难缠,万一我中毒了,你会调解药吗?”

  赵伍兵愣了愣,摇摇头,“我跟尸虫的意识是一体的,尸虫只会害人,哪儿会解毒。”说着,抱成一团,“都是我的错,好不容易压制住尸虫那么久,却因为这次利用尸虫的力量炼尸,我反而越来越无法控制住它,再这样下去,我意识早晚会被尸虫剥夺殆尽。”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我可以试试给你驱蛊。”

  “没用的,蛊虫一取,我也会死。如果是以前,我巴不得自己不曾活过,可现在,我舍不得死。”赵伍兵垂眸叹了口气,“我已经告诉了我爹我的情况,他说年后会带我离开,他要想办法让尸虫为我所用而不是受其左右,可能会成功,也可能会失败。”

  “失败了,我就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她了……”

  夏末秋拍拍他的肩膀,“乐观点,情况其实也没那么糟,一枚玉翁仲就让尸虫不省虫事,你收服尸虫的成功率还是挺高的。”

  “伍兵,你放心吧,无论你离开多久,我们都会等你。”夏末秋说的时候,特地强调了“们”。

  “谢谢,谢谢你。”赵伍兵被感动到哽咽,深呼吸一口气,从地上晃悠着站起来,“很晚了,我们快点赶去墓园吧。”

  夏末秋不自觉地扶了他一把,“你还好吧,怎么走路老晃啊?”

  “头晕,困的,累的,”赵伍兵委屈巴巴地摸了摸头上的包,“还有砸的。”

  “噗!”夏末秋没忍住笑出了声,蹲下身说道,“算了我背你吧,不然你走太慢,也耽误我时间。”

  赵伍兵刚想推辞,脑海里猛地翻涌起那个人的话:所谓朋友,就是在你浑身的缺点里,也能看到所剩的优点,然后一捧土一捧土地把你从绝望、无助、复杂里拉出来,告诉你,你值得被爱。

  “所以,在我对你伸出援手的时候,你一定要抓住,因为从一开始,是你值得我去帮你,而不是我助人为乐哦。”

  “谢谢,但如果你累了,一定要说。”赵伍兵趴在夏末秋的背上,闭上眼安神养息。

  夏末秋的体质实在是好,一直背到了墓园也不觉累。俩人按规矩给老人敬香烧纸,念叨“多有得罪,有怪莫怪,头七上路,黄泉安息”,这才如释重负,自觉对得起逝者。

  之后俩人往回赶,在凌晨三点回到市区,搭出租车回的家,第二天,双双请假一上午,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