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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抽身隐去,小谈修行


半夜三更半,即使城中最繁华的锦江楼也已经是人声寂寂,再无音讯。又哪有人去关注到城中楚家的些许声响。“梆梆梆”的敲更声由远及近,毫无所察地从楚府门前经过,却终究渐行渐远,什么也没发现。

此时,城北一家早已无人居住的小院中,在夜色中早已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只见夜色中一条人影翩然越过院墙,熟练无比地掠过各处门窗。直接钻入一间沾满灰尘的客房。脚尖轻点数下,便已经扑至床后墙前。黑影侧身弯腰在墙角数处熟练地冠以内气连点数下,咔吧一声微不可闻。墙角已然裂开一道免可容人的暗道。眉毛微皱,黑影左手微推,再悄然一吸。屋中曾被脚尖踏过造成的痕迹已经荡然无存。微微一笑,确定再无遗漏。翻身一滚,黑影便落入地洞中轻松隐去。

噗,一道亮光划破黑暗,同时也照亮了黑影的面孔。俨然就是那个谈笑间任意杀敌的楚家家主也是前朝皇室遗脉的楚云飞。略一打量,便将手伸向地道墙壁上的一处凸起,微微用力一按,侧耳细听,确定入口已经重新封住,便不再停留,将怀中的孩子再次稳定一下。凭借手中夜明珠的光亮与脑海中的记忆径直向前走去。这次倒是不用几步就轻松到达。将夜明珠往怀中一送,取出一道火折子点燃,伸向墙角中的那个油缸中的灯芯点去。顿时满室辉煌,这个真正的密室终于显现出来。倒也不是太大,除了大厅,也就五六间房屋。一间卧室,一间专门收藏前朝皇家秘藏的储物间。一屋子在烈日下经黑油浸泡三曝三晒的制成的木炭,这种木炭火力大而稳定,不惹烟埃。足够保证一年所用。另有一处寒井,据说沟通海底寒眼。寒气沁人,但同时也是窖藏米面瓜果菜蔬肉类的最佳地点。前朝皇室覆灭之后,遗后屡遭当朝追杀。故而经过上百年的逃命生涯。在保命藏身方面有着强迫性的追求。专门设置一明一暗两个密室。明处吸引人,暗处的才是真正安身藏名的绝佳场所。尤其当这一支在迁徙临海城时发现的这一处寒眼。足以保证藏身其中一年的饮食。所有人必定都会以为在杀人之后会趁事情没有扩大化之前立刻抽身,又有谁会猜到在这个无人居住的宅院下面竟会藏着一年的必需品。又有谁会理解在这个封闭的密室下藏身如此时间呢?

不过,看了看怀中的昏睡的儿子,一向智珠在握的楚云飞也不禁有些不知所措。锦衣卫中必然已经有了自己和长青的画像。虽说孩子面相变化极快,但至少两三年内不会有太大变化。自己倒是无妨,但带着孩子就难免有些缩手缩脚,有些被捆住手脚。同样楚家已经暴露,家族当年埋下的暗子和避身之地只怕也已经不再隐蔽安全日后如何倒是需要早作打量。不过,看着怀中的幼子,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仿佛天大地大,只有他,哪怕天涯海角,只有他是与你最亲近,毫无顾忌的人。因为他是你的儿子,是大楚王朝最后的荣光。无论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你也要护的他周全,他就是你生命存在的意义。注视着儿子稚嫩的脸庞良久,楚云飞终于有了些许不成功的想法。不过这些还需要时间去填补完善,眼下倒也不用着急,这里怎么来说安顿几个月还是不成问题的。自己还有大量时间去准备策划。这些倒也不急,自己还是先睡一觉再说,今天晚上着实做了不少事情。杀人时耗费时间不长,却已是谋略与武功的高度统一运用。耗费精力实在不小,更深兼国仇家恨,又那里是可以轻松放下。实在需要好好休息,至于那些,还是等明天醒来再说。抱着儿子走进内室,侧躺上床榻。左掌向后斜劈,飕的一声轻响,身后的灯火已是随掌风而灭。

一夜黑甜无梦,再次醒来已经是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经过地面的数次反射打在脸上时。楚云飞眼睛轻睁即闭,如此数次。才终于坐起,伸伸懒腰,轻拍身侧的孩童。“长青,该起来了。”嘤咛一声,那个昨日侥幸活下来的孩子就此清醒过来。对着晨曦阳光一看,果然继承了父亲的相貌气质。虽然不过四岁,却是乖巧灵秀。端生的好看一张小脸,如同明珠美玉般润泽。眼睛眉毛都好似仙童般俊秀。虽然容貌尚未定型,气质更无从谈起,却已显然是良材美玉,不是凡物。

环视四周,显然已经明白不是自己熟悉的家中。小娃娃却不见慌张,只是用两只滴溜溜的黑眼睛注视着父亲。显然这个聪慧的孩子明白父亲会跟她讲解一切。“别乱想了,我们家出了点事暂时不能回。在这里我们要住上一段时间,不要乱走。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学习一些东西。”楚云飞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气质,语音和蔼地说道。“嗯,知道了,爹爹。”虽然不懂,但小孩子还是重重点下头,用犹自稚嫩的声音回答道。“好,那就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就教你飞檐走壁的功夫。”

擦擦嘴唇,将碗盏收拾干净。楚云飞面色一正,收敛笑容。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修炼之道,从无定则。但是无数年来却也分成大致几条道路。最正统的有儒道佛武四条之分。其中最基本的就是武道的修炼,三教均是以自家教义与武学相结合。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修行方向。更何况三教中真正修行人与世间练武之人相比不过九牛一毛。故而世间便以武学的修炼作为基本。武学的要义便是以丹田培育内气,以内气游走周身经脉穴道。内气如水无形,经脉便是河道,穴道便是各处堤坝。丹田便是水源,内气畅行周身,便犹如水流劈山开路。每经一处经脉穴道,内气流畅一分。每经一条经脉,河流便会加强。最终完成周天循环,复归于丹田,内气便会增强。同时内气经由全身,也会滋润刺激周身。肉体也会强化,潜力便会挖掘出来。因而修行人多数身体康健,益寿延年。我们家本是前朝大楚皇室,修行承天功,取自“奉天承运”之意。但仅有最最嫡系才能修行潜龙决的功法。据说出自周易上九潜龙勿用,修炼至深处,便是九五飞龙在天之道。当修炼到化境,便是乾卦中的元亨利贞,刚健中正。至阳至刚,如同群龙开道,无不可至,无不能破。本来修炼都是从五岁开始,打下内气种子。然后功法便能自行运转,终生不改。现在我就念诵口诀,同时用我本身内气疏通你全身经脉,你只要收敛心神,记住路线与运行的感觉。”“是,父亲。”显然小长青也知道是关键时刻,学着父亲盘膝坐下,收敛心神。任由父亲双掌放在自己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