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若烟他们没发生任何意外,老婆婆也就放心了下来,由着莫笑白将她扶到凳子上坐了下来。r
“像,实在太像了,不对,应该说你简直就和我女儿长得一摸一样!”一看到若烟的脸,老婆婆浑浊的目光就有了焦距,还有一丝期许的发亮。r
也许是真的和她的女儿长相相似吧,若烟也不再奇怪。r
“老婆婆,你一直说我像你女儿,其实我们也是才刚刚来到这个村子没多久,不过这里看起来真的很惨,老婆婆,你也别住在这里了,我看你也是一个人,独自住在这里也不方便。”r
“哎,我是在等我女儿回心转意啊,她现在在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我怕我一离开余家村,这村子就再也没有能困住她的理由了。”r
莫笑白倒了一杯水递给老人“那老人家你说说看,你女儿到底是谁?”r
老人的目光透过门外向那棵老槐树看去,停顿了几秒,突然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站起来,颤抖了几步夺门而出“怎么会,怎么会!这颗老槐树怎么会断了!”r
若烟怕老人出意外,连忙跟了上去“老婆婆,你走慢点,当心摔倒了!”r
一路跟着老人跑到老槐树下,老槐树的树干早已经枯萎,只剩下一些凋零的枯枝残叶,老人细细的摸着树干断后的纹路,眼泪汹涌的流了下来,发疯的自语“她这是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r
“她就是你女儿?”看到这场景莫笑白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r
“你们见到过她?”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成了这样,老人的摸样有些癫狂,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就这么毁了,往日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里过着,除了苦涩,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r
“难道老婆婆你口中的女儿就是这槐树精?”若烟见老人如此在意这棵槐树,应该不会不知道槐树精已经有了妖性,但是也不对,这槐树精明明已经有了千年的道行,这老人看起来才不过百余岁啊?r
老人放开抱在怀里的树干,沉默了很久,终于认命似的长叹了一口气“就是她,也不是她,哎,这些往事提起来,我居然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开始说了,我在这余家村守了大半辈子,为的就是想让她不要再错下去了,现在她也已经不存在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r
“老婆婆,你别这么想,不如你告诉我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也好看看能不能帮到你什么。”r
若烟无视掉莫笑白警告的眼神,在她看来,这位孤寡老人如今在这荒凉的村庄没有任何依靠,说不定需要他们的帮忙,而且,她一直说自己和她的女儿长得很像,这点若烟也很好奇,如果槐树精是她的女儿,那么,难道是因为她吸取了槐树精千年的妖元,所以这样貌才长得像那个小蝶吗?r
“说起来,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啊,如果可以,我真想时光可以倒转回去,我只想要我的女儿...”r
原来,在老余村还是红墙绿瓦树木成荫的时候,这棵老槐树就已经年代久远,而且一直相安无事,傍晚的时候,老人都会坐在这树荫下摇着蒲扇乘凉,这里的每户人家都是很朴实,小村子藏在深山里,可以说是家家不闭户,和外面的尘世隔离了起来。r
余小蝶是余家村里面长得最漂亮的女孩,而且天性很善良,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爹,一直都是她娘亲孟婶将她独自带大,小蝶一生下来没多久,就许给了村长的大儿子余永顺,两人一直青梅竹马,从小就没有分开过,到了及笄之年就和他完了婚,后来时逢战乱,余家村周遭也没有能躲过战祸,一大批官兵因为打了败战流落到了村子附近,那日小蝶出村,就碰见了其中一个,那是个受伤的官兵,看起来已经是奄奄一息,躺在离余家村的一百多米的小溪边,浑身都是刀伤,他虽然昏迷,但是还有一丝意识,看到小蝶从面前经过,就抓住了小蝶的脚,央求小蝶救他一命,小蝶看他伤得那么重,就动了恻隐之心,把他背回了村子。可是小蝶的这个举动遭到了全村人的反对,因为老余村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外人来过,所以要求小蝶让他马上离开村子,那时候那个官兵伤得还很重,根本走不了路,小蝶就恳求村里的人留他几天,等他伤一好,她答应立刻把他带离余家村,绝不会连累村里的人。r
看到小蝶这么坚持,村里的人也没有再逼她,而那个官兵在余家村这一住,就住了大半个月,不知道是不是时间一久,他竟然喜欢上了小蝶,但当时小蝶已经和永顺成了亲,就拒绝了他,为了避嫌,小蝶去看望他的日子也就逐渐少了起来,谁能料想到,那个官兵丧心病狂,在最后一次小蝶拒绝他的时候,他当着小蝶的面把永顺给迫害了,还糟蹋了小蝶,可怜小蝶那时候正怀有四个月大的胎儿。永顺家里的响动惊动了全村,全村连夜赶来,可是已经晚了,官兵早已经逃之夭夭,村长痛失爱子,把一切过错都推到了小蝶身上,说小蝶是不贞的女人,伙同官兵害死了永顺,肚子里的孩子也已经不是永顺的了,要把小蝶和肚里的孩子一起处死以慰永顺在天之灵,小蝶凄厉的叫喊声回荡在老槐树下。r
“求求你们,放过我,孩子是无辜的,他是永顺的,求求你们让我生下我和永顺的孩子再去处置我,我求求你们了!”她被倒吊在老槐树下已经三天三夜,大腿之间的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头发滴进土里,像朵盛开的血色花瓣,浸湿了大片的土地,隐没不见,一直流进老槐树的根里。而小蝶的娘也跪在一旁跟着求了很久,但是无论孟婶如何苦苦哀求,也没人肯帮着他们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