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殷玄一心求道，拜她为师，而今，他已经求得大道，成了她的老师。
果然，殷玄的悟性和心性，要比她来的高。
“并非你比不上我，是你现在的心，不像婴儿了。”殷玄哈哈一笑，婴儿可不会有那么复杂的心思。
“如果你能出去，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周易没有争辩，殷玄没有说错，她现在没有那颗至纯至柔的心。
她的心里充满了斗争和矛盾，就像是被搅乱的池水，浑浊不堪，再也照不见明月春花，人间本相。
“心之所至，身便往之。我出去和不出去，并没有什么不同。”殷玄将案头的一本被翻的破旧的书，递到周易面前，“这个，还给你。”
那是周易给他写的老子千字文。
周易接过那本书，心中百味杂陈，太上老君有知，真应该接她回去。
因为她不仅在异世将道教扶上了国教的位置，还教出了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优秀道家弟子……
以后，道教的发扬光大就靠刚刚覆灭的大殷朝两个皇子了。
她完全可以功成身退了啊！
可惜，太上老君根本无视她的功劳，非但不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反而挖了个大坑把她推下去。
周易一走出静思宫，就看到了殷天恒。
能见到日理万机的恒帝，真不容易。
周易醒来之后，就见过他那一次。
之后，她真被安排见了不少附属小国的家眷，以娘娘的身份。
只是那些人参拜一下便告退了，可能是被告知过娘娘身体抱恙，加上语言不通，就没有多加打搅。
“静思宫不许任何人擅入，难道没人告诉你？”殷天恒似乎在外面已等了片刻。
“但也没人拦着我。”周易静静看向殷天恒，说道。
“所以你就可以无视王命，擅自闯入？”殷天恒的语气里并无责怪的意思，显然他并不想因此责罚周易。
“抱歉。”周易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挤出两个字来。
她比不上殷玄，自从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之后，就再不能心如明镜，也无法处身世外。
“回落霞宫沐浴更衣，今夜要举行凤礼。”殷天恒淡淡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周易微微一愣，他特意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她洗澡？
等一下，凤礼？
凤礼，是百官朝拜皇后的特殊礼节。
说起来，她从被册封到现在，还没见过朝廷的人。
今晚，居然给她补了个“婚礼”。
掐指算来，今夜的戌时，正是红鸾星动的时候……
周易这才惊觉，她……此刻的身份是帝后，也就是殷天恒他老婆。
***
明镜中的少女，如一朵静止的花，任凭狂风暴雨，也岿然不动。
宫女将她柔顺的长发挽起，戴上金色的百鸟朝凤冠；另一个宫女为她描眉点唇，贴上金粉。
周易有那么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她还是做不到殷玄所说的那种境界。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她还无法回到地球的原因。
她现在的心里，有说不清的恐惧，仿佛前面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她往里面吸……
周易突然从镜子里看到珠帘边站着的殷天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