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猜想一下。”殷天恒微微眯起双眸，说道。r
“不知。”周易抿起唇角，她心情很差。r
随着大将军执意回王城，开始纠集兵马开始，她的心情越来越差。r
“周大人不是擅长看星象吗？为何不看看今夜星象？”殷天恒看到她说的七煞星已染上红雾，而那颗最亮的星星，几乎隐在浓黑的雾团之中，看不见了。r
“诸神无道。”周易只吐出四个字来。r
想必太祖当年亲手所种的彗树，已黯然无光，枯败失华了。r
“与神无关，此乃人祸。”殷天恒淡淡说道，“你曾说过，强极则辱，盛极必衰，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完全赞同你的话。”r
只有他，最清楚原本强盛的国家，是怎么被安逸腐败所侵蚀。r
因为整个殷氏子孙，都陶陶然活在盛世强国的假象之中，只有他……只有他是一个人，是悲观的审视者。r
“抱歉，我……”周易累了，不止是连天赶路，还有心境，陷入无比的疲倦中。r
她不想和恒王说话，不想和任何人说话。r
“王城还传来最新的消息，先王退位，新帝登基，听闻将军召集旧部，已下达了诛杀令。”殷天恒抛出一句周易预料之中的事。r
她就知道，将军如果集结旧部兵临城下，无论打着什么口号，都已被灌上“叛党”的头衔。r
“所以，你只能助皇叔攻城破宫，否则……胜者为王败为寇。”殷天恒的唇角微微扬起。r
他的唇在抿紧的时候，锋锐凌厉，可若是微微扬起，顿时清润了起来。r
尤其是在朦胧的月色下，让恒王整个轮廓都柔和了许多，即使漆黑眉眼中似透着刀锋的锐意寒意，即使那略瘦削的下巴透着冷漠与孤傲，但也无法掩盖住他的俊美。r
从母亲身上遗传下来的清美秀丽。r
也是殷云飞最憎恨他的地方。r
“呵……”周易竟被他在月色下容貌惑了双眼，片刻之后，才毫无意义的应了一声。r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r
因为恒王竟如同她腹中的蛔虫，所思所想，与她无二。r
比如……胜者为王败者为寇。r
她甚至觉得，恒王有读心之术，可以窥见她心底的动静……r
“我不过是区区御史，若在盛世，还有些权力，在乱世之中，只是个酸腐不堪的文士。”周易收回眼神，自嘲。r
一切的原因，都在于大将军不信她。r
大将军领兵千万，杀敌无数，当然不肯让一个女人牵领着他前行。r
“在我心中，你可不是御史。”恒王淡笑，毫不介意自己的欣赏之情。r
周易不再说话。r
身后的人马众多，她可不想众人认为她和恒王关系过于亲密。r
因为以将军那多疑的性格，一旦有风言风语传出，他会更不相信她的话。r
越过山岭，周易看到山脚下星星点点的光芒。r
那就是……青菱山脚下的青菱城。r
借着微弱的天光，周易隐约看到燃着火炬的城门前，黑压压的人头——殷承影的旧部军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