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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被光环掩盖了的上市


  在2004年的集体上市热中,腾讯显然不是最耀眼的那一家,它的风头被其他更有炒作题材的公司大大地盖住了。

  春节过后不久的3月11日(纽约时间3月10日),TOM互联网集团在美国和香港两地正式挂牌交易,一举创造了两个记录:第一家在香港上市的中国互联网企业、同时也是首家在纳斯达克和香港创业板同时挂牌上市的中国互联网企业。此次上市,TOM净融资额约为1.7亿美元。TOM由香港首富李嘉诚家族控制,总裁是年轻的王雷雷,他的祖父王诤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任中央军委电信总局局长,也是第一任邮电部党组书记。在特殊的官商结构之下,TOM的短信收入先后超过腾讯、网易以及新浪等,成为梦网业务中的“SP之王”。

  5月13日,中国最大的网游公司上海盛大网络在纳斯达克上市,得到国际投资者的大力追捧,短短半小时之内,成交超过150万股,股价由11.30美元高开后一路升至12.38美元,在后来的半年内,盛大股价一度摸高至44.30美元,成为市值最高的中国互联网企业,31岁的陈天桥以超过80亿元人民币的身家,取代丁磊,跃升为新的中国首富。

  在TOM和盛大两大明星企业的笼罩之下,没有光环“加持”的腾讯则显得要平凡不少。有一次,在香港长江中心召开的上市策略讨论会上,高盛与腾讯在融资规模和市盈率上发生了分歧,高盛认为腾讯提出的方案“起码应该缩水五分之一”,而马化腾则认为香港人对大陆市场所知甚少,腾讯的价值被严重低估了,沟通陷入僵局。刘炽平见状,便把马化腾从67层的会议室叫出来,两人坐进电梯,跑到大厦外面抽起烟来,他向马化腾耐心解释了投资人的心态,两根烟过后,马化腾的心情才有点平复了下来。

  在紧张的工作中,刘炽平开始慢慢喜欢上了腾讯的这些创始人,他回忆说:“他们都是一些特别较真的人,很单纯,甚至有点书呆子气,与我之前接触过的企业家或职业经理人都不同。在写招股书的时候,有些部分是例行公事,比如行业现状、趋势分析等等,可是马化腾和其他创始人则一字一句地斟酌,有时还会激烈地争论。在对于未来的预测上,他们不愿意写上可能做不到的数字。”

  6月2日,腾讯与高盛证券联合在香港举行了第一次投资者推介会,宣告已通过联交所的上市聆讯,即将招股上市。招股文件显示,腾讯在过去的2003年实现营业收入7.35亿元人民币,利润为3.22亿元人民币,公司将发行4.2亿新股,相当于25%股权,每股招股价2.77至3.7港元,约为2004年预期市盈率的11.1至14.9倍,集资总额将达11.6亿至15.5亿港元。关于股票代码,高盛给出了两个选择方向,一是联交所随机自动生成,一是用100万港币选择购买属意的代码。当有选择编号700出来时,大家都一致点头,这个号码刚好与当时“移动QQ”业务在中移动的服务代码1700吻合。

  在后来的两周里,腾讯高管们开始了魔鬼拉练式的全球路演,他们分头参加了八十多场投资人见面会,曾李青和MIH的股东代表飞到南非去做路演,“印象最深的是,要硬背很多拗口的英文单词,而事实上,很多南非人根本不知道有深圳这座城市”。刘炽平陪同马化腾主攻美国市场,“整天在美国各个城市飞,最痛苦的是倒时差,每到一地,我们就预订一个很早的早餐,服务员来敲门,就不得不起床了”。两个团队最后在旧金山会合,在高盛总部的办公室里确定价格。

  在一次飞行旅途中,筋疲力尽的刘炽平闭目斜躺在座位上,邻座的陈一丹突然把他拍醒,提出了一个在刘炽平听来很突兀的问题:“喂,你愿意加入腾讯吗?”

  6月15日,五位创始人从深圳到香港住了一夜,第二天一起出现在联交所,敲响了上市的钟声。陈一丹后来对我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舒出一口气的感觉,过去几年里,我们一直被危机追着跑,上市之后,腾讯成为了一个公众公司,我们有了一个新的开始。”

  腾讯的股票代码为0700,上市交易价定在招股价的最上限3.7港元,开市时表现还不错,一度最高曾见4.625港元,午后即遭大规模的抛盘打压,收盘时跌破发行价,当天共有4.4亿股成交量,以发行4.2亿股票计算,换手率高达104%。也就是说,绝大多数购买腾讯股票的股民在第一个交易日就选择了抛售,很多年后,他们都将为之懊悔不已。

  通过上市,腾讯共筹集资金14.38亿港元,同时造就了5个亿万富翁和7个千万富翁。根据持股比例,马化腾因持有14.43%的股权,账面财富是8.98亿港元;张志东拥有6.43%的股权,账面财富为4亿港元;曾李青、许晨晔、陈一丹共持有9.87%的股权,三人的财富合约6.14亿港元。腾讯的其他7位高层拥有着另外的6.77%股权,7人共有4.22亿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