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明几净的院落富丽堂皇,和自己的院子比较起来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南齐燕刚到窗前,就听到里面几个女人说说笑笑,很是和乐。
侍女进去禀告完,屋里的笑声止住了,一个苍老的女声威严地响起来:“叫她进来吧。”
南齐燕敛了神色示意水烟和玲珑等候,自己则一挑门帘进了屋子,穿过紫檀木屏风,她规规矩矩走进了里屋,快速扫了所有人一眼。
坐在尊位的夫人年过四旬,不过保养的很好,也依然风韵犹存,可见年轻时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不过那紧抿的嘴唇暴露出对方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女人。
在她下首还端坐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夫人,脸色文静,嘴角含着一抹客气的笑意——想必这就是过世护国公的三夫人了,南齐燕心里暗暗判断着。
端木凌云和玉勾看样也是刚行过礼,已经坐在一边。
玉勾紧紧挨在端木凌云身边,那张风情万种的粉脸充满了新婚的娇羞,看着南齐燕的神色更是优越感毕现。
端木凌云那美如神祗的俊脸平静如水,深红色长袍腰间黑丝绦腰带,系着一方羊脂美玉佩,手里一柄玉骨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神态儒雅尊贵,南齐燕进来,他半眼也没有多瞧,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而在靠近老妇人的另一边也有一个引人注意的美丽女人,五官秀美,含着浅笑,手拿团扇轻摇,看似很温柔端庄——这就是那个不曾露面的大嫂?
“儿媳拜见母亲金安,祝母亲身体安康,寿比南山。”南齐燕虽然感觉屋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还是按照身份先给老妇人行礼,先礼后兵。自己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冰儿,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我们讲到哪里了?”张赛花仿佛没有看见南齐燕似的,热情地拉着身边的冰儿葱白小手说着话。
端木凌云脸色依旧,玉勾眼底满是幸灾乐祸,很明显,对方这个正房待遇远不及自己这个偏房,虽然这个老夫人对自己和端木凌云最多是客气,毕竟还像个长辈应有的态度。
“儿媳拜见母亲金安,祝母亲身体安康,寿比南山!”南齐燕将声音提高了八度,暗暗用丹田之气,将老夫人张赛花的耳朵震的嗡嗡直响!
“你说这么高做什么?我又没有聋!”张赛花脸色忽变,气恼至极,冲南齐燕呵斥道,“你的父母就是这样教导你的么?!”
南齐燕缓缓起身,淡淡一笑:“儿媳刚才问安,发觉母亲没有反应,以为您耳朵有贵恙,所以便提高了一些,还好,您听见了,儿媳放心了。媳妇在家父母时常教导要尊敬体恤长辈,长辈更要爱护晚辈,这样一家才可其乐融融,尽享天伦。”
说完,便径自到屋里梨花圈椅上坐下。
今天摆明了是鸿门宴,南齐燕心里暗笑,自己在这王府怕是最不受欢迎的人了,
不过无所谓,自己早做好准备了,原本自己也不是银子,指望人人喜欢,爱不释手。
“问完了安,你可以走了,我们要话家常。”张赛花冷眼下了逐客令,她看着南齐燕那副随意自在的样子很不舒服,这屋里的人在自己眼前哪一个不是恭恭敬敬,诚惶诚恐,偏她是个例外!
南齐燕淡淡一笑:“母亲忘了么?儿媳也是家里人,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对了,这位应该是三娘吧?燕子这边有礼了——这位是大嫂?给嫂子请安了……”
她逐一将张赛花身边的人问候了一遍。
三夫人翠柳礼节性地含笑点头,算是回礼,而大嫂赵冰儿虽然浅笑着,但眼底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还有一抹高傲。
“你是个大家闺秀吗?你施礼我允许你站起来了吗?我允许你坐了吗?都说南齐家是书香门第,南齐博文名冠南北,他的女儿竟然这样的不知礼仪,宛如村妇!昨日竟敢带着棺材出嫁,你有什么脸呆在王府?!”
张赛花看着南齐燕一点没有将自己当外人,如此随意,立刻激动的站起来,指着南齐燕的鼻子骂道。
南齐燕敛了笑容,缓缓站起来,不卑不亢地直视老夫人道:“母亲的意思是我向你行礼,不得您的允许不能起身?不得您的允许不能入座?那您故意不允许,我岂不是要一直弯着身子么?”
她直接将那个棺材的问题忽略掉,反正也和端木凌云解释过了,再解释还是那几句话,不如自己将话题转移一下为好。
端木凌云在一边坐着,眼底荡着一层层波涛,深邃无比,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而玉勾眼底几乎乐不可支,这个不知死活的南齐燕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不知死活,太好了,照这样,对方就更不可能在王府翻身了,自己拭目以待!
“你……”张赛花见南齐燕这样直白,老羞成怒,上前往后推搡了南齐燕一把,“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我看见你这个丑模样就厌恶,扫把星,侯府怎么会娶到你这样的丑妇!”
南齐燕恼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于是理了理被对方碰到的衣襟,冷笑一声:“一个堂堂的公爵夫人竟然说出这样没有水准的话,真不知你当年是怎么到这个位子上的!还有,儿媳会飞会跑会飘,就是不会滚,要不,您给我示范一下?”
“你……”张赛花哪里遇见过这样敢忤逆她的人?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南齐燕说不话来。
“母亲!”大嫂赵冰儿看老夫人脸色有些不正常,忙上前扶住对方。
几乎同时,那张赛花的神色停滞起来,身子一软,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了不得了!”赵冰儿尖声叫着,带着不可思议摇着张赛花喊道,“母亲醒醒,母亲醒醒!”
端木凌云在老夫人身子一软的同时,箭一般冲上去将张赛花快速抱到美人榻上,一边快速命令道:“快叫大夫过来!”
玉勾也立刻很配合地围上去显出满脸的关系与难过。
就在大家忙乱的时候,南齐燕也快速的察看张赛花的情况,并且判断对方是一时气昏了,所以她也立刻上去拨开丫鬟等人,蹲下身子。
不过,几乎是同时,端木凌云的修指便伸到了她的脖子上用力扼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