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从厢房出来的赵冰儿看着南齐燕似乎来者不善,她稍稍想了想,忙快步闪到窗子附近,准备偷听一下。
“王妃,你这样老夫人可是要生气的!再走别怪我不客气!”那管事姑姑不觉提高了嗓门,同时招呼廊下的几个丫鬟过来,准备招呼南齐燕。
南齐燕扭头看见管事姑姑手里拿着一根绳子,随即淡淡一笑,迎着上去夺过来,在自己手里稍微揉了几下,那绳子已经碎成了若干瓣。
“你们省省吧,我很忙,没空理你们。”南齐燕拍了拍手,转身进了屋子。
那管事姑姑惊吓之后又有些不甘心,便跟在南齐燕后面试探着进了屋子。
张赛花正在闭目休息,听见南齐燕说话便睁开了眼睛,柳眉已经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这个狐狸精来做什么?看自己不精神了,来故意找茬么?!
南齐燕挑帘进了里屋,一眼便看见张赛花眼睛有了充血,她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微微福身,缓缓道:“听闻母亲身体欠佳,儿媳特来问候,不知母亲现在感觉是不是好些了?”
张赛花连身子也没有起,一脸嫌恶冷冷道:“怎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告诉你,我死不了,你也别想着咒我!”
“母亲说哪里话?”南齐燕尽量心平气和,不和对方计较接过话来回道,“我们之间虽然矛盾比较大,但怎么说也算是一家人,今日我去三娘那里看望,她身子也不舒服,而且大夫根本诊不出病症来,她的症状和母亲的症状一样……
说着话,南齐燕目光落在了对方的手上,和翠柳一样,她的指甲也出现了类似淤血的东西,这应该也是今日新添的症状。
张赛花冷哼一声道:“我不过是受了风寒而已,你不要来给我添堵,只要看不见你,我就会舒服一些。”
南齐燕走前一步,淡淡道:“其实我也不想来和您见面,但是今日的事情不一样,若是我所料不差,您和三娘一样,都得的是温病……”
“什么?!”张赛花一听,噌的支起身子等着南齐燕恨恨道,“你竟敢咒我?刘嬷嬷,给我将她赶出去!我不想看她一眼!”
“给我滚到一边去,”南齐燕目光如刀扫了迎上来的几个女人一字一句命令道,随即又将目光落在张赛花身上,语重心长地继续道,“我没有必要咒您,更懒得拿您的健康开玩笑,温病不可怕,贵在即时治疗,不然这后果您也可以想象的出来!”
张赛花本对南齐燕没有一丝好感,现在哪里能听的她说自己不好,也不等对方说完,她便对刘嬷嬷吼道:“给我赶出去,再不走就给我打出去!”
“何事?”
屋里正闹的不可开交时,端木凌云的声音从外面破空而来。
南齐燕一看,端木凌云后面跟着玉勾,赵冰儿也并肩跟了上来,气势颇大地齐齐进门来。
端木凌云进来修眉轻蹙扫向南齐燕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自己不是和她有约定么?不轻易出现在母亲面前,怎么今日例外了?
“快给我赶走她,云儿,这个贱妇竟然咒我得了瘟病,你才得瘟病,你这个目中无人的没有教养的女人!”
张赛花看见端木凌云来了,对南齐燕的态度不温不火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言辞上立刻尖刻起来,神色也变得格外激动。
端木凌云给南齐燕使了一个眼色,叫她和自己出来到了堂屋,然后又问:“怎么回事?”
南齐燕忍住自己的不快,迅速整理自己的心情冷静地对上端木凌云询问回道:“今日我去看了一下三娘,发现她得了温病,母亲的症状和三娘一样,所以我怀疑她们都是被同一种病毒传染,而这个病毒来自马……”
“马?”端木凌云修眉一蹙,微微前倾了身子,黑眸充满了疑惑与探寻:“你说什么?马出了问题?马出了问题就会传染人么?”
“这不是普通的病,我怀疑是——马瘟。”南齐燕看出对方眼里的不信,的确,按照地区,这里本不应该出现这种病症,除非是那些湿热地区的马千里跋涉来这里,从而带来病毒。
“马瘟?!”端木凌云露出一抹沉思,昨日竹墨也说到京城里有马死亡,但是自己还真没有将这个事情和马瘟联系起来,因为南秦北部根本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病,“若真是这样,事情可就复杂了……”
南齐燕立刻点头回应道:“对呀,刚才我已经给三娘开了方子,先试试效果……”
端木凌云俊脸一顿:“你开了方子?你熟悉么,南齐燕?”
“我只是见大夫没有办法,所以才自作主张的,马厩我已经开始将人处理了,王府里的人都要喝药进行防范,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吧——好了,我先走了,需要再写点方子。”
“我是说你怎么会这么肯定是马瘟?”端木凌云紧紧抓住自己的疑惑点问对方,这马瘟的故乡应该是在南秦之南的高域地区,那里气候湿热,是马瘟的摇篮,而京城距那里几千里,这个判断正确么?“你可见过?”
南齐燕一时也不知怎么解释,只用肯定的语气回道:“是,这马瘟发病比较快,所以一定要抢占时间来减少损失——你先不要问了,若是你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不如按照我的来试试。”
说完,南齐燕便出了张赛花的院落。
端木凌云目送着南齐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好看的烟月眉不由一蹙。
“王爷,王妃她危言耸听,母亲怎么可能会得温病?别让她惊吓了母亲……”玉勾看端木凌云沉思,忙上前表达自己的不满,她不喜欢端木凌云表现出很重视南齐燕话的样子,所以忍不住想要去贬低。
端木凌云没有去理会她,而是将目光移到了赵冰儿脸上缓缓道:“大嫂,就按她的说法给母亲治,不要耽误了,我现在去出去办点事。”
赵冰儿心里当然不愿意,但是现在没有选择,只好点点头:“我去找王妃拿方子给母亲抓药。”
温病面前谁若不担心那是瞎说,尽管府里的女人们对南齐燕的判断心不甘情不愿,但又不敢不顾忌,所以也就勉强照着做起来,该消毒的消毒,该吃药的吃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