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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斗法


  可这一次,沈梓墨却迟迟未到。

  千嘉玉久等沈梓墨不来,只好回到吉祥阁继续观望。

  按理说他应该去保护林乐儿,但自从上次的教训过后,他便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出现在众人前。

  而这厢,林岳阳已将带血的烛台递到了林之栋面前,说:“爹,这是我在祖母床下找到的。”说着,他看了一眼林乐儿,咬牙艰难道,“是有人用烛台敲击祖母头部,致她昏迷。”

  也不知是念及旧情,还是什么,他没像先前那般斩钉截铁的认定都是林乐儿所为。

  但林乐儿根本不需要他假惺惺的袒护!

  可她总不能跳出来说,一切都是林婉音干的,谁会相信那个天仙林妹妹会伤害老太太。

  也不知道刚才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唯一能帮她作证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那个该死的千嘉玉,要不是他突然跑出来,她就能看见林婉音到底对老太太做了什么,现在需要他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他却躲了起来!

  林乐儿暗暗捏紧了拳,恨得咬牙,等她摆平了这事,再找他算账!

  正在此时,甘氏带着一群丫鬟浩浩荡荡的来了,踏入老太太房间就问:“岳阳,现在老祖宗情况如何?”

  “本来只是心疾复发,现在头部受到重创,雪上加霜。”林岳阳紧锁双眉,语气凝重。

  甘氏去到林之栋身旁,将他扶起,劝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老祖宗的身子,若真要追究到底是谁,等到老祖宗醒来再说罢。”

  好一个温柔体贴的当家主母!

  林乐儿冷眼看着甘氏,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

  她今日并未出府,平时与林之栋是形影不离,为何偏偏这么晚才来?

  分明知晓了是自己女儿干的好事,才说出这种不追究的话!

  这事儿若摊在别人女儿头上,她却又另一种做法!

  承了身体原主的记忆,一次盛京的贵妇们在府上做客,甘氏怕她出来丢人现眼,便将她锁在破屋里,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她饿极了,偷跑出来,去花厅拿了些糕点,怕被人瞧见,她又赶紧原路返回,却撞到了国公夫人。

  紧接着,她被当成小偷捉拿,先受国公夫人贴身侍婢的打,又挨自家下人的打,若不是小翠来替她挡,林乐儿恐怕早就死了。

  每每想到这里,林乐儿就心寒不已,想当初苏如是临死前,甘氏人模狗样的说会把林乐儿视如己出。

  这就是她所谓的视如己出!呸!

  想不了了之,她偏不让她如意!

  想罢,林乐儿面向林之栋道:“爹,这事不可不追究,您想想,这光天化日的,居然有人胆敢对祖母行凶,就是对您这一家之主的挑衅!这种大逆不道之人就该揪出来严惩!但……”她故意一顿,又道,“如果是外来的刺客,就更该将其找出,以免他再伤害他人啊!”

  “对!一定要抓到凶手!”林之栋发作了那般,猛吼了一声。

  他这一吼,甘氏面色明显一沉。这细小的动作,被一直盯着她的林乐儿给捕捉到了,于是更加肯定,她已知晓林婉音的恶行!

  林乐儿微微勾唇,忽感手上一重,低头一看,是林岳阳纤长的手正扯着她的袖。

  她倒忘了这麻烦,林乐儿皱眉,压低了嗓音道:“干什么?”

  林岳阳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既然我娘都不追究了,你就不要再揪着不放!”他语气中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林乐儿生平最恨别人冤枉她,语气更差了:“你到底哪只眼睛看见我做了?要你冤枉了我,你自挖双眼?”

  “你——”

  林乐儿冷笑着打断:“担心我之前还是先担心你那乖乖女妹妹吧!”

  而后,她又转向林之栋道:“爹,公平起见,这事就交由衙门的人去办,若那人是府上的人,就带回府里以家法处置,若是江洋大盗,咱们林家积极举报,也是为衙门做了一份贡献。”

  “这……”林之栋深深皱眉,犹豫起来。

  林乐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又动之以情:“若爹还为那种大逆不道之人考虑,那真是苦了祖母白白遭这罪了!”

  “好……”

  “老爷请三思,这事若闹大了,别说林府的颜面,就是我那丞相哥哥也会因此而蒙羞啊。”甘氏终于拿出甘丞相来压人,真是卑鄙。

  “三姨娘,您这话就不对了,林府的事,与您后家人何干?还是说,这凶手与甘丞相有关?”说着,林乐儿故作惊讶,掰起指头数了起来,“这府上除了您与丞相大人有关,再来便是您儿子,大哥不在府上,岳阳弟弟也才从花楼回来……”

  数着数着,林乐儿又是一声惊呼:“我想起来,刚才我来看祖母时,正巧撞见了音妹妹——”

  “你闭嘴!”甘氏突然大喝一声,有如市井泼妇。

  她是做贼心虚,才会如此失态。

  而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失态,随即又软下声来:“你休要胡乱猜测,婉音根本不可能如此对待老祖宗。”

  “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林乐儿轻瞥了甘氏一眼,不怕死的挑衅,就是为了激她。

  可这次她没有上套,反朝林乐儿得意一笑,随即,甘氏看着林之栋,道:“老爷莫要听她胡说,今日音儿是来看过老祖宗,但并非刚才,而是清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身感不适,便回屋了。”

  呸!她这种瞎话也说得出来!

  林乐儿倏地捏紧了拳,心里更加怨恨千嘉玉,这死小子到底藏哪儿去了!

  林之栋不停捋着下巴的山羊胡,双眉紧蹙,似在思量她二人话的真实性。

  林乐儿紧盯着林之栋,等待他的裁定,不料,甘氏带着隐隐嘲笑的语气又道:“乐儿刚才说她来看过老祖宗,前些日子她才因崔妈妈的事与老祖宗闹得不愉快,不会是……”

  说罢,她看向林乐儿,抛给她一个‘和我斗你还嫩了点’的眼神。

  “爹,这事还是让衙门介入吧,免得别有用心的人将您给搅晕了。”林乐儿狠狠瞪着甘氏,恶声恶气道。

  碍于太子,林之栋就算怀疑林乐儿,也不敢轻举妄动,而甘氏他也是惹不起,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白白受罪,左右权衡,他才叹道:“就依乐儿的意思去办。”

  未等他话音落,门外突然吵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