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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茑蓝鹏玩了一个晚上,早已忘记了与张小北之间的不快。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刚刚停好车,锁上车门,转身间就遇到了停车的张小北。若茵笑着说声早,张医生。张小北冷冷一笑,下了车,锁上车门,本不想理会若茵的亲近,转念之间却又计上心来,于是,扬了扬眉,轻轻一笑,“阮医生,你的车不错啊!别人送的吧!”r
“你怎么知道?”若茵没有意会到她话中的意味,还奇怪着她怎么会知道这车是大哥阮若虚送的,难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远远的看到保镖阿城在来回走动,她有点尴尬地笑了。r
若茵的笑让张小北更加得意,于是,她冷冷一笑,转身自顾自地走开了。r
“哎!”若茵不解地看着她的背影,不明白她的情绪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快。低头看看自己的车,没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亮灰色的奔驰跑车,除了崭新得有些刺眼外,没有什么特别。她无奈地耸耸肩膀,猜想着可能是张小北的气还没有消,不管了,想这些事情会让人头疼。抬头看看阿城,她摆摆手示意他走远些,阿城笑着摆摆手,想告诉她不可以。她只好跺跺脚,皱着眉头,快步地走进了门诊大楼,卢元去学习了,最近几天她将一直替代他来值班。r
几天后的午后,易水寒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脑海里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工作可做,便不知不觉地想起了若茵。于是,他安静地靠在椅背上,心里却沸腾着矛盾着,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可是,这种想念他又难以控制。想去看看她,却又感觉愧对自己身后的婚姻。他甚至想过,如果若茵没有出现,他或许可以平静地过一种幸福的生活,可是,若茵出现了,他无法持续期望中的平静生活,他完全不能自已,已经无法冷静,无法像曾经许诺的那样尝试着去爱上杨茉,爱上这个家,这份责任。r
又头晕目眩了,他把沉重的头靠在椅背上,轻轻地拍拍额头,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地站起身来,抓起了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快步地冲出了办公室。他没有跟杨菲打招呼,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写字楼。驱车直奔仁爱医院。在医院的门前,他甚至没有犹豫就进去了。r
若茵依然在替卢元值班,张小北还是不理她,她也懒得说话。她们各看各的病人。若茵写着写着发现钢笔里没有墨水了,抬头发现墨水在对面张小北的那张桌子上,她小声地说,“张医生,把墨水瓶递给我好吗?”r
“没看我正忙着吗?”张小北终于找到了机会抢白她,当着许多病人的面,毫不客气地说。r
“哦!”若茵轻轻地哦了一声,站起身来,一个人已经拿过了墨水瓶,递了过去,“谢谢!”她轻声说,被抢白的尴尬让她甚至没有抬头看那人一眼。r
张小北扫了一眼那个人,白了她一眼,既有些得意,又有些无聊。r
若茵灌满了墨水,继续接过一张病志,放在自己的面前,翻开,刚随手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忽然看到扉页上竟然写着,“一起吃晚饭?”抬起头才发现面前的人竟然是易水寒。她的嘴顿时张成了O型,“咦,是你呀!”r
“当然是我!”易水寒在见到若茵的那一刻起所有的矛盾都不见了,都忘记了,看到她被张小北抢白,他心里极不舒服,却也没有办法,“递给你墨水瓶看也不看我一眼!”r
“哦,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她翻开病志本才发现果然封皮上写着易水寒的名字,她竟然没有在意到,“你怎么了?哪不舒服?”r
“头有些疼!”他确实之前有些头痛,因为已经一个下午都在反反复复地挣扎着,无助着,看到若茵,一切都不痛了,轻松了。r
若茵依次看了看他的眼底,舌头,手指,然后,笑着说,“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您应该是睡眠不足,休息不好造成的,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好好休息,好好吃饭。”r
张小北抬眼看了看易水寒,似乎在哪儿见过,皱着眉头想了想却又想不起来。看到他与若茵那么熟悉,便厌乌及屋的撇了他一眼。r
“谢谢医生!最重要的是,那天你请我吃了晚饭,我要回请你一次呀!”他诚恳地说,那天的确是若茵结了账,让他过意不去地保留了回请的机会。r
“哦,好,那你就要有耐心地等我下班!”若茵可爱地歪歪头,扬起眉头,笑着说,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因为她很愿意与他共进晚餐。r
“好!”他高兴地站起来,“我在外面的草地上等你。”r
若茵把病志本递给他,点点头。r
他接过来,转身走出了门,进了休息区的草地上,靠着一棵榕树坐下来,忽然想起若茵刚才在本上写了几个字,随手打开看到里面果然写着:“OK!阮若茵!请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下面还画上了一张笑脸。他立即会心地笑了,把那字迹的纸页轻轻地靠在胸口,“若茵,七七!你的笑就是一棵忘忧草,让我忘记了一切,抛开了一切。”r
丽晶酒店的包间里,若茵坐在易水寒拉出来的座位上,扭头看着他,“就我们两个人?太奢侈了吧!你的礼还得未免太大了。”r
“哪里话!你哥哥对我有知遇之恩,这顿饭又算得上什么。”易水寒坐下来看着若茵,脱去大褂的若茵满头的长发放了下来,粉红的毛外套衬得她就像一个让人不得不喜欢的瓷娃娃,洁净,素雅。r
“你太夸张了!”若茵笑着说,看着易水寒的脸,她又感觉到了亲切。r
“你知道不知道穿着医生服的你让人感觉很伟大啊!”r
“哦,是吗?有多伟大?”r
“嗯,想起了救死扶伤啊,悬壶济世啊,妙手回春啊,华陀再世啊之类的话来,还让我想起了白求恩!。”易水寒笑着说,细心地为她铺好了餐巾。r
“天啊?太夸张了,不过,白求恩是谁?”r
“白求恩你都——”易水寒忽然想起了她本来就是香港人,对那一段历史还是不了解的,“是一位伟大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加拿大人,为中国人民反法西斯战争做过不朽的贡献。”r
“哦!”若茵似有所悟地点头。r
“若茵,工作开心吗?”r
“还好!”若茵笑着说。r
“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例如那位女医生。”易水寒柔声说,鼓励地看着她。r
“哦!”若茵知道他一定是在指今天张小北的态度,于是,无奈地笑了笑,“其实没什么的,只是我不太明白她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不知道如何与她相处,我似乎跟她不太同步。”r
“是不是还觉得这里与美国不太一样?”易水寒一针见血地说。r
“嗯!”若茵点点头,“有很多地方不大一样,我似乎还没有适应,不过,这都不是问题,我要做的是医生,而不是其他的事情,不是吗?”r
“嗯,没错!”易水寒举起酒杯,“来,为那些不快乐的事情干杯,然后,就忘记它了。”r
“当然!谢谢你!”若茵开心地跟他碰了杯子,然后,浅浅一啜。r
“不过,中国有句老话叫入乡随俗,中国有中国的特色,虽然,在医生这样一个专业领域极强的职业里,人际关系也还是摆脱不得,毕竟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不是吗?”r
“是啊,可是,我想不明白!”似乎是得到了易水寒的某种鼓励,若茵像得到了释放一样,把压在心里的疑问全部合盘托出了,当然包括与张小北的冲突,最后,她说,“易水寒,我做错了吗?”r
“没有,当然没有错!”易水寒摇摇头,又点点头,肯定地说。r
“可是,她为什么那么生气?”r
“因为她不理解你的意图,她是从自己的位置出发的,而你是从病人的角度出发的。”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