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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阴差阳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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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寒的婚礼在深城最豪华的酒店举行了。因为是晚上,所以,在这间最奢华的大堂里,所有的灯竞相亮着,照耀着来来往往衣着楚楚的男女宾客,也照耀着无处不在的洁白的百合。礼堂的中央已经被一张红毯一分为二,红毯的两侧则是由百合联成的两条花绳,直通婚礼的礼台,在红毯上方每隔两米远就会出现一道同样由百合搭建而成的拱形花梁。在庄重而喜气的婚礼进行曲中,易水寒握着杨茉的手踏着这条红毯,穿过花梁,走向了礼台。易水寒是庄重而潇洒的,他的面色很平和,看起来认认真真。杨茉是美丽的,一袭的婚纱衬得她如梦似幻。r

易子寒看到妈妈眼角闪过的泪光,心中也暗自欣慰了许多,可是,她也始终在猜测着弟弟昨天晚上说过的那句话中的意味,“应该结婚的时候就结,这对自己也是一个解脱。”他为什么要说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呢?易子寒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弟弟始终没有什么变化的脸,玫瑰花瓣不停地洒下来,落在他们的头上,身上,易水寒忽然松开了握着杨茉的手,抬头拂了拂落在头上的花瓣,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他不自然笑了笑,然后,又握了回去。在众人顿感有趣的哄笑声中,继续走到了礼台之上。r

杨菲坐在易子寒母子的身边,小天意开心地跑来跑去,绕得他看不到台上的一切状况,便故意生气地捉住了他,把他抱在怀里。天意不停地挣扎着,叫着放开放开。杨菲就是不放,这时,天意忽然不叫了,身体也停了下来,杨菲得意地说着,“服了我了吧!”r

天意没有看他,反而讷讷地说,“医生阿姨!”r

杨菲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呢?”r

“杨菲舅舅,妈妈,爸爸,是医生阿姨!是医生阿姨!”天意已经兴奋得大叫起来,而且就要冲过去。r

杨菲的心里猛地一跳,抬头顺着天意指的方向看去,忽然,他的目光凝固了,手一松,天意已经撒着欢儿的跑了出去,向大门跑去。r

礼堂的大门内,几个保镖模样的人依次进来。然后,阮若谷西装笔挺,笑意吟吟地走了进来,而挽着他的胳膊一同进来的的却正是阮若茵。r

台上的易水寒正在司仪的安排下与杨茉交换着戒指,听到了天意的声音,他在这一瞬间忽然走了神,不经意地抬起头,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确切地说是整个人已经凝固成了一尊雕像,一个有思想有心跳的,却在用这思想和跳动的心脏不停不停地问着自己的雕像。这张脸?这个人?天啊?她是谁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熟悉?怎么会这样相似?易水寒感觉到自己不能呼吸了,七七,七七,是你吗?是你吗?那灵动的双眼,那微笑着的神情,那端直的双肩,天啊,怎么会?他紧紧地盯着她,看着她走近,唯恐眨眼之间她又会消失不见。可是,她越是走近,他就越是呼吸艰难,他确信了,虽然,七年的时间让她的面部已经有了变化,但是,那气质和神韵就是七七,这一袭海蓝的露肩礼服笼着她更加纤细修长的身体,整件礼服上缝着密密的米粒儿大小的珍珠与她颈上腕上耳上的珍珠首饰相得益彰,整齐地绾在脑后的头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而脑后垂下了几绺头发顺着颈项顺服地贴在她的肩上胸前,让雪白的肩膀若隐若现,天啊,她更加地高贵,端庄和美丽了,那份傻傻的简单不见了,那份困惑的茫然不见了,她亲昵地挽着阮若谷的臂弯,巧笑盼兮,目光清澈的扫过他的脸,可是却并未在他的脸上停留,而是停留在了正跑向她的天意的身上。易水寒不知所措了,他茫然无措了,他甚至感觉自己犯错了,浑身呆板,四肢僵硬地滞在了原地。r

感觉到他的愣场,杨茉轻轻叫着他的名字,她的声音没有让他回到现实,他依然怔忡地看着他们,确切地说是看着阮若茵,他心中的七七,他要迎上去,他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他要抱着她,问她无数个问题,于是,他艰难的挪动了身体,停在空中的手一松,手中的戒指忽然掉在了地上。r

宾客们看到戒指落在地上,不由得同时惊呼起来。这一声惊呼终于惊醒了易水寒,他终于回到了现实中来,意识到了这是自己的婚礼,面前的这个穿婚纱的杨茉是他的新娘,他的心被猛地刺痛了,痛得他五脏六腑都扭在了一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愣愣地盯着杨茉。杨茉瞪视着他,“水寒,你怎么了?”他清醒了过来,急忙木然地蹲下身去,拾起了落在脚下的戒指,在这一瞬间,他的心里忽然冲出一个问题,这枚戒指该不该戴上去?他再次抬眼看着他的七七,可是,她却已经蹲下身去,抱住了迎上来的天意,根本没有在意到他的存在,尽管他明明是这灯火通明的礼堂里的第一主角。收回目光的时候,他扫过的下面黑鸦鸦的人头,他们的目光正齐刷刷的盯在他的脸上,困惑不解着他的异常举动。他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于是,他苦笑了一下,轻声地对面前的杨茉说,对不起!然后,将戒指套在了杨茉的无名指上。r

台下立即掌声雷动,庆祝他们的百年好合。他们走下台来,向送给他们祝福的人们行李,致意。从这一刻起,婚礼自助酒会开始了。r

而若茵正沉浸在与天意的乍然相逢之中,意外地惊呼着,“天啊,天意!怎么会是你?”r

“那怎么又会是你呢?你怎么会来呢?”天意故弄玄虚地问。r

“因为我要陪我的哥哥呀!”若茵笑着说,眼角扫了扫二哥,阮若谷也是莫明其妙的看着这一出意外的相逢。“二哥,这就是天意,我们在美国时,我单独完成的第一例手术的病人。”r

阮若谷立即惊讶地笑了,“哦,就是这个小家伙呀!”r

“他是你的哥哥吗?”天意抬头看着阮若谷,天真地问。r

“是啊!”r

于是,天意不再多问,反而上下端详着她,然后,偷偷地说,“阿姨,你今天可真漂亮!r

“是吗?有多漂亮?”若茵调皮地说,得到一个小男生的夸奖还是第一次,她有些沾沾自喜。r

“嗯!像公主!”天意想了想,就已经脱口而出了。r

“是啊,是啊,今天可真漂亮!”易妈妈已经迎了上来,高兴地赞同外孙的形容。易子寒和杨菲也都迎了过来,在场的宾客中有深城经济界,商界,甚至是政界的精英们,看到阮若谷的出现,也都迎了过来,纷纷跟阮若谷打着招呼。阮若谷也借机把若茵介绍给他们认识,他的神情是骄傲的,若茵的举止总是让他既欣赏又喜欢。r

易水寒下台来快步地向阮若谷走来,阮若谷看到他,拉了拉若茵的手,示意她要过去打个招呼。若茵跟着他迎上了易水寒,也立即迎上了他满是探询的焦灼的目光,她顿时愣了一下,这张脸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阮若谷说着恭喜恭喜握了握易水寒的手,然后,指着若茵说,“我妹妹,若茵!”又指着易水寒说,“若茵,这就是易水寒!”r

若茵笑看着他,脑海里在搜索着自己那些数得过来的记忆中的人选,寻找着可能与他有关的片断,但是,她失败了,除了面上的这份亲切和熟悉。她想不起任何事情与他有关。索性放弃了,笑着点点头,主动伸出了手,“你好!恭喜你们!”r

易水寒已经完全确信了她就是七七,因为她说过她姓阮,她说过她有两个哥哥,她还说过两个哥哥都大她很多,她是一个被家人宠爱的孩子,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那时那个娇柔幼稚的小女孩儿竟然是声名赫赫的阮氏家族的女儿。他满心复杂地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手,盯着她漆黑的眼眸,希望她会有些惊喜,甚至是忽然跳动的眼光,但是,她却除了微笑,平和得什么也没有表示出来,他失望了,笑了笑,很客套的,礼节性的说,“谢谢!很荣幸!”r

杨茉看着她的脸,认出了她,立即大声地叫出来,“天啊,你不是美国的那个医生吗?你怎么会?怎么会是他的妹妹?天啊!真是巧,真是巧!”r

易水寒看了她一眼,奇怪她怎么会说这么奇怪的话出来。r

“我也很意外呢!”若茵笑了笑,轻声说,她的语气很轻柔,与杨茉的大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

阮若谷看了新娘子一眼,笑了笑,拍拍易水寒的肩膀,笑着说,“我今天路上有些事,所以来得晚了些,不要见怪!”r

易水寒忍着心内所有所有既纷乱又糟糕的情绪,陪着笑脸,“哪里,哪里,您能来,我已经深感荣幸了。”r

“我之所以把我妹妹带来参加你的婚礼,是介绍你们认识,我已经把我在你们远程的股份转送给了我妹妹。”阮若谷认真地说着,揽过了若茵的肩,疼爱地看了她一眼。r

“哦?”易水寒立即意外,“这么说阮小姐才是我们公司最大的股东了,会不会来我们公司上班?做董事长?”r

“不会!”若茵笑着说,“我是医生!我的工作在医院。”r

“是啊是啊,我刚刚不是说了,她是医生!”杨茉****话来,一听到说她是最大的股东,要做董事长,她立即警觉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

“哦,水寒,还没有给你们介绍呢?”易妈妈高兴地拉着易水寒大声地说,“我这儿还没有回过神来呢,水寒,这位阮小姐就是给天意开刀的那位医生。”r

“是吗?”易水寒大惊,不可思议地看着若茵,这时才对刚刚杨茉的话回过味来,也忽然想起天意的热情。r

“是啊!是啊!”天意抢着嚷着说,“她就是医生阿姨,舅舅,是不是很漂亮。”r

“是,是,是很漂亮!”易水寒已经心如刀割了,所有的人都喜气洋洋地,只有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多么的头痛欲裂,是多么的困顿无助,是多么的疑惑不解。r

“那我说医生阿姨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你还取笑我,说我是小色鬼,现在,你相信了吧!”r

他的话立即引起了哄堂大笑,易水寒勉强的笑了笑,心中顿时涌上来一阵悲凉,原来她早已出现过,只是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如今,她出现了,却是恨不相逢未娶时,这真是一个太大的玩笑。可是,她为什么对自己表现得如此平常和淡漠呢?难道她不记得自己了吗?还是只是故意做出的样子?难道自始至终都是自己在单相思,对她来说根本就只是一个玩笑,一个游戏,开到最后,玩到最后,她玩够了,退出了,然后,输得一败涂地的只是自己。可是,看她如此亲切的神情,如此乖巧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游戏人生的富家千金,反而更像一个占据了人间全部优雅的极品女人。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