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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反击(3)


  慕春寅笑着看向记者席,“大家都记着他刚才的话了吧?面对面!”他手一摆,对身后下属道:“好,放视频。”

  屏幕上的视频开启,慕春寅向记者们说道:“大家看好了,这就是我的证据。”

  记者们紧盯着屏幕,就见屏幕里出现一个房间,看情况应是某酒店的豪华客房,房内东西凌乱,地板墙面污秽不堪。

  记者们看得云里雾里,慕春寅介绍道:“这就是那晚上发生纠纷的3021号房,出事后酒店担心双方要报案,便将这间房封锁起来,等待警察勘察现场,所以现场还保留着那晚的场景。”他扭头看向******,“刘监制,这是那天的房间吧?睁大你的狗眼,没错吧。”

  ******脸色微变,转头看身旁的助理,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你不是说这房间又租出去了吗,怎么现场还保留着?”

  助理面色焦急,“咦,我那天来问,酒店明明说房间打扫干净有新客户入住了。”

  听得那边慕春寅洋洋笑道:“刘监制,怎么不回话啊?”

  刘监制回头,强自镇定的道:“我不明白慕总把3021号房拍下来是什么意思。”

  “那你就在旁边看着吧。”慕春寅举起手打了个响指,眸光流转笑意荡漾,“各位记者,现在进入发布会最好玩的环节,你们可以把这个房间当做一个悬案现场,我们且不说谁是真正动手的人,房间里既然有打斗就会落下痕迹,而这些痕迹会告诉我们一切——有柯南细胞的人,不妨瞧瞧这个房间有哪些不对劲。”

  台下记者群顿时一阵骚动——记者原本就是好奇心旺盛探索欲强烈的群体,这话落地,便有人举着相机点头赞同,人群里更是有个小年轻兴致勃勃地说:“慕总,我是半路出家才做记者的,当年可是警校出身,我对您这事有兴趣,但您就给个视频,也忒抽象忒不好观察了,能带我去现场走一遭么?反正房间就在楼上!”

  “对对!我们也想去看看。”更多的记者们来了兴趣,毕竟能拍几张纠纷现场的照片才算没白来。

  “好。”慕春寅朝外一指,“大家跟我来。”

  ******却拦了出来,挡在众人面前嚷道:“慕总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柯南,什么悬案?是想故弄玄虚转移话题么?”

  慕春寅一笑,“刘监制反应这么强烈是心虚么?不心虚又拦什么呢?”

  张静安鼓动着,“老公,去就去,反正咱没做过,怕什么!”

  ******脸色难看,又被慕春寅的话噎住无法反驳,最后眼睁睁见着众记者跟慕春寅走了,他只得一跺脚,快步跟上。

  一大波人浩浩荡荡上了三十层,还没走到3021房便齐齐顿住脚。

  ——3021号房门口拉起一排醒目的警戒线,几个着制服的警察正表情严肃的进进出出,看样子是在勘察现场。

  慕春寅见状解释道:“哦,忘了告诉各位,就在今早我报了案,我们的人民警察相当负责,立刻就来现场侦查了!”

  他话落看了樊歆一眼,两人默契点头——既然打算反击,不冠冕堂皇搬出法律来,舆论又怎会彻底改向?所以今儿一早慕春寅就陪着樊歆去了公安局,做好笔录后公安局便出警赶到了现场。

  长长的走廊上挤满了记者,侦查现场不允许警方以外的人进入,也不允许随便拍照,记者们只能远远隔着线,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见警察进进出出采集证物,人群里的******略显慌乱,慕春寅瞅着他笑道:“刘监制还真奇怪,被打破了头也不肯报案!”

  张静安语气尖酸的替老公回击,“是我们想着大人有大量,给你们机会私下和解!但你们既然不知好歹,那咱就撕破脸皮没啥好说的了!”

  “大度?”慕春寅慢悠悠开口,“我曾听说刘监制酒席上与人争执,就因对方踢了他一脚便闹上法庭……这点小事就打官司,如今头破血流砸出伤残,怎么连警都不报啊?可真不像刘监制眦睚必报的作风!”

  周围记者闻言连连点头,“是呀……好反常!”

  樊歆温声接口,“原因很简单,心虚。”

  ******摆出委屈的模样,“我有什么心虚的!你们搞清楚好不好,我可是受害者!”

  慕春寅双手环胸讽刺一笑,而那边3021号房的干警们都陆续走了出来,似乎是勘察工作已经完毕,慕春寅迎上去冲领头的警察道:“有结果了吗张警官?”

  张警官四十来岁,一身笔挺的警服,黝黑的四方脸庞,透着一股军人的威严。他轻压下巴,目光向******一扫,沉声道:“我大概有了结论,只等将证据拿回做技术鉴定,便可确定真相。”

  张静安嚷嚷道:“还等什么鉴定,这女人打伤我老公有视频作证,你们快把她带走!”

  慕春寅反驳,“张大妈你净长岁数不长大脑啊?警方自有结论,你急毛啊?”

  全场因为这句张大妈“噗嗤”笑起来,张静安气得面红耳赤,她一拉******的衣袖,“老刘!你也不说句话!这慕春寅太欺负人了!”

  ******没理会她,他一直在盯着警方的动作,面色透出惶然。

  这边慕春寅不愿再啰嗦,开门见山向张警官道:“警官,既然现场已经侦查完毕,我们的记者同志能进去看看吗?虽然你的最终结论还没出来,但大家都非常关心这个案件。”

  张警官保持着警方的威严,微微点头——取证工作已经完毕,案发现场不需要再做过多保护。

  旋即有人撤掉了警戒线,正当记者们争先恐后欲一拥而上时,慕春寅站在人群最前,朗声道:“各位,为了让案情真相早日大白天下,我请张警官多留片刻,张警官一贯铁面无私,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相信大家一定信得过!”

  记者们兴奋鼓掌,“信得过!”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推开了门,厚重房门后一股尘埃气息扑面而来,显示这些天房间处于封闭状态。

  记者们围在门口,“啪啦啪啦”按了好一阵快门才陆陆续续进了房间,******紧紧跟在人群后面。

  房间摆设果然跟视频里显示的一样,地面脏污,桌上堆着啤酒瓶,茶几上烟头处处,床上被褥凌乱……记者们搜索着蛛丝马迹,还真有那么点破案的感觉。

  慕春寅走在最前面,指着沙发问:“刘监制,你当时就是跟樊歆在这发生争吵,然后她拿瓶子面对面砸了你?”

  ******目光闪躲,口中却硬撑着,“对。”

  樊歆冷冷扫了一眼******的头,冲记者道:“各位媒体朋友,大家不觉得刘监制的伤口很奇怪吗?”

  慕春寅跟着笑,“的确奇怪极了。”

  ******摸摸头上的绷带,“你们觉得我这伤口是假的么?我可以当场拆开绷带给大家看,里头可都是针印,我可没弄虚作假!”

  “对对!”张静安道:“那天缝针时血都流了一地,不信你们去问医院!”

  那位自称出身警校的记者提出质疑,“是有些奇怪,面对面的砸,怎么砸到了后脑勺?”

  “对啊!”他这话一点拨,一群记者都好奇起来,“面对面应该砸到额头或者脸啊。”

  轮张静安也愣了,******急忙忙辩解道:“是她搂住我的脖子,把手伸到我脑后砸的!”

  慕春寅瞅瞅樊歆,再瞟瞟******,“我们樊歆身高一米六五,你******身高体壮一米八,身形差这么多,她想把手伸到你脑后得踮起脚尖吧,谁这么砸人?踮起脚不累啊?”

  记者们跟着质疑,“就是,面对面哪有这样砸人的,伸手绕到脑后,这也太牵强了。”

  ******随即改变说辞,“不不,是我记错了,我当时坐在沙发上,她趁我不注意,拿瓶子跑到我背后,对着我后脑砸的。”

  警院出身的记者笑出了声,“刘监制你这话不符合逻辑吧,两个人面对面吵架,她又不是空气,你怎么可能忽视她,让她这么大的人拿着瓶子从您面前过,绕到你身后给你一击?”

  “我……”无法自圆其说,刘监制干脆抵赖,“我当时跟剧组的人在一起喝多了,神志有点不清,那段我记得不清楚了,反正她砸了我。”他扭头看向外面剧组人员,“对吧,那晚上我们吹了两箱啤酒,大家都醉醺醺了。”

  剧组人员称是,还指着茶几上的空啤酒瓶道:“哪,那些是我们那晚上喝的,的确都喝的有些高。”

  张静安跟着道:“对,醉酒的人某些细节记得不清楚很常见,你们不要对这点紧抓不放。”

  慕春寅耸肩,“那我就按刘监制说的吧,我家樊歆脑袋被鸡踢了,砸人绕个圈子跑到到身后砸。”他又问樊歆:“你当时拿瓶子砸他时,瓶里有没有酒?”

  张静安抢道:“当然有酒,不然哪能砸这么重!在医院包扎时头骨都恨不得看得见!”

  慕春寅问:“既然有酒,那么砸的时候肯定会有酒液溅出来,这房间没有打扫过,酒液即使挥发也会留下痕迹,大家看到酒液在哪了吗?”

  众记者的目光立刻雷达般满屋搜索,须臾有人往窗户下的墙面一指:“在那!”

  有人凑过去在那灰红的污浊上闻了闻,“是,一股酒味。”

  警校毕业的小记者挠挠头,“怪了,在沙发那边拿酒瓶伤人,酒怎么能溅到这里来?”

  众人一呆,瞅瞅沙发,再瞅瞅窗户下的墙面,两点间距离隔了八九米,液体怎么能喷出这么远?

  警校毕业的小记者走到窗台下,仔细观察墙面上的红酒渍。红酒渍成喷溅状,地板上也有一些,小记者看了半晌道:“不对,红酒不是从沙发那边喷过来的,从留在墙上及地板上的痕迹来看,酒液是从这边溅过来的。”他手一指,正是指着床的方向。

  他走到床边,将团成一团的被褥一抖,果然,床上有些斑斑点点的红酒渍。

  慕春寅将被子往众人面前一抛,问******,“刘监制,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在沙发那起的争执么?怎么又转移到了床上?”

  “对呀!”有记者疑惑的道:“刘监制的话怎么老前后矛盾呢?”

  樊歆道:“刘监制的话还会有更多的矛盾,大家可以继续找。”

  刘监制强自镇定,“我都说了,我当时喝醉了……我真记不得那么多细节了。”

  “咦?”又有人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指着床角旁的墙面道:“这是什么?”

  众人目光齐齐投过去,就见床角的雪白墙面上印有几个古怪的红色痕迹,每条痕迹长约三厘米左右,形状相似。上面还有些刮痕,应该是警方取证过后遗留的痕迹。几个记者爬到床上去看,几秒钟后其中一人喊道:“好像是血迹!”

  他们转过身来,“多半有人在这受了伤,然后把血迹蹭到了墙上。”

  “是我。”人群正中的樊歆出声,手掀起头上的刘海,额头上刚巧有道细长三四厘米的伤口,“是我头上的伤留下的血迹。”

  有个查看过血迹的小伙子爬下来对比了樊歆的伤口,点头道:“确实是她的,伤口的形状吻合。”旋即不解地问:“你们不是在沙发上谈话吗?怎么会在这受伤?”

  樊歆将视线落在******身上,“因为我抵死不从,某人便抓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头往墙上撞。”

  有人研究着血迹,道:“这血迹不止一道,这么说,他拽着你的头撞了许多下?”

  樊歆点头,“对。”

  ******额头微微出汗,视线不自在的左顾右盼,“不知道你们在乱七八糟说些什么?”

  床内侧某个记者突然一声喊:“樊小姐,这是我从床角找的,是不是你的头发?”他在床里侧翻扒了半天,在角落深处捻起一根细到透明的发丝。

  樊歆看后点头,“是我的头发,我在一个月前为了拍广告,曾将发根烫过一次,那里有些受损的痕迹,所以显出一点卷曲,不信我从头上拔一根你们对比。”

  众人对比樊歆拔下的那根,齐齐认同,“的确如此。”

  检验头发后,捡到头发的记者担心发丝算遗漏的证物,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走出房间交由警方。而房内警官学院的记者托着下巴问樊歆:“床上有你的头发,墙角有你的伤痕,所以说你曾在这个床上呆过?”

  樊歆点头,“我被他强行拖上去的。”

  “老子拖你上床干嘛!明明……”******的话没说完,警官学院的记者猛地一拍脑袋,“我知道啦!”

  他走到房间转了一圈,蓦地哈哈一笑,指着******的脑袋道,“我知道真相了!我知道为什么他的伤口在后脑了!”

  由着众人找证据的慕春寅极是时候的给个梯子让小记者往上爬,“怎么说?”

  一群人都好奇的问:“是怎么回事?”

  警院小记者道:“这事说简单也简单,我找个人现场演示一遍大家就知道了。”

  人群里有个身量小巧的女记者一拍手,“我也明白了,我跟你来演示。”

  两人话落,把一个开了瓶口的易拉罐啤酒放在床头柜,随后立刻入戏,小记者做出凶狠的模样,将女生从沙发旁直接拖到床上,见女生不住反抗,他抡起女生的头发,按住她的头往墙上磕。这一番暴力下,他终于制服住女生。女生虽被压住,但仍不停挣扎,反抗中她伸手摸到了床头柜的瓶子,此时女生在下,男人在上,女生抡起瓶子,刚好砸向男人的后脑。而瓶子里的酒液随着力度的冲撞,恰恰泼向床位的墙面——也就是那块溅满红酒渍的墙面。

  一切再明显不过,众人恍然大悟,均震惊的看向******,便连******的老婆也跟着问:“老公,这怎么回事?”

  ******脸色难看至极,嚷道:“你别看他们瞎演,他们血口喷人!”

  警院小记者指指墙上的血,“这墙上的血迹,是你暴力对待她而留下的痕迹,那喷溅的红酒渍跟你后脑伤口,都是她反抗你的证据,我哪瞎演了!”

  其余的记者跟着附和,“证据都摆在这了,哪瞎演了?”

  “对啊,我瞧他推理的合情合理,比那什么绕到背后再用瓶子砸正常多了。”

  “还有那墙上的血,真够狠的,这么对一个女人……”

  ******焦躁地吼道:“你们都胡说八道!那点血迹谁知道是什么?搞不好是打死了几只蚊子赖到我头上呢?”

  门口一直沉默的张警官面无表情的接口,“究竟是不是蚊子血,我们警方会有专业的技术判定。”

  张静安首次显出慌乱,“老公,这怎么回事啊?”

  ******甩开她的手,向全场急切的解释,“刚才他说的都是猜想而已,他肯定是被盛唐收买了!大家别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