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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十五号,这个不祥的日子如期到临。因为是皇后寿宴的缘故,各地官员都带来了从百姓手中搜刮的奇珍异宝,等候在礼部门前排队登记,巴望借着这股东风能提升点知名度或混个一官半爵的升迁机会。因此,京都大街无处不显摆着繁花似锦、昌平盛世的假象。

还在昨天,周墨轩就把昔昔又接回了太子殿,为的是第二天赴宴能赶个早儿,昔昔也就没有异议。不过她晚上睡得实在是不踏实,夜里接二连三的做恶梦。更令人反胃的是:每每在漆黑的夜里睁眼醒来,都能听到隔墙的厢房内几个侧妃大声吟哦呻吟的声音。

“吵死了,这个挫男还真是精力旺盛,那么多****都难以满足他。”听到这些令人面红发赤的声音,昔昔只得捂起耳朵,头缩到了被里。

“嘿嘿,你就瞎折腾吧,本姑娘要养好精神睡好觉,明天再一举将你们擒住!”想到这儿,徐徐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见到周墨轩果真顶着个熊猫眼,倒是昔昔显得神采飞扬。昔昔暗自冷笑:“好你个不要命的淫魔!”

这一天,周墨轩一反常态,不再跟昔昔套近乎,二人也就没有过多的言语。由于疤痕未完全褪去,待梳洗完毕后,昔昔依旧给自己的脸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青纱。

周墨轩直接吩咐手下:“摆驾鸣凤宫,本王与柳妃要一同前往了。”

“怎么,不等宛如吗?”昔昔诧异地望着他。

“她自己有腿有脚,会走。”周墨轩说着像老鹰拎小鸡一样轻松地拎住她,直往轿子里曳。同时,浓眉一抖,口气冰冷地从嘴中吐出两个字:“起轿!”

“哎歪,你就不能轻点么?”昔昔白了他一眼:“还有,什么叫有手有脚,难道我没有手和脚吗?”

正发着牢骚,突然,一张放大的冰块脸摆在她的面前:“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你最好给本王小心点。”

“什么?”昔昔的心头猛然一惊,难道被发现了什么吗?

“舞步别出错,小心被人识破。”周墨轩仰起头来又补充了句。

“太子、太子妃娘娘驾到。”宫中的老太监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宝贝,该下轿啦。”周墨轩宠溺地看着昔昔。昔昔被他这样亲昵的目光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到了凤鸣宫。

“好,既然你这么配合,本姑娘不会让你失望的。”昔昔咬了咬牙,嘴里抹蜜似姣声道:“好叻,爷。”说着,居然主动配合地挽上了他的手。

伴随着一阵锣鼓喧天声,宫女们打开轿帘。

“太子、太子妃来啦!”众人惊呼。

只见周墨轩携着昔昔的手款款笑谈着从轿里走出,好似一对恩爱夫妻。

在触到周墨轩手的瞬间,她感觉到他的手明显一搐,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他的手为何那样冰凉……”

未来得及多思考,已行至鸣凤宫的大殿。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今日孩儿特地献上万年灵芝一棵、西湖金鲤一对、南海明珠八颗。愿我大周永葆昌盛,愿父皇、母后寿比天齐。”

“呵呵,好好好,皇儿不必多礼。”皇帝、皇后笑盈盈地望着太子以及诸位皇子。在触到太子的目光时,皇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而周墨轩的那几个弟弟们看了,则是明显地不满。

又扫视了下众人,发觉宛如与唐将军已经先一步到场了。宛如望了昔昔一眼,不知怎地,只觉得一股杀气逼来。再看看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周墨轩的身上,透露出一股幽怨。

“你自己不愿意坐轿子跟我们同来,你怪谁呀?”昔昔理直气壮地一挺胸脯,回敬过去。无意中撞上了二皇子、三皇子不怀好意的目光。

“看来周家的事情还真是复杂呀。”昔昔暗想:“看周墨轩的弟弟一个个对他虎视眈眈的样子,难怪他这么急不可耐地要谋皇位。可是人的追求毕竟就不同,要换做是我,我一定躲得远远的。人就是这样,有人看作是臭狗屎、避之不及的东西却有人要费尽苦心地追寻并且甘之如饴,真是无法理解。人为什么非要活这么复杂呢,简单一点不好吗?”想着想着,昔昔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好在众人都在寒暄,说着客套话,倒也没在意她。

昔昔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盛观的宴会,甚至比上回宴请玄国郡主、使节的宴会还要壮观。席上,觥筹交错。大大小小的金盏银盏,摆满了桌子。

酒酣之时,宛如悄悄走到皇后跟前,用手帕捂住嘴儿对皇后小声说了几句,皇后又微笑着对身边的老皇帝说了些什么。见皇上点头示意,就拉着宛如的手起身,暂离席位。

“不好了,他们要动手了!”虽然早有防备,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刻,望着端坐在龙椅上了神采飞扬的老皇帝,昔昔还是不禁替他捏了把汗。

“皇上,儿臣恳请皇上准许献舞,为寿宴助兴。”

“好,朕准了。”老皇帝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伴随着乐师、乐女们悠扬的琵琶声、扬琴声、管弦声,人们看见,一名头戴青纱、肤若凝脂的窈窕女子走到了大殿前。女子一边翘起了兰花指,一边做着采花的动作,微微翘起了兰花指,身姿婀娜,别有江南女子的一番风味。只见女子一弯腰、一低头,转身摆裙间眼波流转,顾盼生辉。随着秦筝一柱高音流溢而出,女子巧笑明眸,缓缓唱道:“好一朵茉莉花呀啊好一朵茉莉花,满园的花香,香也香不过它呀……”

看惯了宫廷里盛大歌舞的达官显贵们从未听过民间这样优美的音乐,都沉浸在悠扬的曲调里。

“怎么还不动作……”舞蹈中的昔昔眼睛直直地勾着殿上皇帝的方向看,却见皇上除了一副陶醉的模样外,并没有任何警惕的神色。

一曲舞毕,昔昔朝着皇上又是一跪拜。

“太子妃大可不必如此多礼。”皇帝赞赏性地看着昔昔,接着又探索性地问道:“不知太子妃刚刚所唱的是什么歌曲?”

“回皇上,是江南民歌《茉莉花》”昔昔抬眼对老皇帝说道,一面暗暗观察着周围可有所动静。说的时候,还特意把“茉莉”二字加重了语气。

昔昔闭起眼睛,心里默数:“一、二、三……”

待睁开眼来,还是没有动静……却见老皇帝不知所以地望着她。

“不好!”昔昔突然大叫一声,一瞬间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