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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秋高气爽,该是丰收的时节。然而,花无姬一行人在这一路上却并没看到农民喜形于色的表情,也没有人杀鸡宰羊。起先大家还揣测是此地土壤贫瘠的缘故,后来路走得多了,久了,接连过了三个郡,发现竟然还是这种情况!

这天,四人来到花郡北郊。花郡毗邻花城,而这花城就是花国的都城。据说,花国财力雄厚,与遍地繁华的京都相比,丝毫不减。可是,而今亲眼见到的却是一派狼藉景象。

“咦,这位大婶,麻烦问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昔昔好奇地跑上前去。只见,一名妇人手挎竹篮,在一棵苍天大树跟前用铲子仔细刮着树上青苔,待刮下后,放入篮中。妇人荆钗布裙,形容枯槁,背上负有一个婴孩,用蓝色棉布包裹着。

妇人抬脸瞅见来人皆是华衫丽装,猜想身份不凡。面露凄苦神色地说道:“唉,公子小姐想必是从远方而来,对我国国情有所不知。今年本盼望着有个好收成,不料秋霜早降,麦苗不秀,一夜之间竟多黄死。我们先是吃野菜充饥,现在不济,连野菜也被人挖光了,只能吃树上苔藓……”说着,老泪纵横,又拿起了铲子。

“好你个花无姬,你国家的百姓都饿成这个样子了,你的官员居然还不开仓救济?”老医仙咬着花无姬的耳朵细着嗓子叫,气得直跳脚。

“哎呀,爷爷别误会我哥哥啦。哥哥和我在外多日,哪里知道这情况?”花语初耳尖,听到老医仙的责难。生怕哥哥有被医仙吐沫星子淹死的危险,赶忙出来中庭调解。昔昔斜斜地倾着身子倚靠在大树一侧,并不多话,若有所思。

花无姬这几日考察民情下来,心头十分不好受。本想带昔昔和医仙观览乡土民风的,不料路途所见皆是饥荒之景。听了妇媪的话,倍感疑惑重重,拱手作揖道:“敢问大婶,我花国多年国库充实,穿铜钱的绳子先后腐烂,换之又换;粮仓更是屯粮肥厚,何以度不了一年之饥?难道各地州郡都未曾开仓放粮吗?”

“唉,老身也是头一次遇到过如此严重的饥荒。这也不能怪朝廷,朝廷本要放粮救济的,无奈近来边国骚扰不断。尤其是那周国,新君甚为猖狂,说是……”说道此处,妇媪自知失言,捂住了嘴,道:“接下来的我可不能与你们说了,弄不好要被皇帝杀头的。”

“大婶但说无妨。”花无姬淡然一笑。

“说是我花国皇帝掳走了他们周国的皇后,两国军队随时有可能交战,急需军饷物资,因而不敢轻易开仓放粮。哎呀,受苦的永远都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呐……”说着,老媪又流下浑浊的眼泪。背上的婴孩也在此时呱呱啼哭,嗷嗷待哺。

“唉,花国如此遭遇,我见犹怜”老医仙仰声长叹之际,从紫金葫芦中取出一丸丹药,递与妇人手中说道:“此丹药可充饥馑,你速速回村,将此丹药用水化开后放入村人必饮之泉眼。喝了有此药效后的泉水,即便三个月不吃饭,腹中仍然饱胀,并无半点饥饿感。”

“果真如此?”老妇人疑惑地问道。

“那当然,这位可是医仙耶!若论世间医术,没有人比他更高明了。”花语初调皮地一吐舌头,微笑着说:“大娘尽管去罢,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挖苔藓啦,万一碰上有毒的,吃了会死人的。”

“哦,原来是医仙……谢谢神医、谢谢神医救命之恩。还敢问几位恩客姓名,日后咱村里好为恩客们树功德碑。”

“大娘不用客气啦,这位是医仙,我呢,是花国郡主花语初……额,还有那两位……”

“想必是医仙的徒弟了。不曾想到是郡主大人,老身拜见郡主大人!”说着,激动地跪下身去,朝花语初叩了三叩。

“额……”花无姬与昔昔彼此对视一眼,额上冒出冷汗,一片乌鸦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