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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晚,利人市礼花绽放。人们追寻着礼花的方向跑去,一直追到了“啃得鸡”店门口。

“听说今晚会请来天香楼的姑娘们表演。”

“天香楼的姑娘算什么啊,那个老板娘可谓是国色天香。并且她还有江湖上人见人怕、专取人性命的败毒公子撑腰,来头可不小呢。”

在“啃得鸡”店门口等待的客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正当众人等待得有些焦急时,“砰”的一声一朵硕大的彩色礼花冲上了天空,在璀璨的星空下盛开出一朵五彩缤纷的牡丹来。紧接着,无数金色的火龙冲上云霄,刹那间,利人市亮如白昼。

接着,又是一片漆黑。

然而,在这片短暂的漆黑后,一行荷花阵乘着纸做的花车,提着五彩的花灯从店内缓缓向众人驶来。车上的人儿个个穿着绚丽夺目的霓裳羽衣巧笑明眸,清风吹拂着她们的裙带,旖旎多情。

突然,花车上最大的一朵睡莲倏然绽放,莲花内有歌声飘起,从莲花内又走出了一位蒙着面纱、身穿白色蓬裙的佳人。美妙的玉笛与玉琴声接踵而至。

“花褪残红青杏,燕子来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倒,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飞……”佳人动人的歌声似仙铃带人进入一片桃园的幻境,车上的歌女们翩翩起舞,临仙欲飞。花灯如流水般,一会儿排成一字型,一会儿排成人字形,一会儿又作波浪起伏状,便是那盈盈火苗也似随着音乐在缓缓流淌。

宾客看到了这样千载难逢的奇观,投来了热烈的掌声。这时,有人开始大呼:“老板娘,再来一个!”

蒙着面纱的昔昔看见宾客越聚越多了,唇角一动。忽然,音乐陡然一变,变成了节奏性极强的打击动感声乐,花灯有节奏地跟着摇晃。只见莲花中静美的女子早已将白色的蓬裙脱去,露出一番极其妖冶的红色的露着肚脐的紧身衣,衣下是一圈碎碎拉拉的裙摆,再底下,就露出了修长的洁白的大腿。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暴露却又不同寻常的装束,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却对这位佳人更充满了兴致。

与此同时,何言又将手中的玉笛握紧了三分。自昔昔向他说出这样的计划,何言就很是不安。他很欣赏昔昔的大胆,却在冥冥之中替她担忧。花无姬假装在台下悠闲地喝着茶,同样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只要周围有哪个色男人胆敢打小荻儿的主意,立马将他的脖子拧断。

伴随着动感的音乐声,昔昔跳起了恰恰舞。嘴上叫喊着:“会跳的跟我来一起跳!”

宾客们大呼过瘾,起初还有些拘谨,不敢跳。过了没多久,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加入了跳舞的队伍。

就在此时,舞台下一双严厉、充满血丝的眼睛狠狠地盯住了昔昔。

昔昔舞毕,热情地对宾客们介绍道:“哈喽,今天是本店开张一个月的日子。为了感谢各位朋友的光临,小店今日特别推出了三重惊喜。”

“哦,是哪三重惊喜呢?”站在昔昔身旁的一身冷酷银装,手捧彩盒的窃脂与昔昔对视了一眼,十分配合地唱起了双簧。

“这第一重惊喜就是我们今天推出了有奖竞猜活动,在坐的各位呆会儿均有机会参与。”

“诶?这第二重又是什么呢?”

“这第二重惊喜就是从今晚开始的一周内,本店食品一律以半价出售。”

“第三重,第三重……”众人此起彼伏地呼喝。

昔昔笑着说道:“看来各位都等不及了啊。第三重惊喜就是本店新推出了‘国际状元鸡块’的豪华套餐。”正说着,窃脂双手端来一个精致的白瓷盘子,走下台去,给众人一一过目。盘内放着炸鸡块、一小碟花生米,一纸包好的炸薯条,还有一壶烫好的新酒。

“真香啊!”人群发出啧啧地惊叹声。

“是呀,就这样一盘精致的‘状元鸡块’套餐只需要一两纹银。而且据说我们邻国的‘善财公子’就是吃了本店的‘状元鸡块’才高中状元,成为玄国最年轻帅气的外交大臣。”

“好,我要一份!”

“我要两份……”

人群嚷嚷了开来,宾客们纷纷就坐。才短短几分钟,“啃得鸡”店内就爆满,一楼二楼都是座无虚席。

在你推我搡间,昔昔猛然撞到了一位身着黑袍的客人。“啊,对不起!”昔昔惊呼,弯下身去慌忙向来人道歉,手腕却被来人紧紧抓住。

昔昔刚想呼喊何言、花无姬过来帮忙摆平,却对上了一双充满血丝的、阴寒的眼睛。“是周墨轩!”昔昔心里暗叫不好。

周墨轩先冷冷地开口道:“堂堂太子妃不回皇宫,接连一个多月在外面跟别的男人鬼混,还在市井面前开店,卖弄风骚,你瞧瞧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昔昔听到周墨轩这样不堪的羞辱,泪水滂沱而下。嘴里含着咸涩的泪水,含糊地朝他吼道:“周墨轩,你三番五次地侮辱我,我都忍了。你究竟还想拿我怎么样?”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周墨轩的语气放缓了下来,皱着剑眉对昔昔说:“荻儿,别胡闹了。走,跟我回去。”说着就拽住了昔昔的手。

昔昔却丝毫不动弹,站在原地,神色冷漠地说道:“你以为我是爱慕你的地位才嫁给你吗?周墨轩,那你错了。”蓦地,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白纸来递给周墨轩。冷冷地说:“这是休书,内容我都替你写好了。内容可还要我在众人面前一读,替你鉴证?”

周墨轩被昔昔这样罕见的冰冷震慑住了,还没开口,昔昔已经自顾自地拿起休书一字一句地读了下去:“周国太子侧妃柳氏品行不端、举止轻佻、行为放浪,且善妒。现废除其太子妃的身份,将其遣退赐归,令其反省……”

“够了、够了!”周墨轩愤怒地夺过昔昔手中的休书,撕得粉碎,一把搂住昔昔,千恨万恨,化作霸道的亲吻。昔昔的脸上,一行冰冷的清泪落下……

就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站在何言与花无姬。

“别去!”花无姬一把拉过何言,接着说:“你认为这个时候,你能拉得回若荻吗?”他只知道何言是喜欢昔昔的,说话的语气里却夹杂着连自己都发现不了的淡淡伤悲。

被花无姬劝住的何言握紧了双拳,满怀不甘与担忧地望着昔昔与周墨轩的方向。再没有了从前的温文尔雅、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