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把忠诚写在水上 (3)

远处，大洋的万顷波涛中，中国的万吨货轮“和谐号”突然拉响警笛。r

甲板上，船员列队。r

船长气愤而又焦虑地说道：我国科考船“求索号”在 103°56′N 105°17′E海域再度被劫持！我命令，立即返航，预予援助！r

巨轮转向，激起千重浪……r

“求索号”再次被注水，下沉加速，甲板没有了，海水漫上层舱。r

南嘉树指着前方的微潜艇对船长说：本来你应该到那个荒岛去等待死亡，但那位美丽的女工程师以自己那非常值钱的生命绑架了你，现在你可以选择，随我进潜艇或同她到密封舱里。r

船长坚定不移：我和我的船在一起！r

南嘉树行了个礼：那么，我们永别了！我对您的忠诚表示敬意，我真得表示敬意！r

护卫舰上，得到“求索号”沉没消息的肖大鹰毫不动摇地对舰长说道：2560吨的新船，不倾斜、不颠覆、冒点烟就平稳地往下沉，真得是闹了鬼了，那里不是百幕大！保持三十二节，给我前进！r

马六甲某相关国发来电报：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确定贵舰享有海军舰艇豁免权！r

杜尔伯安排好密封舱，对船长说：别固执了，茫茫大海，没有人能看到你的忠诚！船长：我和我的船在一起！杜尔伯指着正在进水的船台：船长室马上就没了！依照海上惯例，劫持实现之际，船长的职务就被解除了，你如今只是个乘员！船长：我和我的船在一起！r

杜尔伯带来苏阿敏：要么劝其进密封舱，要么行永别礼。r

苏阿敏提出要与船长告别，并坚定不移地要求单独会见郑亚非船长。r

杜尔伯百般无奈，为了换取苏阿敏随他进入密封舱，只好同意。r

苏阿敏问船长：你留在船上仅仅是为了殉国吗？r

船长一字一顿：密封舱，玻璃钢制，雷达看不见，自身无动力，可以防声纳，瓶式供氧，内有窥窗，打开有危险，但有事能打开。r

苏阿敏：上船时您给我讲过，我们不能一起走吗？r

船长双手托过国旗：这是“求索号”上的五星红旗，记住，我们的人都认识它！r

苏阿敏泪水流淌：非得留下来吗？r

船长：想给自己一个机会！r

苏阿敏：机会？r

船长突然背起了诗：沉舟侧畔千帆过，下一句是什么？r

苏阿敏：病树前头万木春！r

船长：我就是在想这个春字！r

苏阿敏顿时领悟：我和你一起想！r

船长：不，我在这里想、你在那里想，这是两个机会！r

苏阿敏深情地上前一步，紧紧地拥抱住船长，船长郑亚非趁机俯耳对苏阿敏轻声说道：关键时刻，要让五星红旗升出水面！r

中国万吨货轮“和谐号”驶到了那个荒岛附近的海域，因为角度问题，望远镜看不见什么特殊情况，“和谐号”上一个欧洲货物押运人提出建议，说自己乃热气球爱好者，如有设备，愿意升空瞭望。r

很快，碧海蓝天之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黄气球。r

荒岛上，却海盗抛弃的“求索号”船员们看见了，一阵欢呼之后，船员率领乘员以肢体弯曲、连接，拼出科考船名“求索号”英文缩写。r

立即，数条救生艇自“和谐号”货轮驶向荒岛……r

另一方海域，“求索号”全部没入海平面，一条缆绳将穿着救生衣的船长绑在桅杆上，桅杆沉没了，海上孤独地飘泊着郑亚非船长……r

肖大鹰询问轮机长：何时到达？轮机长：九小时。肖大鹰：七小时！轮机长：那将极度危险，而且，科考船“求索号”已经沉没，超速是否有意义？肖大鹰一挥手：七小时！轮机长转向舰长，舰长：七小时！r

护卫舰发出巨大轰鸣，一路披风斩浪……r

岸基，指挥中心，荒岛上的人员得救的消息带来欢腾，但苏阿敏与船长的事又引起哀伤。r

一位有经验的老水手指出：科考船也可能是在水下被拖行。r

负有决策之责的首长说道：这应该也是肖大鹰的判断，我愿意相信这是海盗犯罪的升级，劫船目的由索要赎金变为变卖船只，而核心价值是“808项目”，苏阿敏作为“808项目”的主持人，意义重大，海盗不会轻易让她死去，我决定，全力解救！r

微潜艇在水下贼一样地悄悄行驶，良久、良久、良久，透过小小的窥窗，苏阿敏终于看到了五星红旗，那是义无反顾一路疾驰而来的中国海军护卫舰主桅杆上猎猎飞舞着的五星红旗。r

热泪盈眶之后，苏阿敏要求吸氧、要求塑料袋、要求男性回避。r

窥窗被苏阿敏艰难地打开了，几个充满氧气的塑料袋拖拽着展开的五星红旗浮出海面，飞上天空。r

惊涛骇浪中，疲惫不堪的郑亚非船长终于望见了红旗，望见了他的“求索号”上的那面五星红旗，他双手捧给苏阿敏的五星红旗。他极其自信地微笑了一下，脱下救生衣，迅速下潜，游入船长室，取出一套工具，又奋力游到船头，搏尽全力解开了“求索号”与微潜艇连接那条罪恶的拖缆。r

科考船一下子慢了下来，郑亚非无力地停止了游动，一群美丽的鱼游过来，围绕在船长一动不动的身躯……r

微潜艇上，南嘉树绝望了。r

H。S在拼命咆哮：做海盗要有信用，我给了钱的！r

护卫舰的舰桥上，肖大鹰激动地放下望远镜。r

舰长含泪下令：左舵三、两车进五！r

已经远离“求索号”的微潜艇突然转向，驾驶舱内，南嘉树咬牙切齿：撞沉它，还海盗一个信用！r

护卫舰上，声纳兵报告：微潜艇转向，企图撞击科考船！肖大鹰望向舰长，舰长果断下令：左舵两，右舷鱼雷准备，3……2……1……发射！r

万吨货轮驶来，甲板上，被救人员欢腾不已。r

密封舱里，苏阿敏好言劝告杜尔伯：投降吧！你没路走了。杜尔伯将苏阿敏绑在座椅上：投降我将被处决于陆地，可我是海盗，我应该死在海上！说罢，像一条鱼似的，默默地从窥视窗钻了出去……r

护卫舰上，肖大鹰与舰长率领全体官兵列队，热烈的掌声之中，苏阿敏向官兵们深鞠一躬。r

肖大鹰中校一向是得寸进尺的人，马上，便与官兵们讨论开了起浮即将下沉于海底的科考船问题，有技术人员指出：万吨货船虽大，却没有作业能力，本舰仅1700吨，科考船2560吨加舱内水重，起浮它有危险！肖大鹰大义凛然：抛弃科考船有如逃兵，将使中国海军无地自容！官兵们一起宣誓：誓死捍卫海军荣誉！r

四个潜水兵携带钢缆跳下碧波之中，舰长庄严下令：起浮作业现在开始！大涛汹涌处，科考船开始艰难地上浮。护卫舰巨烈地在浪涛中颠簸着。“求索号”终于浮出了水面，护卫舰倾斜在海浪之中。r

万吨货轮汽笛长鸣，慢慢地靠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依偎在护卫舰的舷边。r

苏阿敏大泪滚滚，她哽咽着呼喊了一声：中国万岁！r

港口，叶立颂皓首伫立，怀中，是一捧艳红的玫瑰。r

几个月后，“808项目”终于完美成功了，苏阿敏没有出席表彰会，却与丈夫叶立颂悄悄来到南海岸畔一个寂寞无人的沙滩，一封大红烫金的奖状被苏阿敏紧紧贴在胸口，然后，庄严地放进了水中，一旁的叶立颂则一页一页撕下自己的新著《把忠诚写在水上》，一层层洁白的波浪打来，卷走了苏阿敏的奖状和叶立颂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