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数家未搬,整个仙林区只剩数盏微弱的灯光朦胧在黑暗中若隐若现。r
“可儿,你听海叔的话搬去海叔家让我们照顾你,你一个人住这也不是回事。”r
舒可儿抬眼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后又低下头去,“不必。”r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我和你婶婶也是一片好意!”r
“我说了不必。”舒可儿打断他的话,瞳眸深邃,却无波无绪,她知道,若不是觊觎父母死后留给她的这座市价一百万的房子,他们不会这么好心。r
宁海摔袖怒斥,“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犯贱?”r
舒可儿仿若未闻执起碗筷吃饭,今天是父母祭日,给他们上了香,再处理完稿子交给出版社,处理完学生会事务已经是凌晨,她还没吃上一口饭。r
见她不理会,宁海一气之下猛拍桌子将一盆未动的热汤扫落地,却不想溅起的汤汁倾数落于舒可儿裸露的长腿上!r
宁海大吃一惊想要上前帮忙。r
“滚!”冷冷的一声,极致冰冷,“否则我报警。”r
宁海闻言,只得愤愤离去。r
痛,火烧般痛,舒可儿缓缓低头去瞧腿上已经红若溢血的伤,触指轻碰,竟似生生割下肉来般剜心地疼。r
可是,有谁来怜!犯贱,呵呵,她就是犯贱了,从此后又有谁能管?r
咬唇仰望天空繁星,舒可儿闭上双目感受夏日夜晚静谧的忧郁,到底,还可以做什么?r
“想不到你对亲人也能如此冷漠。”一道男声突兀地响起。r
“严慕天?”r
严慕天进屋,拧眉,“你这发生抢劫了?”r
舒可儿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触及那醒目的一地狼藉。r
“没有。”舒可儿淡淡地答,微弱的嗓音几乎让人感受不到她的呼吸,“你来,有何贵干?”缓慢的转身,下意识的,舒可儿不想让他看到那丑陋的烫伤。r
“贵干不敢,不请我进去坐坐?”r
严慕天打量着简陋的小屋,一盏不亮的普通节能灯是屋内唯一的照明,一角壁龛,一方小床,干净而整洁,墙壁挂着一方楷体书法字却看不出是谁的作品,“无欲无求”,倒是很符合她的心性。然而,屋内虽整洁却因空间狭小而沉闷不堪,且连一台风扇都不见,而那醒目的一地汤水,更让人生出几许落寞来。r
“不了。”舒可儿取下他的外套还给他,“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r
“我倒不知道台湾有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去什么地方。”严慕天取过外套挂于手边,一派优雅。r
这就是贵族人该有的气质,舒可儿冷笑。r
“会长究竟有何贵干?”舒可儿垂眸步入屋内,既然他想进来,她成全他,受不了了,他自然会离开。r
“别叫得这么见外,会让人误以为你很在乎我说的话。”r
“这个‘人’该不会正好是会长大人吧?”r
严慕天挑眉,“很快就不是了!”r
“什么?”舒可儿疑惑的转身。r
严慕天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白日里从学校拿走的宣传报递给舒可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像在研究她脸上除了冷漠外是否还有其他表情。r
很快的,舒可儿就看完了宣传报的内容。严慕天并未在她脸上发现任何情绪起伏,但她下意识抚上手腕轻抚的动作却泄漏了她的烦躁。r
“我的确认为你应该被罢免!”舒可儿用一贯冷漠的语调说道。r
严慕天不禁在心底暗叹,连被误解都不解释吗?r
转过身指向窗外对面大楼上张贴的拆迁公告,严慕天朗声问道,“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搬走?”这才是他今晚来的主要目的。r
呵呵,原来又是一个来赶她走的人,上天啊,你何其残忍。r
“为什么不说话?”r
“台湾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我必须回答某些无聊的提问。”争锋相对。r
“无聊?”严慕天挑眉。r
“占用民房做商用,不管是不是所有人都有意愿走,滥用金钱与政府达成所谓的公平交易,然后妄想廉价收买所有人一辈子安身立命的地方!”舒可儿抬眼直视他尊贵俊雅的面容,“不够无聊?”r
严慕天抿唇,将左手的西服挂于右手,一派浑然天成的贵族之气,“仇富?”r
“随你怎么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