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下马,绕着刚刚发狂的棕马转了一圈,蚕眉渐渐拧起,单手伸入马鞍和马背之间,凝神摸了半晌,似乎抓到什么,握手成拳,缩了回来。r
如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缓缓打开的手掌,掌心赫然有一块尖锐的石子,隐隐带着血迹。r
有人提早在马背上动了手脚,她翻身上马时,骏马刺痛,才会忽然发狂。r
司徒昂睁大眼,目光从亲兵们脸上一一扫过,面带怒容喝问:“谁干的?!”r
众皆低头不语,半晌有人狠狠瞪了如瑾一眼,正是刚才给她牵马的侍卫。r
“在马鞍里放石子,暗算自己人,这是飞狐军该有的行为吗?荒谬!”司徒昂狠狠将石子掷到地上,唤来掌刑官:“主犯鞭笞六十,其它人三十,立即执行。”r
刑罚当着如瑾的面执行,看着头顶染着暗黑血迹的军鞭,那些士兵毫不畏怯,主动把军服脱了,露出精练的脊背,静候鞭子落下。r
如瑾最怕这种血腥场面,比等着挨打的亲兵还紧张,凤眸看向司徒昂:“司徒大人,其实我也没什么事……”r
司徒昂淡淡扫了她一眼,“替受罚的人求情,与受罚者同罪,王姬最好想清楚了再开口。”r
如瑾目瞪口呆,把话咽回肚子里。心里对这位铁面少帅,渐渐有了几丝钦佩和感激,方才那一瞬间,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推开她,一对发狂的马蹄踩下来,后果难料。r
“啪啪!”掌刑官落鞭极重,咻咻有声,落在亲兵脊背上,带起一道道血花。r
无论主犯还是胁从,都很硬气,咬牙不吭一声。r
打了十数下,脊背上血肉模糊,仍是挺直腰跪着,看得如瑾胆颤心惊。r
噗地一鞭,血珠溅到周围白皑皑的积雪上,鲜艳夺目。r
咻地又是一鞭,如瑾脸上微有凉意,伸手一摸,一滴血珠沾在肌肤上。r
她浑身发冷,忍不住喝道:“停!”r
喝止住挥鞭的军士,如瑾顾不得求情同罪,凤眸滴溜溜转了几圈,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脸:“司徒大人别误会,我不是想要求情,只是想不明白,在马背上放石子害我的,明显只有一个人,惩罚他就可以了,何必连累无辜呢?”r
“无辜?王姬真的相信其它人不知情吗?”司徒昂冷笑:“知情不报,同罪。在我们飞狐军中,不论是否出手,只要知情而未向上级报告,就必须承担主犯一半的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