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乱臣贼子乱箭射死。”姜剌粗犷的声音传来,很快那些士兵的包围圈缩小了,更为密集的箭头射向刑场中仅剩下的孙清扬等人。r
绝望了的孙清扬却不闪不避地依旧跪在地上,泪水像断了线一样:难道她错了,难道她就不该冲上断头台。r
“趴下。”突然一个重力扑向她,将她扑倒在面前的尸体上。r
那些尸体还透着温热,浓浓的血腥与酸臭味窜入鼻腔,搅得她胃里沸腾,下一刻她去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进她的颈部。r
伸手一摸,却是那黑色的液体,心下一惊,扭头一看,却是其中一个囚犯压在自己身上,而那血腥与酸臭味则是从他身上传来的,他的腹部右侧中了一箭,浓黑的血从那里头流出,刚好滴落到她的颈部。r
“保护太子。”很快那些人将孙清扬与压着他的犯人。r
那人很快从孙清扬身上艰难的爬起,然后用手拔开遮掩在面上油腻腻的带着股令人作恶的气味、沾染了浓黑液体的卷发,露出立体的五官来,上头是斑驳的鞭痕,深邃的蓝眼关切而焦虑地盯着孙清扬,枯槁的大手在孙清扬身上乱摸了一通,“孩子,你没事吧。”r
孙清扬吓得立即往后挪了身子,“你你是谁?”他是卫国人,根本不是爹爹他们,她救错人了,她救了晋国的仇敌,却害得晋国那么多百姓惨死。r
那男人看见孙清扬如此,有些受伤,只得柔声道,“孩子,你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你你是孙家小姐是吗?”r
孙清扬抬手揩了一把面上的泪,迅速从怀中掏出那把从老头盗来的宝物中找到的镶着宝石的匕首来,指着那男人,“你是卫国人,我我杀了你。”说着要扑向那男人,却忘却了刚刚这个男人替她挡了一箭。r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孩子,我我是你亲生父亲,记得数月前有人去孙府削了你的一撮头发吗。”r
他的晋国话十分的流利,若不是看到他的颜面,他人根本就听不出他的真实身份来。r
孙清扬还未从之前的悲伤中缓过神来,如今又听闻这样的事实,因此根本就无法消化,她不住地摇头,她根本就不信,“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最后竟变成了嘶吼。r
她挣扎着要从男人的手中挣脱:果然,之前闯入孙府削走她一撮头发的是卫国人,而他削走她头发的目的就真的是为了鉴定她的身世。r
男人铁钳一样的手掌紧紧箍着她是手腕,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双螭白玉佩来,塞到她的手中,“孩子,不管你信不信,你都是我拓跋的子孙,这是我拓跋的兵符,一定要收好,切记。”r
最后男人深深地看了有些呆滞的孙清扬一眼,很快便放开了,从地上站起,朝周围替他们挡箭的人吼道,“我拓跋勇士听着,今日无论如何,你们都要保护少主离开这里。”身上黑浓的血流淌得更快了,将那灰白色的囚服大半染成了黑色,那是魔鬼的颜色。r
孙清扬手举着那柄利刃,似乎有上千斤重一样,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了。r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那男人,再看一眼手中的双螭白玉佩,恨不得将那柄利刃直直插入自己的胸口去,那样便不再如此疼痛了: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r
若不是她,那夜的黑衣人便不会来孙府;r
若不是她,那么孙将军便不会进宫请求攻打卫国;r
若不是她,那么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孙将军不会进宫请求攻打卫国,眼前这个自称是她亲生父亲的男人不会被抓,孙家也不会因此被晋皇忌惮,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