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人死亡事件第六章
苏钰一个人去了灰石街。把赵铁源甩掉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赵铁源明显已经把苏钰当成了可以相信的朋友。对此，苏钰有点黑线，不过也在心里为赵铁源的眼光点赞——虽然哥现在是在骗你，但是你能够从谎言下看出哥那颗值得信任的心，果然好眼光。
其实眼瘸的可能性更大些。
苏钰以赵铁源对孙海洋的熟悉为借口，让他去寻找孙海洋留下的一些线索，顺利的把他给打发走了。运气好的话，还真能发现点什么也说不定。
傍晚的灰石街和苏钰之前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虽然天还没有全黑，但是路灯已经亮起，霓虹灯的光还不强，但是也闪烁着惑人的色彩。街上的来往的行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有的西装革履，有的邋里邋遢，有的精气十足，有的垂头丧气。
苏钰顺着手机上的某度娘地图顺利的站在了“转角”门前，说来也巧，这家起了个很文艺的餐厅就在苏钰来了两次的餐馆“春天来了”的旁边。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苏钰绝对想不到这竟然是一个餐馆，它的装修让它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高档的私人会所。这就是赵铁源口中“中国人自己开的，里面还有中餐，只是死贵，一点也不正宗的西餐厅”。苏钰庆幸自己没有随随便便的穿着Ｔ恤牛仔裤就来了，不然可能连门都进不去。
苏钰穿的是他唯一的一套西装，他讨厌这种束手束脚的服装，这之前为了参加邵淑芬的婚宴特地买的，花了他大几千。因为是“西”餐厅，所以苏钰才特地从衣柜里挖出这套“西”装。
他又想到了孙海洋，赵铁源说的那些明显是孙海洋告诉他，用来哄他的话。以孙海洋的财力，他是不可能来得起这种地方，就算有了钱，也舍不得来。除非在这里花的不是他的钱。
苏钰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观察下周边环境。虽然已经到饭点了，但是走进“转角”的客人还是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和隔壁形成的鲜明对比，“春天来了”的人流只能用络绎不绝来形容。
不过大概是客户人群的不同，走进“转角”的那几个，身上穿的衣服让苏钰看得直咋舌。就算他是一个不懂时尚的人，也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苏钰推开门走进大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超大的水晶吊灯，它垂直悬挂着，目测至少有十几米。苏钰闭上张大了的嘴巴，就算他在电视上看到过类似的，但是那和现场观看的感觉完全不同。吊灯下零零散散的摆着几张沙发和茶几，坐着五六个人。他们无不干扰的看着报纸，倒是有一种图书馆的味道。
这时，苏钰注意到一个侍应生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再规矩不过的职业套装，头发也梳的一丝不乱。她发现了苏钰的目光，对他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先生，您是第一次来吧？我想您应该需要一些帮助。”
“哦，是的，我是第一次来。”苏钰说道：“我朋友说这里的饭菜不错，不过这可真不像一家餐厅，说是咖啡厅还更贴切些。”
“那是因为这里是一楼。”她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不过您要在这用餐，得先办一张会员卡——我们这是会员制的。”陈玉梳——苏钰看到了她胸口上的铭牌——说完，领着苏钰在一张空沙发坐下，拿来了一些待填写的表格。
苏钰接过表格，三张都是重复的。苏钰疑惑的看向陈玉梳，她解释道：“不用全部填写，那两张是备用，预防有人不小心写废了。”
苏钰点点头表示明白，低下头看了起来。姓名、年龄、地址、工作、爱好、联系电话……一条条一道道的还挺详细，查户口也就是这种程度了。和它豪华的装修相匹配的是这个办会员卡的价格，小几万。虽然陈玉梳说了这些钱只是存放在会员卡里，消费的时候用来付账。苏钰还是很心痛。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来。
工作花费，不知道可不可以报销啊？
苏钰咬咬牙，轻咳两声，引起陈玉梳的注意力。
“有什么问题吗？先生？”
“陈小姐，我想问一下，你还记得这个人吗？”苏钰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自己的警员证和孙海洋的照片，很自然的略过了自己要办会员卡这件事：“他是这里的常客。”
一直保持着微笑没有变化的陈玉梳在看见苏钰的警察证时吃了一惊，眼睛瞪得像电灯泡一样。不过她并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陈玉梳只愣了一两秒，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配合的拿起照片观看。
她几乎是在拿起照片的一瞬间就给出了答案：“我记得他。”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人。”陈玉梳说道：“他不像是会来我们这种地方的人，你知道的，他的那种穿着打扮以及行为。”她矜持的笑了一下，“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走错地方了。”
“不是我瞧不起他，而是我们这里针对的是高端消费。”陈玉梳为她的话解释了一句，“他很敏感，还差点和接待他的侍应生起了冲突。这件事被主管当成典型说过很多次，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他在这里都和谁在一起？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或者还更多？是谁接待的他？他来的时间有规律吗？正如你所说的，他根本付不起账，是谁给他办的会员卡？或者说他用的是别人的会员卡？”苏钰抛出了一大串的问题。
陈玉梳皱着眉头，面露难色：“对不起，苏警官，我不能告诉您。我没有着个权利，也许您愿意和经理谈谈？”
“我当然愿意。”苏钰没有为难她，爽快的应了下来。
陈玉梳再次出现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化着浓妆的女人。苏钰不能看出她隐藏在厚厚的粉底下的年龄，只能判断出她已经不年轻了。她穿着和陈玉梳同一款式的职业套装，脖子上围着一条价值不菲的丝巾——苏钰在香奈儿的店里看到过同款，气质端庄又大气。
她先向苏钰做了自我介绍：“你好，苏警官。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苏翟甜。”
苏钰在她走过来的时候就站起了身，他伸出手和苏翟甜握了一下。这个和苏钰共用同一个姓氏的女士，有着一双粗糙的手。就在双手相握的几秒钟里，苏钰感觉到了她的手掌心，虎口都有一层厚厚的老茧。
“你好，苏女士。”苏钰对着她微笑：“真是巧，我们都姓苏，五百年前大概是一家呐～”
“哈哈～也是缘分呐。那我就拿大叫你一声苏兄弟吧，可别嫌我太过自来熟。”苏翟甜“哈哈”一笑，顺着杆子往上爬，爽快的很。
“怎么会！”苏钰笑着摇摇头，开始了正经事：“我需要这个人的资料。我知道你们这种店是很注重客人隐私的，但是他不一样，他已经死了。”
“……死了？”苏翟甜停顿了一下，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堆拒绝的话，结果现在只能咽回了肚子里。
“是的，一起很恶略的谋杀案。”苏钰整好以暇的说道：“就算你现在不肯给我，我也可以回警局申请调查令①，到时候的结果还是一样的，只是伤感情。”
苏翟甜的表情没有变化她沉默了一会儿，对站在一旁的陈玉梳说道：“去把之前负责孙先生的小李叫过来。”
她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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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作者君不知道这种情况可不可以强行查看，美剧中好像是不行的。我有看到过因为公司拒绝透露客户隐私所以警察完全束手无策的情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