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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情敌释嫌


  陆绫月最大的资本就是未嫁,勇敢果决,这又是莫绯所没有的,白淡兮会喜欢不足为奇。也许以后在一起,过着过着就习惯了,这比热恋到平淡的过程来的安稳,那些理所当然会到永远的,往往出其不意的分开,这才是生命中难以承受又无法割舍的疼痛。而此刻沉默的白淡兮,或许无法想象这些,因为还没走到习惯,就没有了以后。

  莫绯在这一刻,才终于明白自信如陆绫月,不是有恃无恐地活在童话里,而是被禁锢在花房的蝴蝶,她的世界炫丽中有风有雨,却被迫开在花盆里的水仙。

  “绫月,姑姑也是过来人,是你太任性了!真不该让你和太子他们一起长大,不该读那么多的书,兴许你就不会妄想这么多了!”

  皇后走过来,拉起地上的人,脸上虽是不悦,可语气是实实在在地软了下来。

  “当初也只是想着,你们能从青梅竹马到举案齐眉,再到白发苍苍,这样完整的人生,千千万万的人都是不可及的,偏偏你……”

  陆绫月多少是愧于皇后的,于是握住皇后的手,久久地低头无话。

  “告诉姑姑,你是否有了心仪之人?”

  陆绫月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有一瞬的惊慌,又很快地归于平淡,最后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姑姑不要问我是谁,就当绫月一个小小的心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绫月一定带他来敬茶!”

  “你这丫头!”

  皇家的世界还真是单纯啊,这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那些为真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现在已经不流行了吗?

  莫绯此时尴尬了,整件事情好像和自己并无多少关系,硬要是说有,那就是解除了和东乾第一美女的情敌关系。既然没事了,自己还是要回去睡回笼觉的,毕竟是超负荷运作了一晚,此时真有点头重脚轻。白淡兮跑得快,原谅他是个刚刚失恋的人,如果现在去安慰一下,不正好是趁虚而入吗?往后白淡兮要休她的时候,想起这个情分,指不定就手抖了,休书也写不出来。

  哎!别人不要的,正是她所求的!人生啊!能再戏剧一点吗?

  想到陆绫月心有所属,白淡兮连备胎都没有混上,莫绯倒是想笑,屌丝终有逆袭日,男神也有苦逼时!

  最后和陆绫月出了栖凤宫,沿着宫道徐徐而行,两两沉默。本来就是一个看客,此时,莫绯也不想去问什么,陆绫月却先停下了脚步。

  “其实,我并不喜欢见到你,你也不见得想看到我,之前大婚那天,还是要感谢你,今日让你过来这一趟,不过是想表明,我不会是你生活的阻碍,希望你和表哥在一起,最好是白头偕老!”

  “那你之前又是生病又是落水……”

  陆绫月淡笑起来。

  “还不是在拖延,真的不想嫁,可是又拖延不下去!你以为这四个月我没有入宫,皇后不急吗?可是生病这个幌子也不是长久之计!”

  难怪别的女人爱生气,而陆绫月独爱生病,莫绯似是而非的点点头。

  “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很好!”

  陆绫月看着莫绯的眼睛,似是在辨认其中含义,最后又归于苦笑。

  “你都成亲了,我还怕什么呢!”

  等等!主角是不是串词了?这一句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啊!可别说女配智商不够用啊!莫绯很是不解,想问明白又无从问起。反正不打自己老公的主意了,都是重新做人的好小三,还可以做好姐妹,做不了好姐妹还可以见面打个招呼。可是这语气,明明很奇怪,这旧社会的包办婚姻,好像除了当事人,别人都很满意。

  “我们都忙着生孩子呢!”

  用节操作证,装逼也是有瘾的,一天不装,浑身不舒服。莫绯说完这话,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切入了正题,正室捍卫地位的最佳办法,那就是用肚子说话!

  “你不懂我的意思,我却懂你的心思,我们都一样,有些东西不是争取就一定有,但是不争取是一定不会有的!”

  陆绫月说的很深诲,莫绯是真的不懂。看来真的不适合谈心!文化水平不一样,教育背景不一样,思维方式更不一样!谁说古代人只会在边塞做愤青,在深闺做怨妇的,看看这锅鸡汤,熬的多好!莫绯是说不出这么对仗整齐的话,只想问她最好奇的问题。

  “你一定有喜欢的人,到底是多么出众的男子?”

  没办法!这么优秀的女子,究竟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还真是忍不住要关心一下,毕竟自己老公被比下去了,也不是可以得瑟的事情。莫绯歪着脖子,问的贼兮兮的。而陆绫月只是简单一怔,思忖片刻,才扬唇一笑。

  “我与他也是青梅竹马,却才是真的想要举案齐眉到白发苍苍,最后躺进一个棺椁的人,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行!在别人看来,他也许不如太子,可在我心里,却是天下无双!”

  前世也在无事的时候,看过很多言情小说,其中对情情爱爱的表述,对情感皈依的转折,也曾让莫绯动容和唏嘘。有些明明倔强任性的人,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让步,找一方净土安置自己卑微的爱情,还要在喧嚣的世间,装作多么淡然。然而真到了危险的时候,即便是遍体鳞伤,也不肯步入流俗。为心中那座孤城吟唱温柔的歌谣,虔诚地以为住进心里的人,可以一世安稳,渡入来世,用这一生的情长之久换取下一世的执手同枕。

  同是青梅竹马,陆绫月没有爱上白淡兮,只能宿命来解释了。也许,情爱也就这么回事,不期而遇,来之又去,或永驻不走。那些突兀闯入让人措手不及的,又会在生活中渐渐习惯,变成理所当然的天作之合,最后一切趋于平淡的时候,爱也就走了。然而,这种一开始就涓涓溪水般流淌而来的感情,就算流到天之涯,也是时光带不走的绵长。陆绫月心中那个人,一定是她生命里蜿蜒的清溪,环绕着春暖花开,不是来得早一步的突兀,不是迟到一步的遗憾,真是何其有幸的事情,而这一切,又正好是莫非所没有的。

  导演,能改一下剧本吗?让白淡兮来追我好不好?先婚后爱这样的事,不是更浪漫吗!

  “看出来,你也没有喜欢我表哥!”

  “怎么会!喜欢的不得了!太子年轻英俊,温柔体贴,学富五车,勤学上进,忧国忧民,腰缠万贯,人见人爱,鬼见鬼愁,就算让我打着灯笼,绕着地球找十圈,也是上天入地再难寻到的郎君了!我都喜欢到心尖尖上了,哦!我以后走路小心点,心脏这么高,把他摔下来会死的!”

  莫绯嘿嘿一笑,一手捂心,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可是陆绫月含笑看她,眼波意味不明,倒叫她别开眼睛看向了别处。天地良心,以上夸奖纯粹是昧良心的狗屁混账话,做不得数,若有恰好和白淡兮对上号的,雷神只管劈他!

  “我是真心祝福表哥和表嫂能够恩爱百年!表哥虽然看上去冷漠无情,可是也会温柔地笑而不言,也许时间,才能让你们彼此交心。表哥对我也并非男女之间的情爱,只不过多年照顾的习惯,以及长辈们潜移默化的认定而已,他总有一天会懂,什么样的情才能安心,嫂子放心吧!不过上次宫宴,选中的是大柳将军的千金,我与她幼年相识,有些性子的,嫂子可要花心思了!”

  说完,看了一眼莫绯的肚子。

  莫绯尴尬地咳了一声,心里很是恼火,陆绫月转移仇恨值的能力真心赞,这不?她立刻就开始臆想那个虎门小姐,是何等的飞扬跋扈了!这些天下来,几乎忘记下个月侧妃就要进宫了,皇后是有心要恶心她似的,特意给东宫拨了四个宫女,说着是留给柳侧妃用的,难听点,不就是不待见这个正牌儿媳妇么!

  怎么办!人家是白淡兮亲娘!奶过白淡兮啊!莫绯嘴里发苦,这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了!当然,也许从来就没好过!才送走最大的情敌,证明不过虚惊一场,又有狼来分肉,姑娘们,这块肉不好吃!你们知道吗?肉太粗,塞的牙齿疼啊!

  莫绯与陆绫月分开后,无精打采地回了东宫,心里寻思着那个失恋的人,今晚还会不会记得早上的约定,便在正殿门口停下脚步,正好撞见梨桑抱着两坛子酒,大步走进来。

  “我们最英俊潇洒的侍卫大人是从哪里来啊?”

  梨桑也算的上是俊秀的男子,有着电影中精灵王子修长而纤细的身材,又带着南方女子特有的腼腆,虽然大家在一个窝里生活,但是真真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对于他的种种了解,还是千兰的旁听侧观,以及几次打水偶遇,吃饭偶遇,下雨偶遇。用千兰的话说,‘长得没有安全感,不晓得是那么中用的!’

  这么一个在莫绯看来,纯粹是性格分裂的人,也是不怎么喜欢主动说话的,比如此时面对倚在门上的莫绯,想过去,又不好意思挤,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殿下!殿下要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