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绯如此说着,却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看着身旁的人躺了下来,两人之间只留几寸的距离,却都突然不说话了。莫绯紧张到渗出薄汗,不知不觉中,天天想扒光的人,如今真的在身边,就难为情了。
两人都静默地躺着,听着屋后的蛙鸣,感受着吹进纱窗的风。二十年一晃就过,一辈子也是白驹过隙,可是干躺着的这点时间,莫绯觉得一个世纪也不会如此漫长。话说饭饱思****,看来今晚一定是没吃爽!
“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白淡兮轻轻一句话,打破沉默,也打断莫绯的浮想,挪动一下,手臂与手臂相贴,静谧的夜,又一次沉默。
“手……可以放我身上!”
给摸白不摸,莫绯向右侧身,左手直接放到白淡兮的胸口,感受到有力的心跳,突然大胆地从襟口伸了进去,进而在某个越来越硬的凸起上,流连不返。
“不是让你乱动!”
这是为你考虑,丰富性体验好不好?莫绯撇撇嘴,直接抬起一条腿,压在了某人的大腿上。某人僵硬地挺尸,最后还是无奈破功。
“睡觉哪有这个样子的,腿拿下去!”
睡觉?节奏不对吧?就像一个女生,在丽江的酒吧里,与各色帅男合影发到微博,然后说喜欢这种小清新的情调,会有人信吗?莫绯不明白白淡兮来这里的目的了。
“那个……那个我们不做一些睡前运动?有助于睡眠,促进生活和谐的啊!”
白淡兮侧过头,在黑夜里看着莫绯,像是能看见她呆呆的表情,看得认真。空气中似乎有叹息滑过,一只手臂从枕头下,穿过她的黑发,搂住瘦削的肩膀。
“整天就知道想这些,睡吧!什么也不做!”
真有盖上被子纯聊天的?还真让她碰上了!莫绯深吸一口气,给大脑补上有氧呼吸,终于不再那么混沌,眨巴几下眼睛,还是找不到台词,彻底哑火了。
导演!这人是不是脑洞太大了?能不能给他来百部岛国经典动作片再教育一下,不然我一激动,会用盒饭把他砸死的!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睡我?”
“这不是正一起睡吗?”
白淡兮似乎笑了一下,将头靠在她的头顶。“就这么睡!”
果然,人一害羞就会犯浑,莫绯不要脸的灵魂,终于冲破了身为女子的桎梏,再一次站上了人性的至高点,俯览道德与虚荣的纠葛。
她紧紧贴近身边温热的躯体,胸前的柔软,磨蹭他绷紧的肋骨部位。
“你真喜欢平胸的?没道理啊!那除此之外,是不是还要胖一点?娇小一点?可都是与我相反的啊!那我和你在一起,岂不是一个笑话?”
人都有偏爱,莫绯很清楚自己的理想型,当属暖男白清微那款,只可惜只有做朋友的命!而身边的人,若是改掉冷淡的脾性,还是可塑的,毕竟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差别能有多大!
“庸俗!看人怎么能只看表面?什么平胸,娇小的!女子只要贤良淑德,蕙质兰心就很好了!”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白淡兮沉默许久,终于开口:“绫月那样的吧!至少这么多年,没有觉得她哪里不好!”
我擦!能不能愉快地过夫妻生活了!莫绯气得收回了手,本来腿也要收回的,抬起来又重重地放下。果然,某人也是肉做的,被压得抖了一下。
“一个女子,睡相怎么能这么差!你属蛆的是不是!”
你属蛆,你全家都属蛆!和妻子同床共枕,居然念的别的女子,没问候你大爷都是客气的了!莫绯此时恨不得对着某人的裤裆踢下去,奈何只能恶作剧地伸手扭了扭某个凸起。
“我乐意!”
“再不老实,我不客气了啊!”
就怕你太客气!莫绯笑了。“放马过来!”
“真是没见过你这么不知廉耻的!”
怎么又来!莫绯不高兴了。“我就是……”
对话就此停住,连尾音都散在了清凉的空气中,莫绯张了张嘴,怎么也吐不出肚子里的话,终于明白这人是铁了心的,睡觉!
“穴道两个时辰就自动解开了,这下都好好安歇吧!”
白淡兮轻笑出声,捏了捏她的肩膀,头枕着她的长发,再无声响。
早晨醒来时,莫绯还没睁眼,就感觉到一只大手正覆在自己的左胸上,一睁眼,便见肩带早已滑落,某人五指下,雪白一片。
此时已经变成白淡兮侧身而卧,一条腿压在她的腿上,另一只手臂还揽在肩膀,这是一种完全把她圈在怀里的姿势,让她不自然地脸红心跳。
挣扎两下,忍不住哎哟一声,腰酸背痛,两腿发麻,跟奋战一夜似的。而某人也醒来,睁开惺忪的双眼。
“我说,穴道有没有让人神智不清的?不记得发生什么事的?你昨晚真的没有对我做什么?”
白淡兮看着她带笑又暗恼的脸,尚不算清醒,但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真的不喜欢这二两肉?”
终于认识到自己手摆放的位置,白淡兮干咳一声,立刻坐了起来。
“我睡觉喜欢抱东西睡,把你当被子了!”
莫绯明显不信的表情,拉起吊带,又钻回了被窝。透着帷幔看到窗外泛白的光线,突然就不知道今天该做什么了。
“要不要来一发?还早呢!”
“嗯?”
白淡兮听不懂她的话,但当看到她笑的贼眉鼠目的模样,又给了一记眼刀,利索地下床穿衣。
“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这样说自己的妻子,真的好吗?这么久,就没从白淡兮嘴巴里听到一句好话,莫绯的自尊心开始干活了。
“天下就你表妹好!她再好你也得不到!当我真稀罕你啊!晚上别来了,老娘没闲功夫伺候你!”
白淡兮系好衣带,回头看了她片刻,见琉璃眸子里是真切的怒火,还有一丝丝泛红,倔强地与自己对视,不知不觉,语气就软了几分。
“窗户做的不错,今日给储旭阁也钉几个!”
“想得美!”
回答他的是一个枕头,白淡兮皱起了眉头,走到房门前又停下来。“你这样的脾气,真让人受不了,小心我会休了你!”
这样郑重的强调,莫绯一定会乖乖地妥协吗?那实在是不符合她作死的性格了。这一天,她只是躺在轻罗楼上竹榻上,和西瓜君蜜恋了一天。
白淡兮回到储旭阁,换好朝服,还没走出东宫,梨桑就匆匆进来了,束起的墨发垂下,一撮一撮被露水粘在一起,一看就是夜行办事了。何辞躬身退下,也将一众宫人唤走。
“殿下,忠睿王果真扩充了兵马,朝潼郡内,但凡家有两男,年满十八,必招走一人。今年梅雨季节较长,下游的朝潼郡水涝最为严重,忠睿王昨夜已进京,准备早朝向皇上求得赈灾银两。”
“知道了,去休息吧!”
白淡兮冷颜如雪的表情从未变过,只是离开时加快了步调,而何辞已经小跑着跟上。
“东宫可有新人?”
“回殿下,皇后娘娘送了四个,说是给新侧妃的。”
“太子妃可知道?她怎么说?”
何辞抬头看着玄色朝服的人的后背,有些摸不到头脑。“太子妃娘娘瞧过,还说前不凸后不翘,都留下了,还说再来四十个这样的,也不会担心!”
疾步而走的人突然停下脚步,何辞没留意,一下撞了过去,引来一声闷哼,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奴该死!殿下伤势如何?”
白淡兮用手摸了摸腰间,而后对何辞摆摆手,似是想到什么,脸上明媚了起来。“把那四个宫女退回去,换四个丰腴的,越丰腴越好!”
何辞愣在当场,直到玄衣在宫道上飘的老远,才大步跑着追上去。他只当白淡兮突然开窍了,却未想到往后,自己会被闹的脑袋开瓢了。
东乾皇宫的议政大殿建造宏大,汉白玉的台阶一共四十九阶,君王站在殿上,可以俯瞰宫外的中央大街,亦可以看到阶下百官齐步走来的威严气势。
白淡兮是从后面供帝王休息的休韬殿进入,父子两一起进入议政大殿,原本就安安静静的大殿,此时更是静的可怕。白淡兮站到皇座下首,看到一张几年不见,又颇为亲切的脸,相互点头一笑,并未赘言。
忠睿王白照归是东乾皇帝同父异母的兄长,当年因其母品阶低,又不得宠,在宫中无足轻重。而年少的白照归靠才学博识受赏,被先皇封为郡王,赐号忠睿二字。白淡兮尚在年少时,便是这位伯父教授的骑马射箭,感情自不必说,新皇登基,郡王就藩后,只在五年前太后六十大寿的宴会上见过。
那一次叔侄二人还畅谈一番军事兵演,甚是愉快。东乾靠海,北边是金北国,其历代皇帝偏爱红粉,不肆滋事,但国民善战,遂无外患。南有昭南,最爱惹是生非,但是十万大山里进化的毛猴子,最大的梦想是去草原上策马奔腾,所以也不和东乾攀亲。最西边就是让人头疼的西泽了,常年与瘴气斗智斗勇,又全民吃辣,吃出了火爆脾气,看谁不顺眼就想干架,于是,各国在西泽边境屯兵最多,因牵制太多,倒也没有大动干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