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绯是腰酸背痛腿发抖，一直睡到下午才有精神，起来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又练了半个时辰的瑜伽，才有兴致研究生育大计，小册子两页还没翻过，太后宫里的宫女来了。
太后历年都在五月就去了避暑山庄，到十月才会回来，今年之所以留下来受罪，说到底还是为了莫绯，于是她也不墨迹了，拎起两条腿就奔过去。
这次因皇后不在，心里一阵舒畅，陪着太后吃了糕点，喝了补汤，自然又拉起了家常，说到最近入京的忠睿王，莫绯感觉自己数十亿的细胞都打开了八卦的耳朵，于是很无辜地问了起来。
“那怎么办？国库空虚，是不是要让后宫捐些细软？”
这里不得不骂白淡兮了，追个姑娘哪有那么难！非要送上金银珠宝，多俗气！长相不重要，金钱不重要，站在人家门前用朴实的语言打动多好：“以后每个月给你十万两零花钱，皇宫的大门你随便进，全国巡视的时候五花马千金裘随你，不动产都写上你名字！”
啧啧！花言巧语都弱爆了吧！
当然，莫绯对白淡兮追求女孩子的方式不屑，可是对生命还是很敬畏的，是真的想为朝潼无家可归的人做些什么，倘若真要捐献，自己又真的拿不出东西，想想就会难过。
“不会！后宫女人哪有多少财物！前朝这几日都在想办法，募捐倒是个好法子，你回去提点一下太子，早日为民消灾，早日太平啊！”
莫绯点点头，捕捉到太后的眼神又在自己肚子上徘徊，不免有些无力，果然，太后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忠睿王是我的庶子啊，世子衾南同是我的孙子，如今添了重孙，可是你们是我的嫡孙，都快半年了，还没有动静，别人也在看笑话啊！不瞒你们，我与忠睿王并不亲近，他也不见得多孝顺我，这次回来，都没有来请安啊！”
提到肚皮，莫绯也是真的急，毕竟自己还没把巢筑好，小四就要强势入驻了，天空飘来七个字：
这都是操蛋的事！
“快了！太子昨夜折腾了半宿，今早还不肯去早朝！”
太后很是高兴，愉快地笑了起来。
“好！在一起就好！回头让紫阁再送些补药过去！不过你们也别胡闹，早朝还是要上的，皇后若是知道了，不见得放纵你们！”
“太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是莫绯最不能理解的地方，进宫前曾见过一面，还是很遥远的以前，进宫后处处维护，还都是真情实意，又带着隐藏，可是还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哪怕是小四就要入宫的事，后来她才懂，皇后开了头，得了圣谕，太后也只能顺水推舟地应了。
太后听了她的话，细细地看着莫绯的脸，像是在寻找什么痕迹，而后转动手腕上的翡翠细镯，陷入长长的沉默，珠钗在花白的头发上熠熠生光，光华滑过流年似水，不知道这个尊贵的女人，是否在怀念曾经携手同行的人。
“你是个好孩子，哀家也有孙女，可是一眼瞧见你，就觉得亲近，比亲孙女都亲近！”
说不感动是假的，说全信也是假的，莫绯仰着脸，笑的单纯。“我也觉得太后特别亲近！”
人们在插科打诨的时候，话总是说不尽，而在交心关怀的时候，再多的话，都很难吐出来。两人相视一笑，自然就有些冷场了，好在莫绯想到了正经事。
“陆绫月拒绝了太子，是不是因为忠睿王世子？”
终于问出来，莫绯感觉到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都在对自己说么么哒。一个人无论多好，都不能满足所有人，可是却很容易满足自身的八卦细胞。
“你们这些孩子，没有一个省心的，原本哀家就不太喜欢那个孩子，性子太犟了，不通人情。可是眼见着太子在意，我也不能做绝，索性让她做个侧妃。怎么也没想到，她是看不上太子的，忠睿王世子与太子都是小时玩伴，这左右也逃不出个青梅竹马，若是他们成了，哀家自然也没意见。”
这回答还是没答到点上啊，莫绯连汗毛都不答应。
“那她真的要嫁去朝潼？”
“哀家也不可知，皇后早晨来请安，脸色不佳，说到忠睿王世子有这个意思，而陆绫月又没有拒绝，她的心意哀家可不乐意猜，你自己去问皇后。”
莫绯可不敢去问婆婆大人，亲侄女远嫁朝潼，世子妃哪有太子妃好啊，这笔账能躲则躲，于是下午茶时间一过，莫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了东宫，百无聊赖地到书房观摩一番，在何辞的讲解下，熟悉各种墨宝玉器的价值，顺道也等来了白淡兮。
从回来到晚膳，白淡兮都没有说一句话，脸上简直就是飞雪百尺，有这么一个冰原，夏日的燥热直接冻结，莫绯也不敢说话，主要是白淡兮是个网页，而家暴就是里面的弹窗，她不认为自己如此手贱！
吃了饭，该洗澡睡觉了，莫绯再次看看某人的脸，决定迅速撤离，不想白淡兮看也没看她，走了出去，方向自然是轻罗楼。
“你要不要洗澡？”
看人家坐在竹榻上发呆，莫绯总觉得这是自己地盘，好歹招呼一下。白淡兮这才回神，淡淡地看她一眼，然后点点头。
吩咐了热水，莫绯跟着白淡兮的脚步就走到屏风后面，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某人。
“我洗澡！”
“是啊！你洗澡啊！”
莫绯眨巴一双眼睛，很无辜。
“我洗澡，你在这里做什么？”
“给你搓背啊！”
莫绯还是眨巴一双眼睛，脸上理所当然。当然她想的是增加情趣，所谓鱼水之欢，不晓得在水里，受孕概率会不会增大。
“太子妃永远这般急不可耐啊！”
我擦！擦你菊花！莫绯不淡定了，瞪着似笑非笑的某人，抖了抖手指，还是转身出了屏风。都被打出经验了，这人似笑非笑，眼底又阴沉的时候，绝对不能当人看！
何辞捧着衣服还站在门口，看到莫绯气鼓鼓地走出来，讪讪地笑了一下，躬身静立。他拼命降低存在感，可是莫绯却不能忽视掉。
“太子怎么回事？”
“殿下无事啊！”
何辞缩着脖子说完，莫绯就小声地笑了。
娘的！吃了一坨屎的表情，还能没事？不是噎住就是坏肚子了！
“老奴真不知道！今天殿下在御书房待了一天，好像是为了朝潼的事情，忠睿王和世子都在，出来的时候，他们二人表情轻松，可是殿下就不对劲了。老奴能说的就是这些，太子妃娘娘还是不要为难了！”
莫绯点点头，便不再过问。也只有陆绫月的事情，才会至此，初恋还真是过不去的坎啊！
最后还是白淡兮喊着何辞送衣服，进去又迅速地退出来，这又让莫绯不懂了。
“就这样？”
“殿下自小就不喜人伺候，别扭劲哦！太子妃娘娘也早些安歇，老奴告退了！”
要不要每个人都这样，何辞那绿豆眼睛，也挤出暧昧的笑意，然后颠颠地走了，留下莫绯在烛光中凌乱。
白淡兮走出来的时候，莫绯又狠狠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眼珠子转不动了。粉白粉白的脸蛋不能再嫩了，连贴在身上的雪白里衣，都白的通透。感觉脸上发烫，莫绯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白淡兮也听见了，脸上一闪即逝的错愕，然后咳嗽一声，走向床榻，躺了下去。
“你不洗澡？”
莫绯还呆愣地站在那，白淡兮冷冷的一句话，才让她回魂，换了水，胡乱洗了洗，回了千兰一个暧昧之极的眼神，关上门，吹了灯，一下子冲到床上，抱住了白淡兮。
果然是没有睡的，白淡兮轻叹一声，直接吻住了她，而后一个翻身压在身下。莫绯搂住他的脖子就开始回应，这并不是温柔的亲吻，或者说是粗暴的，几乎带着啃噬，但是又有一种别样的激动，艰难的喘息中，莫绯嗯了一声，然后衣衫被大手褪去，就感受到了狂风暴雨的亲吻。
这一夜，又是精疲力竭的折腾，最后莫绯还反攻，补了最后一发。早晨自然又是天光大亮才醒，而白淡兮又一次安稳在睡在身边。
莫绯亲了亲薄凉的嘴唇，见那人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便笑着像小鸡啄米一样亲个不停。
“还不够吗？”
慵懒至极的声音，又带着媚惑，莫绯想逗弄一番，一抬手，咝了一声。
“我擦！感觉手臂都在发抖，怎么回事？”
不仅仅是手臂，连腿都在发麻，莫绯不解了，而一直闭着眼睛的人，睁开惺忪的眼睛，想动一下，也咝了一声。
“太子妃是想谋杀亲夫吧？终于体会到精尽人亡了！”
“怪我？这次谁主动的！”
实在太累，两人也吵不起来，相拥的姿势动都动不了，索性还是抱在一起睡了。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两人都是热汗淋漓地醒过来，洗了澡，吃了饭，一个睡床，一人睡榻。
莫绯在暮色沉沉中醒来，发现手脚还是酸疼难忍，在竹榻上翻个身，去看床上那静静沉睡的人，而后开始思考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