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真的这样一辈子，也是好的。反正都是男欢女爱，在现代的物欲横流，声色犬马中，连欢都要带上道具，何况是爱？而此刻，至少人睡在这里，而自己不用操心工作，家庭等等，一门心思也就是让白淡兮欢不上别人。
好吧！也就是这点追求了！
莫绯还是对着那人的睡颜发呆，直到惺忪的眼睛睁开，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就在这两情脉脉眸意深的时候，白淡兮淡定地挪开视线，淡定地穿好衣服，淡定地叉着腿，淡定地扶着腰，用怪异的姿势淡定地走了过来，又给了莫绯一记眼刀。
“明晚陪我去飘香楼吃饭！”
我擦！请人吃饭是这种表情吗？全身都长了脑洞吧？莫绯也不敢真计较，笑嘻嘻地点了头。有饭不吃是傻子！
“别给我丢脸！”
又一记眼刀，然后走了，那个怪异的走路姿势就像双腿之间夹了一个大娃娃一般，莫绯很不厚道地笑了半天，然后自己爬起来的时候，也走不了路，又笑了半天，把千兰和曼香吓得莫名其妙。
“小姐，你和殿下好奇怪啊！”
“哦！男神和女神，一般都是常人做不到，也理解不了的，所以在普通人的眼里，会被理解成奇怪！”
莫绯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其实心里一群草泥马风卷残云般跑过去了！简直是蠢的哭晕在床上啊！太后说对了，还真的要节制，她摸摸肚皮，发现这和减肥是一样一样的，美食当前，总是吃饱了再减，美男在畔，也是吃饱了就睡。
千兰不懂她在说什么，红着脸看向莫绯脖颈上的印记，一边高兴一边又是担忧。
“可是柳侧妃要来了啊！殿下好像还挺上心的，皇后娘娘让人收拾了清碧轩，不是安排了四个宫女吗？何总管前天换掉了，我就远远看一眼，可标致了！不用说也是殿下的意思，小姐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她又不是元芳！莫绯的心里蹭的就冒起一团瘴气，看向外面晴朗的天空，也蒙上乌烟似的。
“总不能拎起白淡兮的胯子抖死他吧？就是不知道这个柳侧妃什么模样，那天宴会没记住脸，可惜了！”
“两年前，五小姐去上香见过的，有些脾气，闹得不欢而散！”
曼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莫绯进入记忆检索状态。说起来，莫绯和五妹莫华殊关系是比一般还要一般的，两人一个温和，一个活泼，一个人不会主动说话，一个总能撒娇讨喜，自然是玩不到一块的。那年腊月里，莫绯身体不适就没有去上香，后来听说五妹与小柳将军的女儿同时出了寺院，五妹没看清，上了柳府的马车，被将军府小姐拎小鸡一样拎下来，要求五妹道歉。五妹虽是庶出，可是也有小姐的骄纵脾气，可想而知，死活不肯，还是上了人家的马车，说要让将军府小姐请她下来。将军女儿也不气恼，坐上车就甩起马鞭，直奔丞相府，到了之后又把人拎了下来，说了一句‘螃蟹敢横着走是因为腿多，你怎么凑也就四条，没叫你滚是客气的。’
失败，小四比小三还有个性，简直要哭晕在厕所里了，莫绯向曼香投去可怜的眼神。
“要是波及到我身上，你们给我往死里证明，我和五妹根本就不熟好吗！”
导演！你这是要栽培我的节奏吗？可是我真的不愿意和你们投资方出去吃饭的啊！盒饭真的很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莫绯自认为根本没办法预防，只好把心思又放到白淡兮身上，老二还握在她手里，看谁好意思厚着脸皮来要，又不是糖，哪有那么好吃！
千兰看莫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先前的担忧就卸下了，精神抖擞地去御膳房觅糕点了。曼香则不然，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人前表达担忧。
“太子妃，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得到莫绯点头示意后，当讲的话又卡住了，正当莫绯以为这丫鬟技能读条时间过长的时候，曼香又开口了。
“太子殿下他日登基，太子妃就是中宫之主，到时三宫六院，妃嫔媵嫱无数，都是要容下的。如今只是新进一个柳侧妃，太子妃何不以姐妹和睦相处，倒也是可以讨太子欢心的，这样往后无论多少美人，太子妃的地位永远不会变。”
“历朝被打入冷宫的皇后少吗？我又不是傻子，给个糖就能哄好，再说这一套道理对我没用！”
娘的！就算现在精神上不爱，肉体上也是要忠诚的！莫绯承认自己自私，一件玩具，不管以后会不会喜欢，还在玩的时候，是绝对不高兴被别人拿走的。
“奴婢没有越矩，这是夫人曾经嘱咐奴婢在适当的时候提醒太子妃的，既然太子妃不爱听，奴婢便不多说了！”
曼香低着头，退到门口，面色淡淡。莫绯摸不准这个人，说是没有越矩，可哪里有下人敢真的喷主子的，可是人家把后台都搬出来了，自己怎么也不能对喷啊。
“亲姐妹还争宠呢？何况妻妾。”
莫绯无意的一句话，让曼香的脸上闪过慌乱，又很快遮蔽。
白淡兮出宫办事了，莫绯在储旭阁坐到明月高悬，相当扫兴地回了自己房间，然后相当无聊地睡去。睡到东方微白的时候，被玉器相击的声音惊醒，在朦胧的晨光里，看到一个人正在穿衣。
“几时回来的？”
“二更三刻！”
莫绯翻到白淡兮睡陷下的地方，将头闷在床单上，闻到淡淡的舒心的味道，突然对白淡兮挑挑眉。
“以前你可不爱来这里！”
白淡兮整理衣服的手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晨曦中，看不清表情，却是极为清冷的。莫绯暗叫糟糕，准备拉住那人衣袍，来个温柔的早安吻，弥补无心的吐槽。奈何长身玄衣人已经走了出去，顺便甩给她凉凉的一句话。
“你这里的窗户做的好，没有蚊子，储旭阁的你看着办吧！”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死也不能死得其所，莫绯自然不会听话，甚至将当初裁剪的布全部送去给太后，做了同样的纱窗，然后忙活到了傍晚。何辞来请她回宫打扮，为赴白衾南之约。
一番收拾，天色将晚，白淡兮等在东宫前的宫道上，看见莫绯就掉头直接上了马车，莫绯扶着车辕，跳了两次也没上去，梨桑尴尬地站在旁边，又不能伸手去扶。而东宫的宫女们，素来都不会到门外活动，莫绯头发一甩，嗓子一捏，对着车帘里的人软语温言。
“太子夫君可否拉我一把？”
没有回应。
“太子夫君啊！我是真的上不去！”
还是没有回应。
何辞看不下去了，弯着腰扶住莫绯的手臂，被莫绯摆摆手弹开，笑话！今天不收拾傲娇老公，饭还怎么吃得下！
“太子夫君真不拉我吗？人家还不是被你折腾的，都说疼了，你也不轻点……”
“上来！”
白淡兮甩给莫绯一记眼刀，但还是伸出手将她拉了上来，直接拽进了马车，看到梨桑左右转头不敢看这边，何辞缩着脖子低头不说话的样子，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莫绯是这种人，自己可以说自己下贱或者无耻，怎么不堪都可以，可就是听不得别人这般说自己，尤其是当着自己的面。她还了白淡兮一个白眼，找个位置舒舒服服地坐下。
“人不为自天诛地灭，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可以叫我莫无敌，谢谢！”
显然，白淡兮是无意和她继续这个话题。
“你知道怎么做吗？我不想丢面子！”
是了，曾经喜欢的姑娘，有了新欢，然后请客吃饭，也许是想让人看看自己过的多好。莫绯心里已经毫不抵触陆绫月，甚至真心祝福曾经的情敌，找个好男人过日子是件幸运的事，当然，这个男人比白淡兮好，就另当别论了！
“尤其是在白衾南面前，听到没有？”
“听到了！”
莫绯大声回答，引得赶车的梨桑侧身看了看，而白淡兮自然又是一记眼刀。
幸好人类没有进化到眼神能够杀人的地步，不然莫绯一定已经被割成一片一片的五花肉，放到火锅里面一涮，润滑爽口！
“他自小就要比别人强，还看不起输给他的人，只怕这宴无好宴。”
莫绯见过白淡兮生气的，冷漠的，无情的，情动的各种表情，却没见过这样懊恼的样子。
“你没有输，他也没有赢啊！这个时代的婚姻，大多都不是你情我愿，你和白衾南都有了婚姻，还在争一个待嫁女子，这最多叫追求真爱。”
当然，渣男两个字她没说出来。哪个小三不是以真爱为名，来打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哪有什么输赢。莫绯想着那个清高恬静的女子，只能考虑做白淡兮的二奶，还是做白衾南的小三，实在是亏欠了生来的美貌。
白淡兮侧着脸看她，深深地思索那句话，最后怅然一笑，神色难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