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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双头蛇神(3)


  这种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我产生了讳疾忌医的心态。我变得自闭而沉默,除了上课,我躲着所有的同学。每天回到宿舍,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到浴室洗澡,使劲地搓着大片大片的皮屑,在我手心里变成混着灰尘的长长细条。

  直到一天早晨醒来,我发现床角有一张薄如蝉翼,带着油光,半透明的完整人皮!这张皮由头部裂开一道口子直到小腹,就像是蛇的蜕皮!

  我的惊叫声把乍仑惊醒,他默默地看着那张人皮,低声问道:“多长时间了?”

  我心里算了算时间,结结巴巴地说:“半个月了。”

  乍仑直勾勾地盯着我,那双眼睛又让我想起了蛇眼。

  “想治好你的病,必须跟我回我的村子里。”乍仑把视线从我身上转移到那张人皮,“最多还有一个星期,要不就晚了。”

  “我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会晚了?你的村子在哪里?”我被乍仑凝重的表情深深影响,对死亡的恐惧让我问出一连串的疑问。

  我宁可就这么死了,也不愿意变成人形蛇这样的怪胎!

  “万毒森林。”乍仑开始收拾东西,“赶快收拾东西吧,我也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我知道有人能把你的病治好,说到底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

  乍仑后面几句话我没有听见,耳朵里轰轰的只剩下“万毒森林”这四个字。

  又是万毒森林?

  我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的那段经历,又从脑子里面钻出来,刺痛着我的记忆神经。

  乍仑竟然住在万毒森林里?难道他也和人妖之村有关联?

  七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乍仑坐上火车,意识已经模糊,有种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感觉。

  到达万毒森林边缘时,已经是我们出发的第三天。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越来越软,皮肤也像干裂的树皮,轻轻一撕就能掉下一大片。我的身体越来越冷,血液几乎冷冻在血管里,心跳也越来越慢,眼睛特别怕强光,以至于白天不得不眯着眼睛,视力下降得非常厉害,到了晚上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反而是嗅觉变得异常敏锐。

  这种变异的恐惧,几乎让我崩溃发疯,有时我甚至会想,我是不是真的会变成一条蛇?如果我变成一条蛇,会不会被那些所谓的科研人员关在玻璃容器里,每天从我身上抽血,切下一块肉,对我进行电击、火烧,甚至划开我的肚皮,取出我的内脏,割开脑壳,取出大脑来进行活体解剖研究?

  这种强烈的绝望让我产生了更加强烈的求生意识,我甚至不再询问乍仑到底知道什么,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想跟着乍仑闯入万毒森林,到他的村子。

  进入万毒森林,白雾一样的毒瘴随处可见,厚厚的落叶下面是瞬间能把人吞没的沼泽地,还有像蛇一样能吃人的大型食人花。遮天蔽日的巨大树冠遮挡住了阳光,树林里几乎分不清白天黑夜,我衰退的视力完全看不清楚道路,全靠乍仑扶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就这样走了两天,乍仑似乎对道路非常熟悉,一路上虽然有些小事故,但是没有出什么大的危险,直到我的视线里,出现了模模糊糊的村落轮廓。

  “到了!”乍仑指着那个隐藏在密林深处,在唯一一片空地上盖起的村庄对我说道,“希望不会太晚。”

  走到村口,我看到一左一右分别竖立着两个石制雕像:左边的是一条形状丑陋的巨蛇,而右边,则是一个裸体的美貌女人。

  八

  村中有人看到乍仑,都笑着跑过来,用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着,并不时用疑惑而带有敌意的目光打量我。

  乍仑指着我对着他们说了什么,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长者忽然怒不可遏,对着乍仑不停地斥责。乍仑也不甘示弱地回吵着,脸涨得通红,太阳穴上的血管一鼓一鼓的,不停跳动。

  其余人都在默默地看着,似乎那个长者在村中地位很高,别人不敢插嘴,而我发现他们对乍仑也非常尊敬,都一动不动地听着两人的争吵。

  吵了半天,两人气鼓鼓地对视着,久久不说话。终于,那个长者叹了口气,背着手头也不回地进了村子。

  乍仑面色一松,轻声对我说:“他是我的父亲,鲁普。我们家族世代统领着全族人。”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两人争吵没人敢说话,同时没想到,不起眼而又神秘的乍仑竟然还是一个世袭家族的继承者。

  但是我更关心的,就是我的怪病能不能治好。

  乍仑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抱歉道:“父亲已经答应了,今天晚上会举行仪式给你治病。你的这个病,责任全怪我,你是好人,虽然咱们之间没有说什么话。在学校里,别人都躲着我,只有你没有因为那些事躲着我。”

  看着他诚挚的目光,我心里突然觉得很惭愧。乍仑也许不知道我是多么想离开那个宿舍,只是学校不同意罢了。如今,我也只好支支吾吾地答应着。

  进了村,我发现这个村的人肤色都如同乍仑一样白,并且走起路来双腿几乎不迈,就像是在地面上滑行一样。而且他们的房屋都是两层,下面一层用木架支着,圈养着猪、牛、鸡、鸭这样的家畜家禽,但是这些木屋却没有通往二层的楼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上去的。

  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在每个屋子的四周,都零零散散地分布着起码一米深的土坑,有些坑里还积着水,坑边上有许多白色贝壳状的碎片。坑壁光滑得如同一面镜子,只有经常往里面放某种圆形的东西,天长日久才会形成这种状况。

  乍仑没有再说什么,给我找了村中唯一的一间单层木屋,让我好好休息,等两个小时后天黑举行仪式为我治病。

  但是我还是隐隐觉得,这个村子处处透着无法捉摸的诡异感。

  因为这种怪病,我的大脑早已在三天前就丧失了深度思维能力,只能接受简单的物事带来的信息,还有就是本能的求生欲望。

  天色渐渐黑了,我的意识越来越弱,我好像已经开始丧失最基本的记忆能力。

  屋外亮起了巨大的火光,同时传来了奇怪的歌声。

  那歌声像是某种神秘的咒语,只是一句话随着音律的变化不停地重复,像是在召唤什么东西出现。

  乍仑推开门,我下了床想站起来,双脚突然一软,竟然瘫倒在地上。乍仑摇了摇头,用力扶起我。

  皮肤的触觉告诉我,他的手又湿又滑又冷,就像是一条蛇。

  九

  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所有人围着一团巨大的篝火,手拉着手有节奏地摇摆着,嘴里正在唱着那奇怪的歌曲,眼睛中却透着迷茫的神色。

  乍仑扶着我穿过人群,我才看到他的父亲鲁普在地上爬来爬去,我已经丧失了恐惧的意识,只是机械地看着鲁普在地上越爬越快,直到耳朵鼻子双手融化进身体,双腿粘在一起,头发变长覆盖在身上变成鳞甲,慢慢由人变成一条巨大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