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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机铳(二)


  林馥后退一步,身后却已经是墙壁,无处可去。

  燕榕得寸进尺,伸臂揽住林馥的后腰,忽然低头,引得身前之人侧脸躲闪。

  林馥只听他嗤笑一声,“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然后便将嘴唇覆在她的侧脸之上,贴着她不肯离开。

  林馥大窘,却也不敢贸然激怒了这手持火器的色胚,偷偷垂眸寻找他手中的蒺藜火毬,欲伸手去夺。燕榕却是抬起手臂,咚地一声将那火毬掷在地上,然后突然后退一步,躲开了眼前之人愤怒的一脚。

  燕榕弯着眉眼望着她,但见她满面绯红,一双眼睛亦是盛满怒火,“混账!”

  “辱骂亲王,你该当何罪!”燕榕心满意足地舔着唇角。

  “明阳宫中,又岂能由着你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林馥嫌恶地擦拭着侧脸,仿佛被狗咬了一般。

  “你这人真是奇怪。”燕榕将双臂抱在胸前,不解道:“既是能容忍颜佑与莲公子在一处,为何避我如蛇蝎?”

  “他们乃是情投意合,你我……”

  林馥话未说完,却被燕榕打断,“你难道不知我的心思?”

  “你与我不可能。”林馥冷声道:“你是一天是亲王,我一天官拜一品,便不可能。”

  燕榕渐渐收敛了笑容,他们一个戍边封王,一个乃是将来的帝师,“这般匹配,有什么不可能?”

  “殿下便是同旧友相见,也是入了夜微服出宫。”林馥凝眸看他,“你与天子虽然亲近,可是一样躲不开结党营私的嫌疑。”

  燕榕的神色渐渐暗淡,泄了气一般,“算了,我说不过你,随我去看看火铳。”

  林馥望着他的背影,似是有几分被人看破心事的寂寥。当今天子心思深沉难辨,燕榕能与他数年亲近,自是不似其他兄弟一般引他忌惮。若说身份地位,庆安王母妃的位份甚至高过当今天子的母妃,而天子的生母,乃是在新帝登记后追封的太后谥号。

  林馥知道,她方才所说的,他心里又岂能不明白。自庆安王出宫造府以来,驻守于碧海城,不论是荡平海寇,还是出兵北伐,大小数十战无一败绩。若是他再受太上皇喜爱些、再受文武百官拥戴些,当日被迫离京的恐怕便不是太子燕栩了。

  二人一前一后,穿梭于清冷的殿宇之内。庆安王与当今天子虽是兄弟,二人的性情却是截然不同的。譬如天子虽然肯重用她,但是却从来没有信任过她,庆安王虽然时常做些混账事,却是未曾将她当过外人提防。

  因而当林馥第一次看到管状火器,便被那浑身漆黑的手铳所震惊。那手铳约二尺长,须由两名士卒合力操作,方能施展威力。她猜想定是其中一人手持火铳、一人点放。

  林馥俯身观瞧那火铳,只觉手下的物件沉重得很,一只手竟是无法提起。

  “一百斤的火铳,你哪里搬得动?”燕榕笑道。这门铜火铳甚是沉重,药室微微隆起椭圆形,药室上方开有火门,“你这般细小身材,也只能在我麾下做个幕僚,上了战场连火铳都扛不动。”

  燕榕说罢,却是双手环住火铳,移动至个四轮木架之上,然后将木架推出室外,找了一片开阔之地。

  “若是想调节射角,只需要在铳身前部垫上或者取出垫块即可。”燕榕一边说,一边将火铳固定在木架之上,演示给林馥看,“这条铳不过是样品,日后或许会大规模锻造。”

  林馥一动不动地盯着燕榕,但见他正低着头,以药匙将火药填入药室、捣实,而后又放入十余颗铁弹丸,再次捣实之后,却是对林馥道:“要不要试试?”

  他一边说,一边将火捻放入火门,又撒上少许火药。

  林馥一直觉着,庆安王不犯浑的时候,倒是颇有几分过人之处。她擅长冷兵,对火器的确不太了解,然而她生来对军政之事十分好奇,当即接过火折子,轻轻吹了一口气,放在火捻之上。

  火捻一遇明火,遽然闪烁着火花燃烧殆尽,消失在火门之内……林馥呆立一会,却是道:“哑炮?”

  燕榕只道这辈子终于教见多识广的林馥高看一眼,却是制了一门哑炮!哪个不长眼的铸造了这般废物,是要丢尽他的脸不成!

  林馥上前一步,却忽然被燕榕攥住手腕,扯入了怀中。她只觉耳边嗡嗡地响,“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碎片四溅。可她被人紧紧抱着,扑倒在地,当即动弹不得。

  庆安王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危险。

  林馥惊愕地睁开眼,只见燕榕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眼睛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殿下可曾受伤?”林馥连忙道。

  “不曾。”燕榕笑道。只是背后疼得厉害,像是被打了板子似的。

  北辰宫外的禁军循声而来,看到的便是庆安王伏在太傅身上,含情脉脉地望着身下的男子,只是身后的衣衫烂了一大片,隐约渗出血迹……

  燕榕强忍了一会,却是无力地伏在林馥身上,再也动弹不得。

  庆安王私自在宫中点燃黑火药,引起爆炸,惹得龙颜震怒,当即施以杖刑。分明即将临近年关,庆安王却躲不过一番血光之灾。

  唯有林馥觉着惊心动魄,天子分明未曾责罚燕榕,他之所以身后有伤,乃是那火铳爆炸之时,其内与火药一同填充的弹丸飞溅而出,尽数落在燕榕身上。

  纵是闭着眼睛想象,也能知道火铳的杀伤威力,只是林馥担心的不止这些。她因为久居宫中,便不会像从前一般日日穿着贴身的皮革护身铠,而燕榕抱住她的那一刻,神色的确有几分古怪……

  林馥思来想去,却是将从前的护身铠甲覆在贴身的衣物外面,又穿了几层衣衫才作罢。她十几岁便随父亲出入军营,因为身为女子多有不便,加之身材矮小、时常遭人白眼,因而每日穿着特制的贴身铠甲。

  那铠甲以皮革制成,肩宽腰窄。胸甲、腹甲之处甚至有明显的肌肉线条,铠甲之外再罩上外衣,便与男子无异。那铠甲增加了她身材的厚度,如此一来,自然也不用刻意束胸,勒得自己喘不过气。

  待穿着整齐,林馥觉着自己总该去永安殿探望庆安王殿下,这才放心大胆地前来。未待走近,却听柳娇哭哭啼啼道:“殿下伤城这样,教我进去伺候吧。”

  沈通为难道:“殿下说了,不准任何人入内。”其实殿下实则是伤在腰、臀,此刻正一丝不挂地趴在榻上,不想教女子看了去。

  林馥思索了片刻,只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却是道:“烦请禀报殿下,我明日再来。”

  哪知里面的声音忽然扬起,“请太傅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