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历一斗十四年,北国梵州城热闹非凡,摊坊推车上的商品琳琅满目。
看的人是眼花缭乱,目不接暇,形色各态的贩夫走卒走走停停,挥汗如雨,沿着街边慢条斯理的躲避着来往的过客,来往过的行人熙熙攘攘,声嘶力竭的吆喝着,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孟府一间隐蔽的密室,一男一女,坦诚相对。
“你要林青玄的人,而我嘛,要林龙要诀,林家…”,外边天色尚早,芙蓉粉色暖闺中,那身无寸缕的妖媚女子,话还未说完,就被那中年男子用力的搂入怀中,男子健壮的胸膛,冒着热汗,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让女子迷醉不已,纤细的手指在男子胸膛划着圈,吐气幽兰。
两人耳鬓厮磨,又温存了许久,那妖娆女子才离开密室,从护城河边一个暗道里出了孟府,坐上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在护城河岸边不远处的的小道上,前方绿树成荫,草木成群,小河上游晶莹的活水源源不断从上游潺潺而下。
数不尽的红黄绿叶浮在面上顺流直下,一时间,耀眼的河面光芒闪耀,斑斑点点,也不知道是谁家熊孩子的杰作。
在一辆废弃的推车旁,两个六七岁的孩童,正热火朝天,不分你我的扭打在一块,全身都沾满了泥土,要不是看那艳阳高照,还以为是刚捏的泥人呢。
那个年纪稍大的生得虎头虎脑,脸上沾满了黄泥,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珠子,贼精贼精的,骨碌碌乱转,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主。
他骑在那年纪稍小的孩童身上,浑身散发着一股痞气,死死压着那体形瘦小的孩童,得意道:
“好小子,我就问你服不服?”
“你是谁,好胆你就报上名来!?”
“哟呵,吓唬我?把你的耳朵竖起来,听好了!我叫林渊,诶,你叫啥?”
“哼,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很皮喔?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服不服?”
“不服!”被压在身下的那小伙子脸涨得通红,脆生生喊道,看他也黄泥垢面,细细一瞧,那五官的轮廓,倒是有些精致小巧。
“诶,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弱,我就要让着你了是吧?输了便是输了,今天,你不服也要服!”见他嘴巴比鸭子还硬,林渊有些恼火:“你且看好了,诶,你认真一点,往哪看呢?呵呵,我长的这么帅,你居然用斜眼看我?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眼睛有什么毛病。”
见这小子把头扭过去不理他,林渊又冷冷的呵呵一声,强行掰正了他的脑袋,又用手指扒着身下那小子的眼皮不让他把眼睛闭上:
“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绝招一使出来,天地变色,江海倒流,中了我这招活血化瘀手,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消肿,想我纵横梵州学童府数载,无人能挡,未尝一败!咋样,厉害吧?诶,像你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身手差的不行,脾气倒和驴有的一拼,怎么可能懂我身处云端的孤独?须知高处不是寒,寂寞方会冷啊!跟你废话了半天,不收你钱就不错了,还把眼睛睁这么大,是想把我给瞪死吗?呔!看掐!”
说罢,便双掌化抓,朝身下那孩童平坦的胸口掐去。
什么活血化瘀手,还小屁孩?说的好像自己很大一样,简直幼稚,可笑!
听他胡理胡诌不要脸的浑话,身下那孩童心里一阵鄙夷,紧紧皱着眉头,差点没憋住笑出来,忽然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刺疼,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无比,眼眶泛红,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聚气了一团水雾,随后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
“啊!?死淫贼!你,你,无耻!下流!我,我要杀了你!”
“吓?假小子?”看着压在身下那假小子耳朵上,两个清晰的小孔,林渊心里咯噔一跳,暗道不妙。
情急之下,林渊脑海中灵光一闪,他转过头,吐了几口口水抹在额头上,然后装模作样的捂着屁股,表情十分痛苦道:
“哎哟!肚子...忽然好疼!好,好小子,一定是我早上吃错了什么东西,你有种不要跑!等我拉完再跟你算账!”
林渊心急火燎的撒开脚丫子就跑,临走前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
结果,这假小子还真从日头高照等到了夕阳东下,别说人影,连鬼都没见一个。
随后,林渊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时不时回头张望着,看看有没有奇怪的人追来,他走着走着,一缕神秘的黑光从天而降,突然隐入到林渊的身体,林渊当即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两眼一黑,昏了过去,他最后的念头是:那假小子果然找人来收拾他了!
一晃,已是北历一斗二十六年,还是梵州城北,这里的地段不大好,因为挨着蛤蟆皮森林太近,一到晚上,这片区域总是莫名其妙的传来一些渗人的嚎叫,让人听了毛骨悚然,背脊发寒。
在过去几十年里,前前后后共有一百多人在家中离奇死亡,据说全身的血液都被吸干了。
梵州的城主也曾命人来调查过,找来找去也找不出原因,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在北门角落,紧挨着蛤蟆皮森林的这一小片是没人敢再住了。
自那以后,北门就盛传起有一只长着翅膀的吸血大蛇,每到夜里就从蛤蟆皮森林爬出来找人血吸。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以讹传讹,原来的吸血大蛇在人们口中,摇身一变又成了一个能幻化成美艳少女的妖怪...专找年轻气盛的男子谈买卖,动辄一单就是几个亿的大手笔。
终于,北门旮旯角落终于成了一个让人谈之色变的地方。
可是这近两年来,又接着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梵州城的少男少女,每三个月都会聚集北城门外。
他们不是去举行某种神秘的仪式,也不是被人迷惑,也和吸血大蛇无关,而是一个叫做演唱会的东西。
演唱会这个词的兴起源于两个带着面具的一男一女,一般来参加这个集会的大多数都是些寻常百姓的子女,和各个不同年龄阶段的人群,这人山人海的阵仗,简直比年末的夕会还要热闹几分。
从偌大的人群外,路过了十五六个衣着一致,背后的衣服都写有梵州学童府字样的少男少女,领头的一个模样看起来比其他的孩童要大上几岁,只听他神秘兮兮的说道:
“我们今天要去的溶洞,就是前面那座从森林里延伸出来的大山,我前阵子去过了好几次,山脚下遍布着很多千奇百怪的溶洞,其中有一个我独自进了里面,还走了很远呢,可刺激了!由于时间关系,我一个人又无趣的很,所以玩了一会就出来了,今天我带你们开开眼界去!”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探险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女孩拍手道,一张脸上满是兴奋。
“厉害啊!乐哥儿独自深入虎穴,不愧是我们学童府胆子最大的人!”一脸上长了不少雀斑的男孩夸道,对着那被唤作乐哥儿的大男孩竖起大拇指!
一行人跃跃欲试,满怀期待的朝那座大山进发,孰不知他们这次冒险的举动,数天后,在梵州城里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一条十六个孩童失踪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梵州。
那十五六个少年的身影刚刚走远,接着一个怀抱婴儿的女子,停在那群少年经过的一处矮房下,这个位置比较偏僻,也没什么人走过,她腾出一只手挡在眉前,看着远处围满人的城门口,目光再往上移,依稀可见两道人影一左一右站在城楼上。
募得。
她感到怀里一凉,急忙低头看去,一只毛茸茸的手扯过襁褓中的婴孩,然后飞快的缩了回去,她心头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噗——
一道沉闷的入肉声。
咔嚓——
伴随着骨头被撞断的脆响
少女正要高声呼救,突然感觉心口一痛,见那只毛茸茸的小手,布满了暗青色的鳞片,泛着一丝腐烂的气息。
那隐约还透着绿光的锋利指甲的小手,穿透过她的胸膛,连带着几片殷红的碎肉,那只手,赫然抓着她那颗还在
“噗通,噗通”跳动的心脏。
那少女瞳孔猛地放大,脸上血色骤消,伴随身体阵阵无意识的抽搐。
嘴里,口鼻。
不停的涌出血沫,把胸前的衣裳都浸透了,眼看是活不成了。
她离人群太远,人们的注意力又在城楼上,很难看到这里发生的情况,那女子倒在了血泊中,瞳孔里的光芒渐渐涣散。
身后的木门开了一小半。
“吱呀——”
木门发出了一声能让人酸掉牙的开门声,就这样,那可怜的女子。
一点...
一点...
慢慢的,被拖到矮屋里,随后木门缓缓合上,一切归为平静,要不是地上留有那一滩红艳的血水,谁能想到不久前,一个含苞欲放,芳华初绽的少女就这么香消玉殒了,连带着那还处于襁褓中的婴孩,生死不明。
在城楼上面,有一男一女在对峙着,右边的是一个妙龄少女,看她面容姣好,杏眼桃腮,娉娉袅袅,体态轻盈,身形略微青涩,在加上一袭青绿色莲荷长裙,仙气十分的足,也不知是谁家女子,竟生的这般精致容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