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靳晚上十点才回来，客厅里亮着灯。
疲惫地走进去，扯开领带，将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到了一杯纯净水猛然灌下去。
心底燥热稍稍舒展了几分，赵姨从楼上下来。
“吃饭了吗？”
“没。”他回道。
“饭菜还有，热一热吃点吧。”赵姨看了一眼，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托盘过来。放在茶几上。
荣靳起身看了眼，“谢谢你，赵教授。”
“你雇我来不就是当心理理疗师，顺道当老妈子嘛…我也不忍心看你挨饿。快吃吧，吃完和你说事。”赵姨笑笑，又转身去了厨房为他热牛奶。
他晚上睡得不安稳，喝一杯牛奶可以安神静心。
赵姨慢悠悠地热了牛奶，端出来时。荣靳已经风云残卷地将饭菜吃了干净。
“你俩闹矛盾了？了了这几天吃饭也不好好吃，怎么了？”赵姨将牛奶塞到荣靳的手掌心，皱眉关心地问道。
荣靳端着牛奶，在掌心摇晃了一会儿，放在唇边啜了一口。
“她这种天生乐派，怎么会因为那天的事情不开心？”荣靳不相信，唇梢笑容冷淡。
赵姨见状便问:“她这种性格才是受伤最深的，表面看她什么都不放在心里，可她什么不懂？什么不明白？”
“既然知道，还那么聪明，为什么要在宴会上和雾浓过不去？”荣靳向来公平，可唯独面对雾家的人就会失去分寸。
赵姨沉吟了一下，“雾浓性子娇蛮，只怕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刺激了谷了了才是。”
“什么话？”荣靳忽然问道。面色已经有些难看了，都说关心则乱，他心底的乱到底是因为雾浓还是因为谷了了？
忽然之间，他有些辨别不清楚。
“我如何知道，你随便去问问那些在场的人，随便问问都可以知道。”赵姨出主意。
“恩。”点点头，他忽然觉得一阵头疼，妄他一直自诩聪明。可对她的事情怎么地就没了头脑。
“这几日，你找个时间去与她道歉吧。”赵姨轻声说。
“还要道歉？我那日已经说了。”显然不愿意，荣靳自尊心一向强大，这种事情轻易之间不会说。
“你要是不道歉，她只怕要走了。”赵姨惋惜，“她的性子虽然好，可也不是橡皮泥随意被人揉捏。”
荣靳不愿继续说下去，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在经过那件存放着画像的屋子里，他驻足其中。轻轻地先开了白布下遮盖的油画，屋内灯光昏暗，照耀在画像上，他许久都无法转移目光。一双眸子，用尽了毕生的深情，一直看，一直看都看不够。
“再见，雾漫。”他开口，将画布重新遮盖在上面。然后悄悄地推出了房间，好似退出了自己的心。
锁住了房门，将钥匙拿着。进入卧室后，随手从窗户丢下去，一片花圃，只怕再也难寻到了。
洗了澡，裹紧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窗户没关好，窗外的山风把暗灰色窗帘缭起，如舞女的裙摆，他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眸光，抬手按下遥控器。窗户关好，窗帘归于平静。
躺在床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忽然脑海中，眼前不断涌现出她那张倔强不肯道歉的脸，最后她又道歉了。虽然道歉的方式别致又“自残”，那一刻，他宁愿她不道歉。都不要用那样的方式让自己狼狈。
荣靳开始捉摸不清自己的心思。
是喜欢吧，是爱吗？如果是爱，那么有多深？
男女感情的事情想多了，也昏睡得更快了。等一觉醒来，才凌晨五点，他正打算翻身继续睡，低血糖带来的头晕恶心让他醒来的瞬间格外难受。
可他听到了细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