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十章 缠足与立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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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六的狗没有白养。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那条小黄狗咬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虚空和尚。就在二姐鞭打秦梦阳又让秦梦阳做了吉祥画店掌柜的那天晚上。虚空和尚居然半夜三更地翻墙而入，跳进我们家院子里。那条小黄狗最先听到动静，便开始汪汪地叫起来，并且冲上前去咬住了虚空和尚的裤脚。可惜那条小黄狗太小，虚空和尚抬脚就把它踢出很远。虚空和尚没想到的是，院子里还有一个像小黄狗一样机灵的半大小子。
“夜入民宅，非奸即盗。你说，你半夜三更的来干什么？你哪像个和尚？”小六儿冲着虚空和尚责问，手里挥舞着一根扁担。
虚空和尚吃惊不小，收住脚步说：“小兄弟，麻烦你把思萱姑娘叫出来，我有急事。”
王小六说：“混账！我们东家的名字是你叫的？你是什么东西？我们东家是你想见就见的？说！你想来偷什么？不说我打断你的腿！”小六儿有恃无恐。
虚空和尚认出了王小六，他很奇怪这个小叫花子怎么跑到我们家里来了。虚空和尚很沉着地问：“怎么又是你？上次在码头上你偷银子被我捉住了。是思萱姑娘放了你一马，这回又偷上门来了？”
这时，王小六也认出了虚空和尚，不免有些心虚，说话也结巴起来：“谁……谁……谁偷了？我……我现在是……是吉祥画店的伙计。我看你才不是什么好人呢！哪……哪有和尚半夜翻人家院墙的？”
二姐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就穿了衣服起来。就着月光，看到虚空和尚法师和王小六厮缠，二姐问：“咋回事？”
王小六说：“这个和尚深更半夜跳墙进来，肯定不怀好意，幸好让我逮住……”王小六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得意，像是在邀功。
虚空和尚哭笑不得地说：“思萱姑娘，我是有急事来找你，没想到……”
二姐淡淡地对王小六说：“你回屋去吧。”
王小六斜着眼睛看了虚空和尚一眼，有几分落寞地回房去了。
二姐见小六儿走后，对虚空和尚说：“法师从天而降，想必是真有急事。就在这儿说吧！这大半夜的，我也不方便让您进屋啊。”
虚空和尚连连摆手，说：“我晚上来是为了掩人耳目，别的不说了，你务必把这个东西戴在思蕙身上，说不定会救他一命。切记，切记。”一边说一边把一件小东西放到二姐手上。
二姐大吃一惊，说：“有人要对思蕙下手？！法师是怎么知道的？”
虚空和尚说：“我只是担心，但愿不是这样。只是，不能不防啊！不能再说了，我得马上回去。记住了，一定要把这个东西给思蕙戴在身上。”虚空和尚说完这话，转身翻墙而去，身子轻的像个狸猫。
二姐急匆匆进屋，点上蜡烛一看，虚空和尚塞到自个儿手里的那件小东西是一只精美的玉蝴蝶，质地洁白温润，蝴蝶栩栩如生。虚空和尚到底是什么来路？二姐心里忐忑不安——她原想着吉祥画店后继有人，别人就会打消觊觎之心。但恰恰忽视了最为关键的一点：如果暗地里下毒的人对吉祥画店志在必得，那么，他们必定要对吉祥画店的传人下手……想到这里，二姐骤然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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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思芸哥哥来了。
思芸哥哥是专门来找二姐的，他来的时候，二姐正在摆弄着那只红红的鸡毛毽子一个人发呆。二姐当时正想着心思，至于想的是什么，二姐自个儿也记不起来了。
思芸哥哥的喊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思芸小心奕奕地说：“思萱妹妹，哥哥想求你件事儿……”
看到思芸哥哥当时那个样子，二姐觉得有点滑稽可笑。在二姐的印象中，思芸哥哥从来都是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而且嘴皮子功夫特好，用爹的话说就是“站在运河边儿说话得上古楼尖儿上听去”。二姐忍不住说：“哟，什么事儿能把我思芸哥哥难成这样儿？！我还真不敢相信了。再说，能难住我思芸哥哥的事儿一准儿是特难特难的。我一个小丫头片子就更没辙了……”
一听二姐打趣的口吻，思芸哥哥着急地说：“思萱，我的好妹妹！别取笑你哥了好不好？我想说的是正事儿。”思芸哥哥说的“正事儿”还真的难住了二姐。思芸哥哥要来吉祥画店学印画。思芸哥哥说：“思萱妹妹，我一门心思想学印画儿是很久的事了。我也和二叔说过好多次，后来二叔出事儿了，我爹又提出给二叔过继儿子的事儿，弄得我左右不是。我早就想对你说的，可是怕你认为我要来打吉祥画店的主意，我不敢再提来学印画的事。现在好了，有了思蕙弟弟，我爹不会再提给二叔立嗣的事情了，我也就没了那层顾虑。妹妹，我只是喜欢画儿，想来学，就算是没人教我，只要让我天天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画，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完了思芸哥哥的一番话，二姐反而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沉思了片刻，二姐说：“思芸哥哥，这件事我记在心里，咱们晚些时候再说好吗？秦梦阳刚做了掌柜，现在让你过去，知道的说你是去学手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信不过秦梦阳呢！这样多不好。”
思芸哥哥虽说碰了个软钉子，但说不出什么，因为二姐全都说在理儿上。也只好讪讪地说：“妹妹是个能人儿，哥哥服气。我全听妹妹的。”
二姐也怕寒了思芸哥哥的心，二姐知道，思芸哥哥并不坏，只是有点贫。当初要不是思芸哥哥拉了一把，二姐也许早就给埋到那堆破砖烂瓦里面了。二姐这条命是思芸哥哥救下的。父亲的事儿，哪怕真的“窝里斗”，二姐也相信思芸哥哥是清白的。况且，在重建吉祥画店时，思芸哥哥忙前忙后的，谁都看得出那是真心帮忙。而且，思芸哥哥刚才的一番话，也确实打动了二姐。二姐心一软，诚心诚意地说：“哥哥，有机会我一定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