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曦的过份客气与疏离弄得方承瑞有点不开心,她呆呆的看着变了脸的方承瑞喃喃的说:“我不是这样想的,一次次一回回都是你救我,虽然我一时报答不了,可是我还是应该记在心里的,有朝一日当我有能力时,总要好好感谢的。”
见眼前人被自己吓着了,方承瑞的脸色才好了起来:“既然是认了你做妹妹,那做哥哥的帮帮做妹妹的用得着感谢么?再说我帮你之时,可没盼着你的感谢来的。我看你脸色还不太好,这两天就多休息休息,反正两天我也在家理帐,琨儿交给我来带就可以了。”
苏晨曦知道他理帐很是忙碌的,而且这古代的记帐方式又不是现代的记帐方式,只要懂帐的人明眼一看就一目了然,而是满板的古字,看得人眼花缭乱,这帐不是那么好看的。
于是她慌忙说:“别,方大哥,我这不是病,过了就没事了的。你这么忙,琨儿还是我来带,今天我准备让他练习造句子,图我都画好了的。”
“还有,方大哥,这请大夫进府用的银子肯定不少,上回我也没说是因为手上确实羞涩,现在我有银子了,到时我一块结账。”
本来还好好的方承瑞听到这句话后脸色顿时大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要跟我方家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一会儿感谢、一会儿算帐,感情你真的没把我当兄长!”
被吓得脸刹白的苏晨曦苦笑着说:“方大哥,您兄弟看得起晨曦,晨曦心中有数,我一个被弃之人,能叫你们为大哥,那是你们看得起我,可是晨曦知道,不管如何,那也不能失了尊卑的。”
方承瑞冷冷的说:“我知道了,你这么再三强掉身份,只是不想欠我人情罢了。其实我们兄弟都是来自不同家庭和不同的出身,这身份对于我们这些粗鲁的人来说什么也不是。如果你真的坚持,那么到时跟顺叔结账吧,我知道你手头上有银子了,可以抬头挺胸做人了。”
其实苏晨曦是真的怕被方承瑞看不起,方家人是她到这个世界后在最难的时候碰到的好人,他一次次的救自己,就算他有些地方对自己不好,可是跟这救命之恩相比,那些什么也不是,可是她怕被他看低。
见方承瑞生气了转身要走,苏晨曦想要解释一下,她怕弄得僵了,以后见面都不好,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心中一急要想去拦他,一个咧趄“啊…”的一声惊呼从口中而出。
看着胸前那双野鹿般的大眼,那张花容失色的小脸,方承瑞又气又恼的骂她:“不是说怕欠我的人情么?为什么又要让我不得不伸手?”
苏晨曦毕竟前世也只活过二十五岁,是一个初恋都没有过的女孩子,被方承瑞这般责怪和关心,心绪渐乱不知要如何处置,于是她又羞又恼自己的鲁莽,“叭嗒”一声,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唉!我看你比琨儿也好不了多少,毛毛燥燥又好强。好了,既然是认了我们做哥哥的,以后就不要再说什么谢谢、算帐之类的浑话,这点小银子我还出得起。”方承瑞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两滴眼泪心疼起来,脸色与口气都变得温和不少,长叹一声后用手指把她脸上的泪水揩去。
苏晨曦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还赖在他胸前,立即挣扎着站好难为情的低了头:“我知道了。”
看着变得乖巧的女人,方承瑞不自觉的笑着出了门,虽然他自己并没有发现。
李梦琳院子里她正抓着一根棒子用力的拍打着一棵小树:“我看你勾引我的瑞哥哥,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这身狐狸皮都给扒了!我打死你,打死你这只狐狸精。你真不要脸,来葵水还敢让我瑞哥哥抱你进房,你就不知道死在外面?你死了我定给你烧高香!你痛不死是吧,我打死你,看你还怎么兴风作浪!”
小桃花看着正在发狠的李梦琳口也不敢开,这院子里的几棵小树已被自己的主子打得七零八落了她还不解恨,一会儿受罪的是自己,不说这树得修理好,就这打扫卫生也够她呛的。
柳嫫嫫昨天又出去滋润了雨露,此时心里还在回味着那滋味,虽然她不稀罕自己那表哥,可他强壮的身子和勇猛的穿插,让她极度的享受,别看三十大几的人了,在那事上跟小伙子怕也没得差别,跟自己那老死鬼,就更不知道高到哪去了!
这时她见自己主子在发泄她也没去管她,还是回味着昨天的疯狂和他说的话:表哥说得对,不可轻易妄动,一定得找到合适机会要一举得成,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可这不成气的主子就知道在小事上计较,柳嫫嫫真觉得这李梦琳没得多大出息,一点气都沉不住,这才满十四岁,要是一直这样,这一年怎么过?
见李梦琳的动作终于缓慢下来了,柳嫫嫫这才端上一杯凉茶递过去:“姑娘先喝杯茶润润嗓子歇一会,再打那狐狸精好了,可别让她把您给累坏了!狐狸精终究是只鬼怪的,狐狸尾巴哪能长得了?所以姑娘好好保重自己,这当了方家主母后方家的事还多得让您来操心呢!”
李梦琳觉得这话不错,于是坐回了大树下阴凉处的椅子上,接过柳嫫嫫送来的水喝了才狠狠的说:“柳嫫嫫,叫你那表哥好好监视那只狐狸精,只要她一落单,就把她绑了,然后把她卖到京城怡红楼去!我看她喜欢勾引男人是吧?就让她天天躺在男人身下叫春!”
一边正在修剪树枝的小桃花听了李梦琳那狠毒的话心中一颤,这怡红楼可是京城里最大的窑子,每天那里车水马龙,一个女子要进了那里,就真的没有翻身之日了!唉,苏姑娘,你为什么要跑到方家来呀,要是你不来方家,你也就不会有此灾难了!
当然同情是同情,小桃花可还没有心好到去告诉苏晨曦,她都还在做梦,自己是姑娘的陪嫁丫环,姑娘嫁给表少爷,那自己以后就算做不了表少爷的姨娘,侍妾总是有份的,要是再能生得一男半女,那跟现在的奴仆生活比起来,就不知高到哪去了!
柳嫫嫫边给她扇风边说:“姑娘只管放心,我表哥可是个实在人,他办事要不就不办,要不就办得最好。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这苏晨曦得意不了多久了!”
李梦琳一听顿时豪气横生:“柳嫫嫫,你明天再去告诉你表哥,叫他定要做得干净,那五百两银子不算什么,要是等我当上了方家主母,五千两也不在话下!”
柳嫫嫫一听脸色大喜,这方家虽然与主家脱离了关系,可经她观察,这方家的财力可不小,就单凭这村子里几百亩棉地、几百亩麦地和府城里的十来间商铺,那银子就难以估算了,更何况听说那个老四还在京城里经营着好多间商铺呢!
而且听表哥说,他们的店铺经营的可都是稀罕必用之物,那是挣银子的好营生!
就在李家主仆算计苏晨曦之际,兰亦凡捧着两只漂亮的花瓶进了院子:“晨曦妹妹,你快来看,你所说的这什么锣纹盖做好了,果真一滴水也漏不出来,你真厉害。”
正在屋里教玉琨认字学句子的苏晨曦站出来走到门口笑着说:“哪是晨曦厉害什么,是兰五哥找的师傅厉害罢了。五哥这么快就回来了,定是日夜在赶货了吧。”
兰亦凡看着眼前那张巧笑嫣然的小脸突然心中一跳,自己这么急着赶回上陈村是为的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向苏晨曦炫耀自己的厉害?
苏晨曦看兰亦凡突然发怔,他这种表情她可从来没有看到过,于是打趣问:“兰五哥,莫不是做成了这新式油瓶高兴坏了?”
兰亦凡突然激伶过来,他暗自埋怨起自己:这是干什么?这是自己为大哥选择的娘子,他怎么能这样看她?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兰亦凡故意放大了笑脸:“哈哈哈,还是晨曦妹子了解兰五哥,昨天晚上烧好后我就睡不着了,就想连夜跑回来送给你看呢!怎么样?你试试,可真的是滴水不漏的!”
为了表示捧场,苏晨曦叫着春妞去打了一盆水进来,她小心的把水装进去,拧上盖子,再倒转起来,小玉琨见了立即跳了起来:“娘亲,琨儿要玩。”
这油瓶是按现代的单柄茶壶那样设计的,有一个把柄可以拿手,这样倒油时又方便又干净,小玉琨把油瓶拿到手上后,把壶口对着嘴巴就倒了起来。
苏晨曦慌忙拉住他说:“琨儿,这是凉水可不能喝。”
小玉琨立即乖乖的放下瓶子在桌上拍了拍上胸脯说:“哎哟,娘亲不提醒,琨儿都忘记了。我可不想跟娘亲一样肚肚痛,还出大汗。”
兰亦凡一听高挑眉头:“晨曦妹妹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苏晨曦再一次哀号,她不就来一回大姨妈么?用得着搞得人尽皆知的?
兰亦凡看苏晨曦脸色不对更回担心了:“晨曦,你快说是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请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