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院子里的人动手帮她搬起家来,其实能有什么搬的?不就一包袱么?
傍晚时分,方大叔果然带了一个年纪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进来了:“苏姑娘,老奴按少爷吩咐给你带人来了,你看这丫头满意不?要是不满意,老奴明天送回去,再给你挑一个合意的来。”
跟在方大叔身后的小姑娘一听要送她回去,立即跪在地上哀求道:“姑娘,奴婢叫春妞,奴婢的家就这离这不远的王家坝,奴婢会有很多事,奴婢以后也一定听姑娘的话,请您留下奴婢吧!”
前世手下的同事可不是一个两个,虽然她心中对这奴婢制很是鸣不平,可这是社会造成的,不是她苏晨曦能够改变的,于是她就想就当作单位招了个小妹罢了:“起来吧,既然你说你会听话会干活,那就留下试试吧。你先做一个月,要是不满意在这,你也可以说走。要是我觉得你不好,我会再送你走,你看如何?”
啊?还有这样的主顾?
试做丫环一个月?
方大叔也觉得这苏姑娘说的话就是新鲜,他笑着说:“春妞,那你就按姑娘的话去做吧,只要你好好做事,方家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春妞跪在地上扎实的又磕了三个头才说:“谢谢姑娘,奴婢以后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方承瑞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房里大半天,看着手上的契约书,他眼前浮现了苏晨曦淡然的脸,这个女子有多个面目,她真的会对琨儿好吗?
“方明,你去叫顺叔来。”
在门外侍候的小厮立即答应:“是,爷,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叫。”
不一会方顺进了门:“小爷,您叫老奴有事?”
方承瑞指着桌子上的契约说:“我与苏姑娘签订了一年的契约,可是这个人具体的情况我并不了解,顺叔你去一趟城里,让老六派人去苏家村查查,看看她说的情况是否属实。她这性子,我怎么都不觉得只是一个穷秀才的女儿!”
方顺一楞之后立即答到:“是,少爷敬请放心,明天一早老奴就去。这几天老奴会交待老婆子和王嫂,让她们多注意一点苏姑娘,我想她一个小姑娘,也翻不起多大的事。”
方承瑞稳重的说:“还是查清的好,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今天要不是琨儿出事了,我决不会留女人在家中,还是仔细一点少担心。”
方顺知道自己的少爷是个有决策的人,当年受了前夫人的陷害与抛弃,被人逼进了死角,可他还是沉着稳定,作好了打算才完好无损的离开,并给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做了最好的安排。
因此他低头一躬身:“少爷说得对,老奴这就去办。”
当方顺正要出院子时,方承瑞在背后说了声:“顺叔,你让大娘进来一下。”
“是,少爷。”
小丫头春妞真是很勤快也很听话,每天早早的起了床,把地和院子都扫好,等苏晨曦起来后,又立即打来了热水,弄得她觉得有做黄世仁的感觉。
方玉琨没有自己的院子,他跟着方承瑞住一块,但是不到睡觉他不会离开苏晨曦,一醒来穿着好衣服一定会跑过来。
苏晨曦遵守着自己的承诺,自签订契约起已经三天了,她没有出去乱晃动一步,就算是她要带小玉琨出动转转,她也会让小春妞先去打探一下,省得碍了别人的眼。
今天据说方承瑞在家,苏晨曦带着琨儿在小院子里做起了广播体操:“琨儿,跟着娘亲做,小茶花和春妞也站到小少爷身后跟着学。”
听到两个丫头也一块学,小玉琨欢跳起来:“好哦,好多人——跳舞哦。”
苏晨曦听到这幼稚的童声笑了:“琨儿,这不是跳舞,这是锻炼身体哦。来,踏步走,一二一、一二一,第一节伸展运动…”
“哈哈哈,好玩,琨儿也要叫,一二一、一二一…”这种目前完全不听指挥的学生,听到口令好玩,立即大幅度的摆着双手,不断的喊着:“一二一、一二一、你们跟、一二一…”
苏晨曦无奈的看着那张神气的小脸翻白眼了,她这是成了一个儿童团团长了?还是幼儿园老师?
从前几天的无助和迷惘,到今天的淡然,苏晨曦通过几天的思想斗争,终于认命的知道自己再不是那个世界的女白领了,而是这个兼职保姆!
好在空间里有高中的时候带小表妹时收集的一些幼儿故事,这两天她凭着那些故事,把这个本来就依赖她的孩子,引导开始听她指挥了,不过现在这样子可不怎么听话,看来是玩疯了!
“哎哟,琨儿,怎么能玩得这么一身汗?你不知道这样要洗头洗澡么?一会儿你又得哭了。这是哪个教你玩得跟只野猴子似的?”一个略带稚嫩的女声从院门口传来。
苏晨曦皱皱眉抬头一看,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从院外走进来,上穿着嫩绿色的外套衣,下穿嫩黄色的百折裙,俏生生的一个小女子,谈不上多美,但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可是听声音却不像一个清纯的女孩子,说话的口气与她的年纪不相配,一听这口气无法想得到她有很好的教养。
苏晨曦并没有回答她,淡淡的表情、清亮的眼神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随着她进来的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打扮和衣着跟茶花着不多,想必是这女孩子的丫环。
“琨儿,姑姑跟你说了,你不可以再玩了,看看你头上的汗水。”见平时她一瞪眼他就躲在屋子里的孩子,今天不理她了,李梦琳声音更大了。
原本就已是快四月的天气,小家伙一通玩下来,在这午后的阳光下,确实是满头大汗,可这个女孩子大惊小怪做什么?
“琳姑姑——快来-做操,炼身体,娘亲——炼身体。”小玉琨看到方承瑞的表妹李梦琳进来兴奋的朝她招手,根本就没有发现她脸上的怒气。
听到小玉琨叫她姑姑,苏晨曦明白了,这就是宋大娘所说的琳姑娘。
她朝李梦琳友好的笑笑,哪知她小脸一板:“你是哪个?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去城里不到一个月,就有野女人偷跑进门了,听到小琨儿还叫她娘亲,李梦琳气就不打一处出。
苏晨曦一楞,这小女孩怎么了?难道吃了火药不成?怎么说话这么不客气?
是了,定是这方承瑞带的“好”榜样,一个无良的兄长,还能带出有修养的妹妹?
苏晨曦在心中感叹不已。
看到苏晨曦发楞,李梦琳直接走近方玉琨拉着他不让他跳动了:“琨儿,不许跳了。你看看你这头发都湿了,一会儿你洗头不要哭!”
一听到洗头,方玉琨立即缩在了苏晨曦的身后:“娘亲,琨儿、不洗头。”
苏晨曦不想跟李梦琳说话,听到方玉琨一听洗头二字就害怕,她蹲下来微笑的看着他问:“琨儿怕洗头么?”
方玉琨老实的点点头:“不洗头。”
苏晨曦亲切的说:“小琨儿不洗头,那头上就会臭臭呀,难道琨儿喜欢做个臭臭的孩子?那晚上要是小老鼠来咬你怎么办?”
“哇…琨儿不要——小老鼠!不要洗头!”方玉琨扑到苏晨曦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哭了起来。
李梦琳见小琨儿被一个野女人弄闹了,便火冒三丈的窜过来一把推开苏晨曦:“你这个坏女人,为什么吓唬我家小琨儿!滚开!琨儿,跟姑娘走。”
苏晨曦蹲着差点就被李梦琳推倒在地上,她抱起方玉琨站了起来逗他问:“小琨儿喜欢听小白兔的故事么?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这个故事这两天听了N遍了,小玉琨抽泣着说:“琨儿听——小兔子,不洗头!”
“好,不洗头,不洗头,咱们听故事好不好?”
“好!”
“那不哭了行不?”
“不哭,娘亲——小白兔。”
苏晨曦抱着他坐在花坛边上的小凳子上说:“那小琨儿能告诉娘亲,为什么不洗头?”
方玉琨委屈的说:“洗头痛痛。”
“哦,那我们现在不洗头,听故事。”
李梦琳一听气歪了:“呸,你这个坏女人,真是不要脸,自称为别人的娘亲,你还知不知羞耻?我家瑞哥哥才不会娶你这样的女人呢!琨儿,跟姑姑走,别让这个坏女人把你给带坏了!”
故事还没听呢,平时李梦琳表面上对他很好,背后全是不耐烦,小家伙可明白得很:“不走,娘亲故事!”
孩子的坚决让李梦琳没了面子,她杏眼怒睁的指着苏晨曦骂了起来:“我家琨儿一直都是最听话的,一定是你这个乡巴佬教坏了他!真是不要脸,竟敢自称琨儿的娘亲,看我不告诉瑞哥哥,定把你赶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