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其他 > 30岁后,为梦想寻找现实的出口全文阅读 > 第5章 一场全程直播的间隔年旅行(1)

第5章 一场全程直播的间隔年旅行(1)


  作者功夫茶和徐小创

  过去半年来,一场令人艳羡不已的间隔年旅行正在傅真的博客 《最好金龟换酒》持续直播中。她和丈夫毛铭基在2012年5月9日辞去令人羡慕的投行以及建筑工程顾问工作,飞往墨西哥,开始他们为期一年的间隔年旅行。在这一年里,他们将走遍拉丁美洲和亚洲的数十个国家,最后回到中国开展他们的新一段人生。

  很多读者追看他们一路从墨西哥到危地马拉,到哥伦比亚,到古巴……他们甚至来到电影《飞屋环游记》里老人卡尔毕生想去的地方——委内瑞拉和巴西交界的罗赖马山,历尽艰险,徒步6天,饱览胜景,虽然他们甚至被迫要在塑料袋里解手,几天不能洗澡。这样的壮举或许一生只有一次,足以拓展生命的宽度。在极致的美和极致的艰辛之下,人往往能对自己、对世界有更深刻的认识。

  傅真和毛铭基的故事早已在网络上传播,在他们俩的博客上已有足够精彩的记述。傅真是一个真诚又勤奋的博客作者。从2006年1月开始,她写了整整6年的博客。她的文笔真挚而不细碎,铭基的摄影照片大气又不失别致,记录生活、表达自我的同时也带给同龄人青春的激励与记忆。他们的生活态度洒脱却不做作,有着让人愉悦的性格,豪气和小清新并存,博客内容堪称同类别博客中最具可读性、信息量和正能量的。

  间隔年旅行的念头从在傅真博客里第一次出现到付诸实践有两年多的时间,它不同于长途旅行或者环游世界,而是接受并正视每个人在不同人生阶段的迷茫和追寻,给自己一段弹性的时间,找到能够达到内心安宁的精神力量。

  傅真和毛铭基在很多人眼中是幸运儿。他们幸运地在西藏高原相遇、相爱,然后又因缘巧合地一起在英国读书和工作,而且做的都是西方社会里的高薪工作。他们完全可以像很多金领一样,一辈子顺着一条既定轨道,在所谓的上层社会里挥洒。然而他们选择放弃这一切,开始这个间隔年旅行,最终回国发展。或许是因为他们因旅行结识,而旅行又是最能让他们找到自身意义的方式之一。

  我印象很深的是傅真在这次旅行第一天的日志里写道:“飞行中途我跑去洗手间,被镜子里那张素面朝天、苍白憔悴的脸吓了一大跳。这是你自找的,我恶狠狠地对自己说,眼看快要30岁了,还要学人家小朋友去什么间隔年旅行。”这就是傅真,经常自嘲,机敏、幽默。年纪轻轻的她经常自称老傅。

  看起来有点沉默寡言的铭基则是她的绝配,他是摄影控,经常用他的佳能5D相机给傅真拍出大批美图,让一干粉丝艳羡不已。这位土生土长的香港男生还做得一手好菜,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之良伴。他和傅真一起以图文结合的方式,在傅真博客上全程直播了他们的间隔年旅行,还开了个微博贴一些美好的图片,交代他们的行程。

  傅真引起很多人的关注,更是因为她坚持6年的博客里传递出来的社会责任感。比如在奥运火炬接力风波、西藏骚乱、汶川大地震之后,在每一次巨灾降临的时候,身处伦敦的她都没有置身事外,而是用冷静的笔触描绘她身边的世界和这些灾害的反差,并加以清醒而客观的评论。

  “地震惨剧刚刚发生之后的那两三天里,我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心理问题,心态特别扭曲……脑子里兜兜转转总是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更何况我们还是远在异国的书生。隔海相望,觉得自己无用至极,只会流泪,只会悲伤,可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唯一能做的只有捐款。然而最近我终于想明白了,诗人雪莱也早就说过:过去属于死神,未来属于你自己。逝者已矣,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活下来的人。至少我们还能捐款,至少我们还能发动别人捐款,一磅的硬币也足够一个灾区难民吃上一天饱饭。”

  傅真在2008年出版了和铭基合著的一本书——《藏地白皮书》,这本书以日记的方式记录了他们于2003年“非典”时期在西藏相遇之后,如何一路追随爱情,最终于2004年夏在英国结婚的经历,被一批“驴友”奉为爱情宝典。他们相遇时,傅真是中国人民大学的大四学生,准备去英国读书。而铭基是香港某建筑公司派驻南京的工程师,在和傅真相恋之后意外得到公司派驻伦敦工作的机会。天公成人之美。一年之后,他们在英国伯明翰完婚。那年,傅真22岁,铭基26岁。

  现在,他们继续在路上。作为身处国外的“中国三明治”,他们也将在半年后回到我们当中,和我们一起以“在场”这种行为艺术的方式见证当下的中国。在他们旅途的间隙,我们邮件采访了这对正在旅程中的夫妇。用30个问题请他们谈谈自己的间隔年旅行,以及对回国后的设想。

  1. 10年前的这个时间你们各自在哪里?

  铭基:10年前的这个时间我大学毕业差不多一年多,在香港当一个上班族。

  傅真:我在北京上大学三年级。

  2. 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现在在智利北部与玻利维亚接壤的小镇 San Pedro de Atacama。

  3. 请描述一下你们现在的地方和身边的环境。

  这里的周边都是沙漠,街上遍地黄沙,有车经过时更是沙尘滚滚。从镇上还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座非常对称的火山平地崛起。这里是我们到过的最干燥的地方,脸和手都变得好像晒干的抹布。白天大概有25摄氏度,晚上却降到只有几度。住在小镇上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做旅游生意的。整个小镇像个cowboy town(牛仔城),有种置身于“新龙门客栈”的感觉。

  4. 下一站将去哪里?

  下一站我们将会去智利的首都圣地亚哥。

  5. 在旅途中如何向人们讲述你们从哪里来? 为何要去那里?

  一般我们自我介绍都会说是从中国来的,如果交流比较深入的话,会补充说我们曾经在英国生活过8年。至于为何要去那里,一般会跟他们说我们已经辞职并准备用一年时间来旅游。他们都能立刻明白。

  6. 旅途中碰到的人对中国的想象和印象如何?略举一二。

  拉丁美洲当地居民一般对中国的印象比较模糊,所知大多局限于香港电影,比如成龙的动作片,或者是当地的中餐馆。很多旅行社都说我们是他们接待的第一批中国客人。中国对他们来说是个非常遥远的概念。

  路上遇见的游客一般来自发达国家,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去过中国,或者有去中国旅行的打算,因此很多人都对中国有一定的了解,无论是正面或负面。当然,交谈并不深入时,他们并不会提及中国的种种负面新闻,只说觉得现在中国经济发展迅猛,将会是世界的焦点。不过也有个令我们印象深刻的例外:几个月前在危地马拉的山路上遇到一位美国教会人士,和他聊了一阵,我们渐渐发现此人有许多先入为主的偏见,且对世界上除美国以外的其他地方都缺乏基本的认知。当听说我们打算回中国定居时,那位美国中年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可是……可是……中国是共产主义国家啊!”通过这次经历我们才意识到,这世界上的确有少部分人仍然保持着“冷战”时期的思维。

  7. 你们又是如何改变或更新他们对中国人的想象的?

  其实我们并没有特意去改变他们对中国人的想象,或者说我们没有抱着这个心态去跟别人相处。谈到中国时,我们尽量不卑不亢,有一说一,表达自己最真实的看法。

  8. 旅行至今,最难忘的一幕是什么?

  旅行至今最难忘的一幕是在玻利维亚的波托西参观矿井。海拔4 060米的波托西是世界上最高的城市。在矿井里我们需要穿上工作服,戴上头盔和头灯在狭窄、肮脏、不通风的通道内爬行。地下的温度差别极大,有些地方是零下,再往下爬一层也许会变成令人窒息的45摄氏度。矿工们大多脱去上衣工作,挥汗如雨,口里不停地嚼着古柯叶。为了让我们感同身受,导游还要求我们跟矿工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我们工作不到5分钟已经气喘如牛,而且全身湿透。这让我们联想到国内发生事故的煤矿里面的恶劣环境。

  9. 如果可以选择,你愿意在旅途中的哪一站长期待下去?

  其实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一个地方让我们有长久待下去的愿望。不过如果真的要选一个地方的话,我们会选择尼加拉瓜在太平洋沿岸的小镇San Juan del Sur。这是一个极其普通而贫穷的海边小镇,却是冲浪爱好者的天堂。这里除了冲浪,还可以坐船出海、钓鱼,或者晚上去保护区看海龟产卵。就算什么都不做,只在海边看日落,也是非常惬意的体验。这个地方总令我们想起一个词:天长地久。

  10. 会不会出现旅途倦怠、审美疲劳?

  旅途倦怠暂时还谈不上,走累了的时候我们会停下来休息一下,就是真的什么都不做的那种休息。审美疲劳有时在所难免,譬如现在一听到“殖民城”这三个字,就会提不起劲来。

  11. 你们在旅途中怎样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财物安全?有什么小故事吗?

  我们一般会尽量避开那些非常危险的城市。当然,中美洲的城市大多比较危险,然而有时避无可避,非得停留不可。如果不需要过夜而只是在那里中转换车的话,我们一般就待在车站里不出去。如果万不得已一定要停留过夜,我们会选择位于比较安全的区域的旅舍,而且尽量不在夜里外出,白天只在人多热闹的地方活动。我们觉得在注意人身安全方面,直觉和判断力非常重要。

  至于财物,我们一向非常小心。贵重的财物一般都随身携带,乘长途车时也从来不把随身背包放在行李架上,在闹市行走时更是保持高度警惕。相机只敢在人多热闹的地方拿出来,拍完照又赶快放回包里。晚上出门吃饭的时候更是除了晚饭钱之外什么也不带。即使是住在青年旅舍,我们每次离开房间时也会给背囊上锁,因为很多财物失窃事件其实往往就发生在旅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