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好人

五r

星垂平野，万籁俱静。r

那一轮恍惚的钩月，照着尔虞我诈的宫闱，也照着船上昏迷的杜乾和姜美人。r

夜寒露冷，侵肌入骨，四皇子杜乾打了两个寒战，从昏迷中稍微清醒了些，意识恍惚地想，他死了吗？r

努力试着活动头部和四肢，头很沉，四肢又麻又硬，根本不听使唤，他心里暗暗着急，却对自己束手无策。r

好象是陷入了黑暗的梦魇中，隐隐地知道自己还活着，却又全身僵硬，似乎置身于黑幽幽的河水中，身体在不断地下沉。r

而两岸的高山如层层屏障，形成厚重而沉实的阴影，呼啸着接踵压过来，杜乾的心里充满了恐慌，却无法躲藏。r

耳边除了细碎的风声，还有水波暗涌的声音，世间的一切喧嚣出奇地寂静，却有杂乱的记忆在脑海里轰轰烈烈地翻卷。r

依稀记起那个清脆如百灵一样的声音，还有一个模糊的白衣身影，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恩人的样子来……r

昏迷前发生的事那样遥远而切近的，在他的梦境里重现，他艰难地想，他死里逃生了，可是，救他的人是谁？r

一阵刺痛从太阳穴长驱直入，杜乾在浑浑噩噩的梦境里锁紧了眉头。r

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旁边的河水发出轻微的异响。r

那水声很轻，像有鱼儿从水中一跃而起，他甚至感到有溅起的水花落在他的脸上，带来沁凉的触感，他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真实的，因为他无法让自己睁开眼睛……r

“我的小祖宗，你又跑来干嘛，不是说好让他自生自灭的吗？”r

向伯站在一边埋怨小星儿。r

“向伯，既然你都跟来了，就别大惊小怪了好不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是个好人嘛……”r

小星儿笑盈盈地冲向伯做了个鬼脸，转身蹲下来，把杜乾的头揽进臂弯里，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放进了杜乾的嘴里，用水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