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虽已进入初秋,太阳仍散发着夏日的余威,田间的昆虫继续叫着还热还热,跑在路上的林秀文早已汗湿背心。
他并没有感到疲惫,只是在大口的喘气,汗流得让他舒心舒肺,气喘得让他开心得意。他有点飘,有点想飞的心意,继续向前跑,加大腿上的力气,直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下来,看着眼前从小到大都爱来玩耍的地方——上河湾。
水还是那么清澈,亮亮的泛着粼光,天上飘着游弋的白云,河边跑着角逐的绵羊。林秀文心里燃烧着一团被点燃的火焰,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
林秀文一件一件脱光身上的衣服,赤条条站在阳光下傲视谁也不怕。
“照吧太阳,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林秀文喊罢,蹲身俯首一头扎入水中......是的,在水里太阳是不能把他怎么样。
晚上,林秀文偷偷溜到赵四家院外,先瞄瞄四周无人,上前敲门,急忙又躲到一边看着门口(预防赵娟出来开门,是她就赶快溜之大吉)。
“吱呀”一声,门开,“谁呀?”
一看开门的是赵四的妈,林秀文急忙跑出来:“婶,是我,赵四在家吗?”
“是秀文啊,进来吧,他刚回来。”
林秀文一脚迈进大门,心里就祷告着:“别撞上鬼,别撞上鬼,撞上鬼我就跑......”
赵四正从屋里往外走,一眼看见林秀文来了,慌忙就往屋里让:“秀文来了,好久没见了,快进屋坐。”
“别,别,赵四,咱外面聊。”一边应着话,一边用手不停地打着手势(小声点,小声点)。
“哎呀,我知道了,别怕了,她不在家。”
“阿-弥-陀-福-,那走吧,去你屋。”林秀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上二楼走进赵四的房间。
客厅正墙下方摆放着3.2m组合条几与两墙间结合严密无缝,中央挂幅中堂,左边摆放着双人沙发,沙发面前是有机玻璃茶几,茶几上面有水果,有烟和烟灰缸,右边摆着两张单人沙发,沙发中间放着小茶几,茶几上面摆着花瓶一个,有烟和烟灰缸,天花板上面吊着大彩灯。
靠左山墙沙发旁边有扇单开门,进门是卧室。
卧室东西方向摆着一张1.5m宽的组合双人床,靠西山墙立着四组合大立柜,靠东山墙下面是床头柜,床头柜上面墙上镶嵌着红蓝相间的四个床头灯,床头柜旁边放着两把休闲椅,休闲椅前面有一张圆形有机玻璃桌,小桌上面放有烟和烟灰缸。向阳窗下面是一张1.5m的写字台,写字台前面放着一张红漆木质靠背椅,天花板上面吊彩灯。
林秀文从客厅到卧室走了一圈,看了一遍,由不得发出内心中的惊叹:“啊——赵四,几日不见,收拾的真是富丽堂皇啊!是不是准备结婚啊?”
“想着下学了,天天都要在家住,早晚都得收拾,晚收拾不如早收拾。”赵四不经意的说着:“结婚还早着呢,坐吧秀文,看看哪有不合适的说说,在重弄。”
“可别,你这已经够富丽堂皇了,我可提不出来意见。”
赵四从小到大没在三兄弟面前没有炫过富,他们三兄弟的友谊和感情就是从小到大玩出来的、也是闹出来的,他让林秀文提提建议也是诚恳的,林秀文说的也是真实的。
“秀文,找我有事啊?你说。”
“我想让你给我讲讲混社会的感觉?”
“你这吊货是啥意思啊?我不明白。”
“你看啊,你和家有都不上了,我一个人在学校里混着也没个吊意思,我就想听听你混社会的阅历,帮我出出主意,我不上学了干啥好?”
“明白了,这个啊,你就找我爸听听他说,他天天给我说‘社会变了,社会变了,有点聪明就能挣大钱’,我也不明白咋变的,反正天天跟着他屁股后面去干活。”
“我给你说啊,诗涵给我来信了,她在信上也是说‘社会变了’,咋变的她也没说,就说外面的世界是红红火火的。”林秀文看着赵四的表情,感觉他也是迷茫的。
“要不,你晚点走,等我爸回来咱一起问问他。”
“这样,你问我先走,再撞上你姐就不好了。”
“我说秀文,你个吊货天天牛B轰轰,天不怕地不怕,你怕她干啥?”
“哎,我不是怕她,我怕她干啥?哎,不给你说了,不给你说了,我走了。”
“放心吧,她今天不回来,就是回来也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真的?——为啥?”
赵四凑近林秀文神秘地说:“她正在和吴家有谈恋爱呢。”
“是这样......?”林秀文再一次陷入不解的迷惑......
“走,秀文到楼下看电视,我爸回来了咱也好知道。”
楼下,两人一边看电视,一边侃大山......不大一会儿赵工程从外面晕晕呼呼走了进来。
“爸,您喝酒啦。”“叔,您回来啦。”看见赵功成从外面进来,赵四、林秀文同时站起来打着招呼。
“秀文来啦,你们玩,你们玩。”赵工程现在看见林秀文已不象以前那样反感了,赵娟和吴家有谈了恋爱,这是他最想要的结果,林秀文已不再是他的威胁对象了。“我有点困先休息了。”
“爸,先喝杯茶在休息呗,秀文来找您是有事哩。”
“秀文找我——有事儿?”赵工程一脸的茫然,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林秀文。
“爸,你先坐,喝杯水,我给您说是咋回事儿。”赵四连拖带拉的把赵工程摁在沙发上说:“爸,您不是老给我说‘社会变了,社会变了’,到底咋个变法,今你再说说呗,秀文也想听听。”
“是这事啊。”赵工程忽然有一种成功者的成就感,在孩子们面前表现表现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满足。然后就冲着两个孩子笑了笑说:“这,可是你们在学校里学不到的,也看不到的。”
赵工程喝了一口赵四递过来的茶,接着说:“现在这个社会变的,”说到这赵工程顿了顿:“可以说让上一代人害怕,让我这一代人不敢信,当然咯,谁信谁发财,谁胆大谁发财。”说到这赵工程又顿了顿:“你们这一代就赶上了好机会,尽管大胆闯社会,有点小聪明就能发大财。”
“叔,我们啥都不会咋闯啊?”
“哎,这你就说对了,孩子,不会,就学嘛,现在我不正教着赵四搞建筑嘛。”
“叔,那你看我能学啥哩?”
林秀文这一问一下子难坏了赵工程,心想“我咋能知道你学啥哩?”对着晚辈又不能显得自己没有见识,想了想马上说:“古人说得好‘360行,行行出状元’,你就选一行嘛。”
赵工程本身就是个文盲,从小就家境贫穷,没上过一天的学,赶上政策好,胆子大,误打误撞选择干建筑发了家。林秀文打破砂锅问到底,不难住他那才叫怪。
赵工程毕竟是个老江湖,发现自己说些空道理还行,真说硬道理自己也是啥球不懂,趁机说:“我困了,你们玩,你们玩,我先休息了。”起身就走了。
“叔,谢谢了,耽误您休息了。”林秀文也连忙站起来说着恭维的话。“赵四,要不你也休息吧,天也晚了,有啥以后我再找你谈。”
“好吧,天黑,你路上慢点。”赵四给林秀文送出门外,回屋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