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围子村夜市位于胡围子村商业街东西走向主街中段,刘家巷口(胡围子村商业街东西走向主街长1000米,横连南北巷子十多条;商业街南北走向主街长600米,横连东西巷子七八条。村中本村人口有一千余人,街市上闹闹哄哄熙熙攘攘的人流九成九都是外来淘金的人)。左右有三家大排档比邻相连,对面有两家饭馆(一个招牌上写着:四海饭店;一个写着:隆江饭店),相隔五六米外,一家砂锅粥店,招牌排上写着:潮州砂锅粥。除两家饭店白天营业外,三家大排档和砂锅粥店都是晚上营业。
第二天,林秀文早早就来到大排档,擦桌子摆凳子,然后又拿起塑胶扫帚把地打扫了一遍。凡是老板安排过的活计都细心的做了一遍,没安排的看着能做的也一样不拉的顺手做好,没客人上来就坐在那里看着两位师傅配菜,等着客人光临后的劳动。
排挡老板姓桂,安徽人,夫妻两人两年前来广州,去年接下的大排档。店里两个炒菜师傅,两个服务员,林秀文临时招来做些洗碗、扫地等打杂的活计。
大排档以打工族就餐为主,物美价廉,生意特别火爆。6点过后就有稀稀拉拉的客人就餐,七点一过客人就陆续不停的越上越多座位都是爆满。两个服务员嘴甜腿快,客人们要菜的、要酒的、要饮料的乱成一团,林秀文没见过这阵势,听着客人的喊声,跟着服务员帮着拿东西,也是东一头西一头的跑个不停。
一边叫着:“服务员来瓶啤酒。”
“啥啤酒?”
“老青岛。”
另一边喊着:“老板再来两瓶珠江啤酒”
“来啦——”
又有人嚷了起来:“老板我的菜咋还没上来啊?”
“来啦——来啦——就来啦——”
喊叫声、应接声、酒瓶落地声、高一声、低一声的夹杂着抱怨声此起彼伏。从7点到9点两个小时的就餐高峰就餐时间段,不管是老板、师傅、服务员还是小工林秀文都是忙得晕头转向。9点到10点算是个清闲的就餐时间段,客人也是稀稀拉拉很少间断过,10点一过又是一个就餐高峰的时间。
客人走一拨,林秀文就要赶紧收拾桌子擦凳子,洗碗擦盘子,慢一慢有可能盘碗就供应不上使用。清理好桌子、盘子就要清扫一遍客人丢在地面上的垃圾,等到下班时间林秀文也是累的腰酸背疼。
忙到11点半左右看着顾客少时,炒菜师傅就开始做工人的夜宵,等工人们都吃完夜宵下班时一般都过了凌晨。师傅和服务员下班走后,林秀文看着还有就餐的客人没走,店里还有着一堆着没干完的活,就一声不响的弯下腰一样一样的干着。
“小林,你怎么还没走啊?”桂老板看见林秀文还在蹲在那里洗着刚收拾下来的盘子碗。
“那么多的活还没干完呢。”
“放那吧,等会儿我和老板娘收拾。”
“回去早一会儿晚一会儿,我也没啥事。你和老板娘也都累了一个天了,还是我收拾吧。”说着话,林秀文没停下手里的活继续干着。
老板听林秀文这样说也就不再吱声,当林秀文干完活走出排挡的时候已经凌晨1点多了。
喧哗、嘈杂、一条人流不息的商业街,终于安静了下来。街道两旁的霓虹灯依然闪烁着给沉寂的夜披上了一层迷离的色彩。林秀文走在街上,寂静的夜静得可以听到脚踩路面咔吧咔吧的声音。好似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你到哪里去?你到哪里去?”
林秀文还能到哪里去?当然是去昨夜去过的那个地方,一个暂且能安歇的地方。
那是一个靠村外的小公园,哪里有松软的草坪,还有几张条形木质凉椅,周边还安置着几个健身器材,公园边上有一个公共厕所,厕所内有冲洗厕所的用水设施,不光有水管还有洗手专用的水池。林秀文刚看到这些时心中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好像这一切都是专为像他这样身无居所的人准备的一样。
昨天夜里,身心疲惫的林秀文走到这里,欣喜若狂之际高兴的在公园内足足走了两圈,最后特别满足地躺在凉椅上睡了......
清晨,被晨练的行人惊醒后,发现睡在公园里的人不仅仅是他一个。
今夜,这里仍将陪他一起度过“难忘今宵。”
胡围子村夜市每天都迎接着、送走着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不同客人,林秀文半个多月却做着相同的事情,擦桌子、收凳子、洗盘子碗、扫地的杂活。最大的收获是他的勤恳赢得了老板和大家的赏识,多了可以聊天和说话的朋友,慢慢地从陌生和惶恐中走了出来,已完全融入了这个喧闹、嘈杂、人情冷暖的环境中。
“桂老板,我回去了。”林秀文看着已收拾干净的排档给老板打了声招呼。
“小林,等一下我给你说个事。”
林秀文站在那里看着老板放下手中的活。
“小林,从今起你就别回去了,后面有张小床,你就睡在这儿吧,正好顺便也能照看下排档。”
大排档有两百多平米,前面是锅台和厨灶,后面是并排两个冷藏柜,侧面斜立着一个两米高的新鲜蔬菜储存架。中间分三排并排摆放着12张就餐大圆桌,再后面就是两间诸存室,有一间储存室里放了一张单人小床,有时收档晚了,桂老板就睡在这里,平时很少在这睡。
看着林秀文人实在又能干,桂老板就动了侧隐之心,想着让他睡在排档里于己于林秀文都是一件好事,给妻子商量她也同意了,这才给林秀文说了这个想法。
林秀文一听心中很是高兴,转念一想非亲非故又觉得不妥。“桂老板,这不好吧。”。
“这有啥不好,让你睡在这,就是信任你,再说这里除了吃的喝的也没值钱的东西。”桂老板看了一眼林秀文的表情,又补上一句:“要是睡不着,你自己炒两个菜喝瓶啤酒,随便吃随便喝,就这样定了,从今晚就睡在这儿吧。”
听桂老板这么一说,林秀文心里特别感动,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在以后的日子里,林秀文尽职尽责的做了更多的事情)。从这个晚上,林秀文结束了露宿公园的日子。但是,露宿公园的日子却永远留在了他的记忆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