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一旦埋入土中,它就会发芽,就会成长。无论它开不开花,结不结果,都会给主人留下两种结果——开心或烦恼。爱情的种子一旦埋下,她生根心中,枝叶随着血脉流布全身,一生的幸福或痛苦便与之相随……
赵四与王丽丽婚后,两人去省城玩了几天,回来后日子就回到了油盐酱醋茶和烦忙的工作中。在赵四家王丽丽被一家人宠着,倒是轻松无烦恼。娘家那一摊子却是他最大的心病,母亲的身体眼看是一日不如一日,父亲经历这场不幸的变故后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弟弟读书,家里还有一个两岁多点的侄子,想到这些她就头皮发麻,脑袋发疼。好在赵四的家人都能理解她也能体谅她,经常回娘家一住就是三天五天,把家里的一切收拾一遍,把吃的用的都安排停当了才能安心回婆家。
赵四在生意上慢慢的已能独当一面,赵工程交给他的工作量也就越来越大了,在工地上的烦心事也就越来越多了。家就成了赵四烦心工作外最温馨的乐园,家里有他宠着的宝贝能让他忘掉一切烦恼的王丽丽。再烦心的事,再烦恼的一天,只要一踏进家门看见他宠着的宝贝王丽丽便立刻烟消云散。
一天下午,赵四气乎乎的从外面回来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妈,还有吃的吗?给我弄点。从上午到现在还没吃一口东西。”坐下就发起了恼骚。
“再忙也要吃饭呢?”
“妈,你就不知道这些干活的能让人气死,好了不说了,快给我弄吃的吧。”
“妈,你歇着吧,我去给她弄吃的。”看着赵四气鼓鼓的从外面回来,王丽丽从楼上迎了下来。
“丽丽,你啥时回来的?我正想晚上去接你呢。”看着王丽丽在家,赵四的心情马上有阴天转晴了,“丽丽别做了麻烦,你就气林秀文家小卖部买两瓶啤酒两个鸡腿就行。”
赵四的话,是王丽丽最想听的,他安排的事也是她最想做的。因为在她的心里一直牵挂着、担心着出门在外的林秀文,去他家买东西就是想能听到一些他的消息,哪怕是几个字,也能安慰她不能表白的牵挂。
林秀文春节没回家过年,为这事儿王丽丽一直担心着、担心他一个人在外面的生活。这种担心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它只能沉着,默默地沉着,不能冒出一点水花,不敢翻出一点波纹。王丽丽看着赵四开心的啃着鸡腿,喝着啤酒,她的心没随着赵四开心而开心,而是在想着此时的林秀文远在他乡能啃上鸡腿能喝上啤酒吗?此时的王丽丽多想和赵四聊一聊林秀文,问问他有没有林秀文的消息,理智告诉不能问,事实她也不敢问,越是看着赵四吃得香,王丽丽越是感觉心口阵阵绞痛......
“丽丽,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啊?”赵四看着王丽丽不自在的表情紧张的问。
“没、没。”王丽丽一下子也紧张了起来,是不是被他看出了什么破绽?“我就是想着明天上午还要到镇上去给我妈抓药,这刚回来就又要去怕你该不高兴了。”
“唉,我还以为啥事呢?正好明天去工地路过镇上,你坐我车。”
看着赵四说话的表情,王丽丽知道他有多么的爱着她,每当这时她内心的愧疚便油然而生,慢慢的愧疚之心也就日益沉重。她在内心也有过多少次的自责,想努力的呵护这个家,想全身心的去爱赵四,然而,林秀文这个名字她却没办法从记忆里抹去。
第二天,赵四早早的就把王丽丽送到镇上,自己掉头就去了工地。
正月初五,正赶逢集的日子。街上人头窜动,街两边卖烟花炮竹的、卖水果花生的、卖糕点礼品的、卖油条灌饺的,卖糖葫芦、琉璃噗嘚的应有尽有,一派喜庆繁荣景象。王丽丽当时情急应付赵四的一句搪塞话,反倒被赵四当了真话,也只能搪塞到底来到镇上瞎逛一圈。
正赶上逢集人多热闹,也就顺势放开了心情逛一回街。看看东家的货,问问西家的价,漫无目得的走着、问着、看着......
“王丽丽,是你啊?”
听到有人喊,猛回头一看,原来是单诗涵笑嘻嘻的在背后拍着自己的肩膀。
“是你啊诗涵,过年好吧。”
“都好都好,听说你都结婚了,真让人羡慕。”
“你一个名校的女高才生让人羡慕呢。哎——诗涵,听说你都和林秀文都那个了......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啊?”王丽丽终于抓住了一个可以打听林秀文消息的机会,说完静静的看着单诗涵。
“我正想着等会儿问你呢?看看赵四又没有他的消息?都快两个月了他都没给我联系了。”
“你也没给她联系吗?”话一出口,王丽丽就觉得不妥,但是已经说出也无法收回。心里一时情急的责怪,但愿没被她发现。同时,在王丽丽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可能出事了。想到这她又忍不住的追问了一句:“你没发现他哪里不对劲吗?”
单诗涵看着王丽丽急切的表情,听着她问的话。惊愕了片刻,忽然间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脱口而出:“他不会出啥事了吧?”
“你说啥?”王丽丽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努力的掩饰着:“诗涵,家里还有些事,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聊。”说完王丽丽急急忙忙向家走去。
看着王丽丽远去的背影,单诗涵陷入了沉思:“她和林秀文是啥关系?她怎么会那样紧张?......”
王丽丽心急火燎的往家走着,心里不停地念叨着:“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但是,她又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往哪走才能得到他准确的消息?在走到村口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犹豫径直的走向了林秀文家的小卖部。
走进小卖部,当听到林秀文的妈妈问她要买啥东西是时,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和冲动。
“大娘,你这有没有那个扎头发的那种发卡啊?”王丽丽慌忙找个话题来掩饰自己的冲动。
“咱这哪有那卖啊?”林秀文的母亲看着神情紧张的王丽丽,沉思片刻:“丽丽,你不是有啥事吧?”
“没,没事大娘。就是刚才在镇上遇上单诗涵,哎——大娘,你认识单诗涵吧?”王丽丽突然又有了柳暗花明的喜悦。
“听秀文说起过,没见过。”
“是这样大娘,她马上就要开学了,想了解一下秀文的情况,又不好意思过来。咱不是一个村的吗?她就让我过来问问你。”
“有、有,年前寄了一百块钱回来,说是忙就不回来过年了。来,丽丽,这有封信你在帮我念念。”说完,连忙从一个木制的小箱子里拿出一封年前广州的来信。
王丽丽拿着信给林秀文的妈妈仔细点念了一遍,觉得哪里不对,又认真地看了两遍,惊讶的脱口而出:“这不是......”
“这不是啥?”林秀文的母亲急切地问道。
王丽丽自知失言,看着林秀文的母亲焦急的表情,情急之下连忙补充说:“大娘,看你着急个啥劲?这不是很好吗?”
“看你这闺女把我吓的,我还以为咋了哪?”
“没事大娘,我先回去了。”说完,王丽丽头也没回匆匆忙忙离开了小卖部。。
离开小卖部王丽丽家也没回又急急忙忙向镇上走去,她看完信就知道林秀文出事了。她看出了那封信不是林秀文写的,要是没出事,他绝对不会让别人帮他代写家信的。
此时的王丽丽除了伤心、痛苦、难过、牵肠挂肚外,唯一能做的只有去找单诗涵,只有单诗涵能出面去广州亲自看看林秀文的情况,现在也只有单诗涵能抚慰她的痛苦和思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