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雄面露喜色的回到屋里,不停的回味刚才的点点滴滴,情不自禁的喜上眉梢。他和楚人杰,杨灿一屋。楚人杰打趣道:“你这是怎么了?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
楚人雄有些不好意思,又略带骄傲的说:“樱露她答应我了”。楚人杰问:“你去说了?她答应了”?楚人雄高兴的说:“恩,她答应了”。杨灿不解的问:“你们兄弟俩打的什么哑谜”?
楚人雄现在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张樱露的事。赶紧把事情的经过,除了情话部分,都分说了一遍。杨灿对他们之间的眉眼关系,之前并不在意。不过他见上官灵凤对张樱露不错,爱屋及乌的对她印象也很好。再加上是自己好兄弟天大的喜事,于是连声说:“恭喜,恭喜”。
楚人杰早就知道自家兄弟的小心思,所以想的比较多,问道:“你主意已定么?我估计爹和二叔那关你是不好过”。楚人雄直着脖子说:“婚姻大事怎么能儿戏呢,我自然是想清楚了。至于爹和二叔,他们难道会忍心让我孤老终身”?
你这话说的就是强词夺理了。
我怎么强词夺理了,难不成我喜欢一个人,也不对么?
杨灿想了想说:“你们的身份到底还是有差异,人杰也是怕你到时候为难。不过左右你也不是这一两天就成亲,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楚人杰怕他一根筋赶紧说:“就是就是。我知道你现在听不得人劝,不过这事真的从长计议。而且我看那张姑娘也是个烈性女子,必不会肯做你的小妾。所以你还是好好想想,这事该怎么去和爹说,才更妥当些”。
楚人雄此时稍微冷静一点,想了想大哥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低下头说:“我知道了,我必不会委屈她就是了”。
杨灿安慰道:“放心吧,不用急于一时。等我们从西北回来,再做打算也不迟”。楚人雄略微点了点头。
这一路走来,也遇到两次江湖人士的骚扰。不过来人都名不见经传,不成气候。没用郑涵山出手,就被打散了。
杨灿冷眼看着,这大皇子路过地方,并不和官员并乡绅过多接触。对于财物,金额不大的,就酌情收下。特别贵重的就婉言拒绝。于女色上也并不十分上心。总的来说行事低调。
虽说之前也相处过一段时间,可是毕竟那个时候他正落着难呢。有求于人的时候,谁都会略低些头的。可是现在事事以他为主,他也能如此谦和,性子看来大致是不错的。
杨灿虽然出身官宦之家,可是骨子里其实不太喜欢,朝堂里那种百转千回的说话方式。相反他更喜欢直来直去的江湖。不过师傅和师公都是朝廷中人,自己后半辈子看来也少不得趟这趟浑水。暂时看来,这大皇子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上官灵凤从小在柏君跟前长大.知道黑墨染是他的独子,就把他当成亲舅舅一般。黑墨染虽然戴着面具,可是也看着面目可怖。加之之前的经历,所以并不乐意往人堆里扎。平日里只是和上官灵云讨论医术。上官灵凤知道他性子如此,也并不强求。只是在衣食住行上对他们爷俩多加照顾。黑墨染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这一日众人来到一个小山村,名叫李家村。村子不太大,看着也就几十户人家。刚到村口,郑涵山和黑墨染同时喊了一句:“不对”。众人不解的停下脚步。
郑涵山说:“这么大的村子,没有人声,没有鸡犬相闻之声,情况不对”。黑墨染说:“我闻到浓烈的腐尸味。以我估计最少死了几十口人。这么偏远的村子,总共才有多少人呀。你们往后退,把我给你们的香囊都放在口鼻处。我去这村里一探究竟”。
大皇子身份贵重,尤其是对于入口的食物和药都十分谨慎。香囊他是没戴,不过也把随身戴着的辟邪珠拿了出来。柏君曾经把香囊的方子写出来,林掌院也是略通医理。看了之后,惊为天人。私下告诉几个晚辈都贴身带好。众人听他说的如此严重,都赶紧拿出来放在口鼻处。
上官灵凤挺身而出说:“我陪你去”。杨灿担心她出事说:“凤儿,别闹”。上官灵凤说:“此地情况不明,我不能让舅舅自己去。我既略懂医术,武功也能看得过去,是最合适的人选”。柏君说:“灵凤还是我们爷俩一起去”。
上官灵凤担忧的说:“我的舅老爷呀,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更何况如果真是疫症,有你护着大伙,我也能更安心些”。杨灿说:“那我跟你们一起去”。上官灵凤摇了摇头说:“你就别跟我争了,我会小心的”。杨灿见她主意已定,赶紧把自己的香囊摘下来。递给她叮嘱道:“你自己小心”。上官灵凤知道他的担忧,小心的把香囊揣到怀里。
黑墨染说:“你拿着手帕,掩住口鼻。一路上没我的吩咐,不要碰任何东西。还有我没回来之前,大伙不要随意饮水”。上官灵凤点了点头。两人蹑手蹑脚的进到李家村。
上官灵凤放眼望去,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抓住,然后狠狠的一拧那么难受。只见户户挂白幡。有来不及或者是没钱买棺材的,直接用门板拉着就往外走。不少没等到坟地,自己就倒在地上。野狗到处都是,啃食人的尸体。随处可见被啃咬的七零八碎的尸体,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黑墨染小心的避开尸骨,四下张望。瞄着村里房子最高的人家,带着她往那户人家去。只见这家院门微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哭声并微弱的狗叫声。黑墨染用帕子包住手,轻轻的拍了拍门。里面没人答应,他四下看了看,伸手把门推开了。
院子不大,但还算整齐。房顶上虽然长着些杂草,但是瓦片看上去没什么破损。院子里有鸡笼,不过里面只有一只老母鸡蔫巴巴的趴着。旁边一只土狗,看有生人进来,汪汪的叫了几声。不过那声音小的,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
上官灵凤听着堂屋有人,谨慎的拿掌风推开门。屋里有些凌乱,床头有几个看起来硬邦邦的馍馍。床上有一个看着年近古稀的老者,依靠在床头,费力的咳嗽着。床下一个五六岁的小子,端着水碗,想要喂他喝水。
上官灵凤上前柔声说:“老丈,我和舅舅回乡探亲,一时走岔了道。途经此处,想要跟你讨口水喝。要是有吃的,不妨卖我们些,我这有铜板”。
老者说:“姑娘客气了。老汉姓李,叫李富。井里有水,姑娘去打就是了。吃的,不是老汉小气。实在是这村子里招了灾,没有余粮了”。
上官灵凤自然而然的坐到床尾说:“也好,舅舅你去把水壶灌满。我正好走累了,在老丈家略坐一会歇歇脚”。黑墨染看了她一眼,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一转头出去了。
老爷子,你家人呢?这小宝看着跟你有几分相像,是你的乖孙吧?李富长叹一声说:“没错,他就是我唯一的亲人,现在五岁了。也没个大名,不过是小宝小宝的胡乱叫着”。上官灵凤从袖子里摸出几块糖,递给他说:“小宝乖,姐姐这有糖,你拿去吃吧”。李富连连推脱说:“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
上官灵凤的吃**致,自然不是一般村民可以常见的。小宝毕竟是个孩子,这些日子饮食不周,本来就饿的肚子直叫。看见从来没见过的精致糖果,顾不得害羞。胡乱的道了声谢,赶紧把糖塞到嘴里。前所未有的味道,让他赶紧把剩下的糖递给爷爷说:“爷,可甜了,你吃”。李富连连摆手说:“好孩子你吃吧,爷爷不爱吃,你都留着吃吧”。
李富上下打量了上官灵凤一番说:“我看姑娘不是一般人,我这也是土埋脖子的人了。一家子都死光了,可是我这孙儿才五岁。我死了不要紧,可怜这个孩子,没爹没娘的。我要是死了他也就活不长了,我舍不得呀”。
边说边鼻涕眼泪的往外流。姑娘我求你发发慈悲,走时候把小宝带上吧。当个小厮用,别看他小,可是能干着呢!小宝你快去给主子磕头。小宝懵懵懂懂的不是很理解的没动地方。
上官灵凤安慰道:“您这是干什么?小宝是个好孩子。可是这么小的孩子,你真的舍得让他入了奴籍。以后子孙想要翻身可就难了”。
姑娘你能这么说,就更说明你是个菩萨心肠。我这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不这样,我就的眼睁睁看着他饿死在我跟前。我老李家三代单传,可不能从我这绝了根。
老人家不着急,你缓一缓,把情况跟我说一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这是李家村,我是这里的村长。村里人不多,靠种几亩薄田度日,胡乱混个温饱而已。本来今年年景不错,春天雨水也足。可是大概十天之前,我家隔壁的李安突然发病。
李家村说起来都是同一个老祖宗,几乎家家都是沾亲带故的。我也打发儿子过去帮忙。可是谁曾想,他回来不过三天就发病了,跟李安的症状一模一样。大家略一打听,当天去看他的青壮年,回家之后都发病了。
村里也是有土郎中的,可是他只看过一次,居然连夜逃了。大伙都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可是我们都是土里刨食的苦人,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只是硬抗着。
不怕你笑话,神也求了,佛也拜了。可是村里的青壮年,还是接二连三的死。老汉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惨死在自己跟前。可是无论我怎么祈祷,老天爷都不把我这条老命收去,换他们平安。
这时候黑墨染回来了说:“他们如何发病?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仔仔细细的说给我听”。李富疑惑的看了一眼他,上官灵凤赶紧解释道:“我这个舅舅正好是个郎中。你跟他说说,也许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李富绝望的摇了摇头说:“姑娘你不用安慰我。这不是病,是天神动怒,要绝了我李家村的根呀。老汉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只死壮年,不死老人和孩子的病呢”。
你说什么,死的全是壮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