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杨灿心急如焚,度日如年。他每天都出去打听消息,得知布政使来了,准备五日之后提审马家众人。如此又过了五天,杨灿打听到布政使果然去开堂重申,可是只是大略问了几句话,说是有些证据不是很可信,准备继续押后再审。
青神看着杨灿急的火上房,安慰的说:“灿儿这几天你也辛苦了,晚上我领你去舒散舒散”。杨灿苦笑了一声说:“青叔叔,不用管我”。青神说:“再不管我怕你都要火死了。我让你去,你就跟我去,难不成我还能害你”。
杨灿只能强打精神说:“我答应过凤丫头,不做的对不起她的事”。
你这臭小子,想哪去了。我是想领你夺回上官丫头的剑,顺便领你打一架。
杨灿一听是给上官灵凤夺剑,心中高兴说:“还是青前辈想得周到,是晚辈想差了”。
郑承泽得了内功,又学习了这么多天,也想跟别人比划比划。于是说:“我知道那地方在哪,我带路”。
青神说:“好,一起去”。三人留下上官灵云照顾青仙,趁着夜来到赵镖头的家。只见赵家大门紧闭,不过也难不住三人,拧身上墙,翻到院内。
郑承泽一脚踹开正屋的大门,高喊,你郑爷爷我回来了。赵镖头过了一会从屋里出来,喊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小子,好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敢擅闯我赵府,今天我就让你有来无回”。
郑承泽说:“你这个卑鄙小人。识相的快点交出来,那天从那位姑娘身上拿走的宝剑。小爷还能饶你一命,要不然,我就要你人头不保”。
哼,好呀,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这赵镖头抽出佩剑直接郑承泽而来。郑承泽知道有师伯压阵,顺手抄起来摆在一旁的少林长棍。棍头点地,往上一提,来了一招横扫千军,直奔赵镖头的腰间抽去。
赵镖头知道他郑家剑法,不以力量见长。又见他换了兵刃,心说现学现卖的武功能有多高明。他混不在意的拿剑往外一搪,想着就算没把他的棍子砍断,起码也能砍坏,挫挫他的锐气。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郑承泽手中那根平平无奇的棍子,竟然把他手中的剑振震断了。
他心绪一乱,往后撤了一步。郑承泽一击得中,反手就是一棍。直奔他的膝盖后面的腘窝,赵镖头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郑承泽恨他出卖自己并连累了上官灵凤,出手毫不留情。加上那个位置本就柔软,所以他毫无抵挡之力,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郑承泽用棍子点着他的太阳穴说:“快点交出来宝剑”。
什么宝剑?赵镖头魂不附体的说。
郑承泽用棍子点了点他的肩膀。不说是吧,我看你这琵琶骨不错,要不来两个咕隆穿上铜环。
赵镖头吓得尿都出来了,哆哆嗦嗦的说:“小的想起来,在我库房里,这就去拿,看在我和你爹多年相识的份上,你就饶我一命吧”。
这时候,赵家的下人听到响动都出来了,郑承泽威胁的说:“让他们都进去,小爷不想伤及无辜”。赵镖头赶紧挥舞着手,让他们都进屋呆着。
赵镖头小心翼翼的,把他们几个让进书房。他点上灯,在屋里的角落里,找了半天,方才把剑找到。他双手捧起来,恭敬的递给郑承泽。郑承泽递给杨灿,杨灿仔细的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赵镖头点头哈腰的说:“小的这些年还攒了千八两银子,愿意双手奉上”。
郑承泽喝道:“谁稀罕你那点散碎银子,你只要说出来,是谁收买你害我的,我就饶你一命”。
赵镖头连声说:“好好好,我这有封信,你们一看便知”。说完他去拿书架上,一个上锁的小匣子。然后装作无意的,碰到旁边的一个貔貅摆件。
突然院子里一个角落喷出一朵烟花。夜里清静,离得老远都能看见。青神怒道:“找死”。说完劈手就是一掌,赵镖头一声不吭的倒地身亡。
青神心底一直压着一股火,不耐烦的说:“他死了倒也清静,灿儿你是在哪遇到那个孽徒的,今天一并料理了,倒也方便”。杨灿说:“就在马家庄内的牢房旁”。
好你前头带路吧。
三人如今知道那边已经有所防备,可是依然一往直前的来到马家庄。
郑承泽心中十分畅快,他自己知道,学武的时候并没有十分的上心。这把青丝剑在自己手中,连五成的威力都没发挥出来。这才跟在青山二贤身边十多天,就能有如此进益。
要知道那姓赵的人品不怎么地,手底下是有真功夫的。可是现如今一击之下,就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看来青家兄弟的武功真称得上是超凡入圣了。
三人脚程很快,等来到马家庄内,青神皱了皱眉,他听见这院内埋伏了不少高手。杨灿也觉察出来了,警惕的看了下四周。青神不屑的说:“何必鬼鬼祟祟的,青某在此”。
青石缓步从一旁的阴影里走出来。阴测测的说:“你居然还活着”。
你这种数典忘祖,欺师灭祖的人都没死,我又怎么能死。
那太好了,瞧瞧身边还有两个陪你一块走黄泉路的,这下你倒不会寂寞了。一块儿下去陪你兄弟去吧。
我只想问你,到底为什么,让你竟然对养育多年的授业恩师下毒手。
青石冷静的说:“当然是权势。你看看你身边的那个蠢货杨灿,他不过就是抱上楚思远的大腿,看他现在风光成什么样子。你再看看我,窝在深山中,无人知晓。每日里跟个樵夫一样,砍柴,烧饭。我这些年习练武功,难道就为了做个樵夫不成”。
人各有志,你要是跟我们说,难不成我们会不让你离开。分明就是你包藏祸心,蓄谋已久的想要害我们兄弟,拿我们兄弟的命做你的晋身之梯。
是有如何?如今你们兄弟一个死了,东西也在我手里。等过了今夜,我料理了你们三个废物,天下就再也没有人是我敌手了。哈哈哈
青神气得浑身发抖说:“好好,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来来来,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郑承泽怕他急火攻心说:“师伯,杀鸡焉用牛刀,我去帮你清理门户,你在场下帮我观敌料阵”。说完从腰间抽出青丝剑,一内力灌注剑身,仓亮亮一声,剑如长虹一般直奔青石而去。
青石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心底以为这不过是个,临时混在青神身边的纨绔。可是等郑承泽的剑来到跟前,他发现这少年身上的气势极足,如同下山猛虎一般。他不敢小觑,手提镇山棍点横着向郑承泽的右手。
郑承泽毫不在乎,纵身跃起,对着他的头劈手就是一剑。青石敏锐的觉得情况不妙。他怒道:“那个老不死的,竟然把自己一身内力都传给你了。我跟狗一样在他们身边呆了十年,他们何曾给过我一星半点的好处”。
郑承泽故意气他说:“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师傅怎么会把这一身功夫传授给我。这叫什么,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青石气的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他知道主子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他也知道如果这次不能把这三个人一举拿下。只要自己拿了令牌并伤了青仙的事情,走漏一点风声,黑白两道将再难有自己的立锥之地。所以他心中存着一股邪火,使出浑身解数跟郑承泽斗在一起。
郑承泽自入江湖以来,这算是第一次真正的跟武林高手过招。不过他心中有数,师伯和杨大哥都在身后,他们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而且他这几天没黑天没白天的,学习青家兄弟的棍法。
这青家兄弟的鹿角棍为武林中的绝学,除了兵器特别之外,招式和内功配合也却有独到之处。他正想好好的一展所学。两人都存着争锋好胜的心,而且所学师出同门,一个是习练多年,招式纯熟。一个是初学乍练,但是内功精纯。不同的是一个使棍,走的是力猛棍沉的路数。一个是使剑,走的剑舞轻灵的招式。
两人斗在一起,一时间难分伯仲。可是过了三十招,就看出不同来了。镇山棍毕竟五六十斤重,青石一开始是拼着十招之内,就要了郑承泽性命的打法。所以使出的招式都是不留后路的,可是这样一来,时间一长,他后劲不足的弊端就出现了。
他心知再过三十招自己就要漏出败相了。看来那两个老不死的,没把全身的本领都交给自己。可恶,如果自己能得到青仙的一身内力,当世就没有敌手了。
他越看郑承泽越觉得他是眼中钉肉中刺,必杀之而后快,所以招式越发的狠辣。而且他之前在主子那里见惯了生生死死,心性残忍,学武一味的想要取人性命。
这和青家兄弟的武功路数并不一致。青家兄弟身为四使之一,身上天生的背负着天下苍生的责任。从根子上来说,跟天玄功一本同源。并不是青家兄弟对他有什么隐瞒,而是他天性所限,再难有什么进益。
青家兄弟心知肚明,可是对自己养大的孩子,总是心存不忍的。所以并没有告诉他,也没有让他下山闯荡。谁曾想他竟然为此叛出师门杀害师傅。
郑承泽则是正好相反。他虽然自幼习武,不过大部分时候都不太上心,都是学着玩的。因为亲爹郑涵山是个武痴,而且在他年幼的时候就当上了武林盟主。家里往来人等,大部分都是武功高强之辈。
他年纪小,嘴巴甜,一笑起来像个观音菩萨坐下的小金童一样,所以大部分的人也乐的教他几招。
而且他们家风开明,大哥武功平平,大概就是个防身的水平,可是爹却从来不强求他。外祖父一家都是文官,外公和舅舅们都是当世大儒。可是他们兄弟俩都对习文没什么兴趣,至从考上秀才之后,就再没有碰过书本。
大哥喜欢经商,爷爷、二叔、外公就往外掏银子当本钱。他喜欢在江湖中交朋好友,爷爷和外公只是讲了讲朝廷中的派系,爹讲了讲江湖中的门派,怕自己着了别人道。
爵位虽说让二叔继承了,可是二叔对他们俩比亲儿子也不差什么。郑承泽自幼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自然而然的养成心胸宽广,为人豁达开朗的性子。而且他身边的武林高手数不胜数,在眼界上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所以他学的是剑术,而不是杀人术。因此他于招式上并不十分狠辣,相反从骨子透漏一种悲天悯人,和留有余地的意味。这也正暗合了青家兄弟的武功路数。而且青仙的一生所修内力,也是非比寻常。这一段时间的练习,郑承泽已经可以运用自如了。此消彼长间,高见立下。
青石越打越着急,他把棍子直接点向郑承泽的胸口,郑承泽聚气于剑,人剑合一,身子和地面平行,剑尖直奔棍子头就钻。电光火石之间,青石的镇山棍被劈成两半。他的手也鲜血直流。郑承泽上去当胸就是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青石呆若木鸡,那镇山棍是青家兄弟花了很长时间,才为他寻到的兵刃。乃是精铁所铸的,可是就这样的被这个毛头小子毁了。等他反应过来,他往前跪爬了两步,想要来到青神跟前。
他痛哭流涕的说:“大师傅,我错了,我是一时间猪油蒙了心。你们俩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大师傅,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杨灿担心养虎成患,他戒备的上前半步,冷着脸说:“你倒是能屈能伸”。
青神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把匕首插向你二师傅的时候,你布下歹毒机关,想要暗算我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我们俩能活着走出青山,对不对”?
不是的,大师傅,我错了。我求你了,求你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这时候他人已经爬到青神的脚底下了。他猛地往前磕头,从背上射出三根银针,直奔青神而来。
青神并不躲闪,信手一挥,银针调转方向,直奔青石而去。同时毫不留情的提起鹿角棍,直奔青石的头顶就砸。青石的头就像一个从高处摔下的西瓜一般,裂开,鲜血横流。
青神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青石。想起当初和青仙两人初见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黑黑瘦瘦的。一转眼,这十多年过去了,他长大了,心思也多了。
他一心念着青龙令,以为得到青龙令就可以得到权势和财富。其实青龙令意味着天大的重担,意味着守护万民的责任。自己和青仙本来打算再过几年,等他的心性稳一稳,再把青龙令传给他。可是谁想到他……
青神朗声说:“幕后之人听着,青某现在门户已清。有朝一日让我知道幕后黑手,不死不休”。
杨灿今天拿回上官灵凤的逐月剑,并且除去了青石这个武功高强的对手,心中十分畅快。他这么多天没有上官灵凤的消息,今天与她咫尺天涯,心中不免酸楚。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骨笛,暗运内功,吹奏出几个单音,借着夜色传出去很远。扭头和青神并郑承泽一起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