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官灵凤和杨灿早早起来,两人轻手轻脚的走出山洞找吃的。山中空气清新,虽有些冷,可是也别有一番意境。
两人一起掏鸟蛋,摘野果,又去抓了一条菜蛇,两人边干活边聊天,不多时就把东西弄好拿回洞中。
曹仲海半夜没睡好,担心曹晨辉的伤口恶化。上官灵凤半夜过来的时候,他还没睡着。见她半夜仍仔细探查,不论她是不是有所图,光这份用心也让人觉得十分的暖心。
等到曹晨辉一转醒,曹仲海也跟着醒了,“晨辉,你觉得怎么样了,还疼么?”
曹晨辉习惯性的答道:“大——”就看到曹仲海的眼神,到嘴边人话又吞了回去。又见他眼圈发黑,知他没睡好,安慰的说:“大表哥,我没什么事,我看你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曹仲海道:“我还行,头半夜没怎么睡。后来上官姑娘起身过来看你,我见她没说什么,才放心的睡了。如今显见你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
曹晨辉昨晚影影乎乎的,觉得有人过来看过自己的伤口。如今知道是上官灵凤特意半夜起身看自己,心中觉得暖暖的十分感激。
等到上官灵凤和杨灿进入洞中,楚家兄弟也醒了,楚人雄开心的说:“离老远我就闻着香味了。
上官灵凤笑了笑,“难得楚二哥中意我的手艺,两位曹公子也跟着吃点吧。”
众人用罢早饭,上官灵凤张口问:“三哥,你们准备往哪去?”杨灿看了看楚氏兄弟。楚人雄问:“上官妹子,你想去哪?
上官灵凤不假思索的说:“回京城啊,我离开那么久,师傅该担心了。
杨灿想了想道:“我也好久没回京城了,去看看也好。”
楚人杰说:“我们俩也好久没见到二叔了。同你们一道也好。”
曹晨辉接话道:“我们兄弟也得回京城”。
上官灵凤无所谓的说:“那就一起走,人多彼此也有个照应。”
曹晨辉往怀中掏了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身上的细软都在打斗中遗失了,这是家中长辈给的玉佩,杨兄你去当了,权当盘缠了。”
杨灿推辞的说:“使不得,大家相识一场,我和人杰他们身上都有银子,即便绕路,也能撑到京城。
上官灵凤也说:“实在不行,你们将就一下我的手艺,一路吃些野味也是使得的”。
曹晨辉见此情形也不再坚持,几人一路穿府过县,虽说有点波折,但总算有惊无险。
话说这一日到了忠武城。
这忠武城的知府是平国公一个没出五服的兄弟,平日里与平国公相处的不错。之前曹晨辉往家中传了口信报平安,平国公大惊失色。
旁人不知道,他却知道曹仲海是当今圣上的大皇子,本名元仲海,是先皇后的独子。与表弟曹晨辉年纪相仿,性子相投。两人此次出游,名义上以曹晨辉为首,可是暗地里是彻查江宁道的贪腐一事。
两人明里暗里带了不少好手护卫,居然死伤殆尽。曹晨辉居然被人砍了一刀,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平国公不敢擅专,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上报给圣上升平帝。升平帝登基二十余年,当下发了道圣旨让他们留在忠武城。
此时杨灿等人还不知道元仲海的皇子身份,元仲海也觉得难得遇到这么投契的朋友,想让他们几个一起回京城,多陪自己一段时间。
谁想到杨灿几个人倒是不想在忠武城呆着。于是让表弟曹晨辉劝他们:“杨兄,这一路来我们兄弟俩多亏你们几个护着,要不也决走不到这忠武城。如今在这稍事休息,一起回京城见见家父,他一定十分喜欢你们几个的。”
杨灿看了看楚人杰,楚人杰说:“曹兄弟你不必如此。我们当时救人的时候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后来大家在一起走了这一路,也是缘分一场,其他的不必再提了。”
元仲海也跟着说:“你们几个一路辛苦,在这多休整一段时间,多好呀。”
上官灵凤诚恳的说:“几位大哥,大家萍水相逢却能在一起出生入死,实在是人生一大兴事。不过我和杨大哥是江湖人,自然要走江湖路,行江湖事。两位如今已经找到可靠亲友,我们也就放心了,以后有缘再见也就是了。”
元仲海和曹晨辉见他们坚持如此,也就不多留他们。给了不少金银,他们几个坦然的收下,然后各奔东西。
御书房内,升平帝待听到是楚思远的徒弟杨灿和上官灵凤并楚家兄弟救人之后,点了点头说:“思远没有子嗣,但教孩子还是不错的”。
平国公和楚思远是多年好友,又见过上官灵凤战三使时不卑不亢的样子,感激的说:“此番多亏他们几个救了大皇子,要不然老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升平帝喝了口茶缓缓的说:“此事错不在你,只不过是有些人手伸的太长了。思远现在何处”?
“回皇上的话,他应该还在京中。头几天我见过一次,据说凤丫头已跟他报了平安,正等着她回来好给她压惊洗尘。”
知道长子平安无事,升平帝心里也松快了许多。调侃道:“难得他对这两个年轻人如此上心。这几年人脉、武功、银子一点也没藏着掖着的往外掏”。
顿了一会,复又道:“之前我认为解决鸣翠山庄的事以他为主,现在想来那两个孩子也是有真本事的。”
平国公虽然与升平帝名义上为大舅哥和妹婿的关系,私交也不错。可他时刻谨记天威难测。
于是谨慎的说:“以臣愚见,思远只是性子有些不拘小节,但他必不敢欺瞒皇上”。
“你派人去再查查这两个人的底细。至于招远将军府的事,我另外吩咐人去做。此事不许声张,一个字都不许往外传。你先下去吧。”
“臣遵旨。”平国公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升平帝沉吟了一会,开口道:“小路子。朕想去德妃那里瞧瞧,不必乘辇”。
他刚来到德妃住的福熙宫正殿外,就听里面笑声不断。打眼一看德妃正坐在主位上,左手边坐着自己的长女含蕴公主,她婆婆刘氏也在下首坐着。
刘氏没想到升平帝能在这个时候来,行过礼之后就想退下。升平帝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无妨的。含蕴长公主和德妃见过礼之后,四人重新落座。刘氏之前也是见过多次驾的。只是在椅子上搭了个边。
升平帝状似随意的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在家中侍奉公婆,倒累的你婆婆国公夫人和你一道进宫。”
含蕴羞涩的笑了一下说:“父皇,我今天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母妃。婆婆不放心我,才跟着一起过来的”。
“什么好消息值的你带着公国夫人一起,特特的跑一趟。”
含蕴毕竟年轻,抬头看一眼德妃。德妃面带喜色的说:“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含蕴这丫头一向稳重,前二个月诊出喜脉,她倒能忍住没说。如今过了三个月才来通知我,我刚才又招张太医过来诊了一下脉,说脉象平稳,母子安康。皇上你要做皇外祖父了”。
升平帝听了抚须一笑。“果然是天大的喜事,这是朕的第一个外孙,不容有失。”
刘氏起身回道:“皇上放心,从小两口成亲,家中稳婆医女就都备下了。德妃娘娘刚又派了个老成的太医,每三日给公主请平安脉”。
“好,你们家是懂规矩的人家,朕也是放心的。含蕴我记得驸马是正经科举出身,如今只在翰林院做个五品的翰林。这官职是有点低了,朕看礼部有个四品中郎官的位置,就叫他去吧。”
刘氏诚惶诚恐的起身回道:“请恕臣妾斗胆,这万万使不得。我儿才学平平,如今在翰林院跟着老夫子们舞文弄墨,就已心满意足。从未想过升官之事。这小两口每日里谈诗论画,臣妾虽听不大明白,可见两人也算蜜里调油。如今长公主又怀了身孕,驸马也不出门交际了,每日从翰林院回到府中就对着长公主的肚子念书”。
含蕴也跟着说:“父皇,他就是个书呆子,你若想赏,不若把前朝的那副百子图赏给他。他想了好久,可是脸皮薄,不敢跟您张口。今日如果您赏他这副画,晚上他就得邀我秉烛夜观”。
升平帝见这婆媳二人说话的时候,神色自如,不似做伪,心中宽慰,“好好,那就赏你百子图。好事成双,朕手中正好有一套前朝的善本,索性一并给你。”
含蕴高兴的说；“多谢父皇”。升平帝听着这真心实意的感谢,也觉得十分高兴。
含蕴看升平帝心情不错,于是跟德妃说:“母妃,仲海怎么还没来”?
升平帝说:“朕派他出去办事了”。
含蕴笑着说:“我说呢,我刚成亲他就一直嚷嚷要给小外甥准备见面礼。等他回来我倒要问问,准备了什么大礼给我肚子里的孩儿”。
升平帝看了一眼德妃说:“仲海那孩子一向和你亲近,他最近没传消息跟你报平安么”?
德妃半开玩笑的说:“那孩子一出门就像脱缰的野马似的,从不想着我惦记着他,这几回都无只言片语传回来”。
升平帝不太敢相信的问:“果然”?
含蕴长公主笑了说:“父皇你还不知道他,每次出门都是不给我们传口信的。倒是回来都给我一大包东西,没一个值钱的玩意。我府中的长史说,这就是平常人家哥哥出门给妹妹带的东西。父皇你听听,我是他姐姐,他倒好,还一直以为我是个小姑娘”。
德妃跟着说:“你也别泛酸了,你看看上次出门给我的东西。也不过就是在一个乡野小庙里求的平安符,说让我平安喜乐”。
刘氏凑趣的说:“娘娘这才是大殿下的一片心意,人说的好,千金难换真心”。
含蕴说:“婆婆说的对。这臭小子招人喜欢的地方,也就是对人那点子真心上了”。
升平帝回到自己的书房,想了想,派去护卫大皇子的人比之前的又多了三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