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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国会议员(2)


  日本学者家永三郎把‘731部队’对数千名中国人进行人体实验一文载入高中使用的日本史教科书上。但在1983年审定时,文部省认为‘事实关系不一定确立,命令全文删除’,同时命令删除的还有‘731部队’,南京大屠杀等文章。此后,家永三郎于1984年又第三次为教科书中删除‘731部队’对数千名中国人进行人体实验一文而诉讼,家永三郎败诉。

  我们先看一下昭和天皇和细菌战部队之间的关系。

  根据至今所知的资料,1936年为实施细菌战正式成立外地部队。

  关东军要求为‘准备细菌战’设立关东军防疫部,为‘细菌战对策’设立军兽防疫部,陆军大臣和总谋总长联名上书,将新设机构‘呈报’天皇。

  研究室设置在日本陆军,那是1932年的事。这是日本在中国东北开始侵略战争的第二年。促使陆军上层同意的人物是陆军三等军医石井四郎。据说最初,石井关心细菌武器是1925年。因为这一年缔结了禁止使用细菌武器的国际条约。日本也在该条约上签字,这是战后1970年5月批准公开的。

  当时提出缔结禁止使用细菌武器条约,而实际上没有在协议书上提出禁止开发、生产、储藏等规定,因此,这个协议便有了漏洞,对研究、开发、生产细菌武器在当时就得不到禁止。

  1926年,石井多次到参谋总部提出必须准备细菌战的建议。石井用了两年时间视察欧美等各国。1930年回国后即主张加强推进细菌战的准备。石井认为,细菌战对资源缺乏的日本来说是最适用的武器。

  石井的主张得到陆军上层的认可后,迎合了日本扩大对中国侵略的步伐与需要,从而日本军便扩充了细菌战研究设施。从1932年夏天起开始准备在日军占领的中国哈尔滨郊区背阴河成立细菌战研究部队。1933年非正式成立的该部队称‘东乡部队’。

  上个世纪30年代前半期,陆军军医学校教官小泉新彦、陆军省军务局长永田铁山,参谋总部作战课长铃本率道等人积极支持细菌武器开发。特别是永田给予很大的支持,直到1935年被打死为止,他在日本陆军内部是屈指可数的实力人物。据说石井还在自己房间里放着永田的半身像,表示敬仰与感激。

  1936年,关东军参谋长板垣征四郎中将向陆军次官梅津美治郎中将递交了一份《关于充实在满兵力的意见》报告。在该报告中包括‘新设为准备细菌战的关东军防疫部’、‘细菌战对策研究机关’。5月30日,发布了天皇命令一军令陆甲第7号。8月,成立了以东乡部队为主体的关东军防疫部。从此,日本细菌战部队在中国东北正式成立。并于1940年8月关东军防疫部改称关东军防疫给水部,1941年改称关东军第‘731部队’,又称‘石井部队’或‘加茂部队’。

  ……”

  雪野慧质子一口气读完了这本书已是凌晨5点了,她惊讶地抬起头,看见管理员还在那里,连忙收起书走过去,十分不安地鞠了个躬:“对不起,我把时间给忘记了,让您久等了。”

  管理人员笑笑没回答。

  “夜里不开放呀,真是对不起。”雪野慧质子歉意道。

  “没什么,您借了这本书,我就知道会这样。我不忍心打扰您。”

  “为什么会这样?”雪野慧质子好奇地问。

  “看这类书的先生、女士都这样,几年前有一个中年妇女没日没夜地泡在这里,几乎看遍所有的这类书籍,后来我们有经验了,只要她来阅览,我们就准备食品。”管理员脸上浮起一丝微笑,想象着过去的情景,很是慈爱。

  “那个妇女是不是叫秋贞美玑子。”雪野慧质子兴奋问道。

  “小姐您怎么知道?”管理员好奇地睁大眼睛。

  雪野慧质子泪水夺眶而出,她扭过头去。

  管理员慌忙打开门,从里走出来。抚着雪野慧质子的肩问道:“小姐您没事吧,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真是对不起。”

  雪野慧质子摇摇头拭去眼泪,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会她对管理员说:“麻烦太太把美玑子看过的书整理出来,我也要读一遍。”

  管理员满腹狐疑地走进工作室内。

  整整半个多月时间,雪野慧质子看完了图书馆里所有关于关东军“731部队”的书籍,作了三万字的笔记。对“731部队”在中国犯的罪行有了基本的了解。根据这些资料,她进行了分类:

  一、成立与发展细菌部队;

  二、细菌研究与培植;

  三、在活人身上罪恶实验;

  四、在战争中使用细菌武器;

  五、关于对731队员的审判。

  雪野慧质子觉得,人证只能是证据的一种,而最有说服力的是物证和书证,那些能证明那个时代与“731部队”有必然关系的物证与书证,才是最有说服力的。

  那天晚上,雪野慧质子告诉爸爸要去中国,爸爸凝重地看了她一眼,没马上作出表态。

  “爸爸,您回答呀。”雪野慧质子焦急道。

  “慧质子,爸爸年纪大啦,就你一个女儿,你不应当离开爸爸。”赤尾隆太郎几分悲哀地说。

  “爸爸,您有您的工作,我回来的这些天里,您陪过我几次,生意上不管了,成天与高官应酬,心里早没这个女儿了。”雪野慧质子不留情面地说道。

  “慧质子,爸爸很少陪你,如果你不去中国,我就有弥补的机会了。你看,两个公司要经营,庄园还得有人来管理,即使都是经营人才,也不如自己的女儿呀。你在中国的学习毕业了,如果能留下来帮助爸爸,我也就安心了。”

  “爸爸,我和妈妈一样,没学企业管理。我应当学有所用不是吗?”雪野慧质子坚持道。

  “慧质子,你长大了,应当有自己的主见了,但是应该告诉爸爸到中国干什么去呀。”

  雪野慧质子咬着嘴唇不开口。看着书架上的和平鸽,那是玻璃工艺品。记得她去北京前,爸妈陪她去赏樱花,妈妈专门定做的。妈妈一共做了三只,形状大小相同,鸽子里一面嵌着“和平”,两字,另一面不同嵌有爸爸妈妈和雪野慧质子的名字。但是妈妈那只不见了。

  “慧质子。”爸爸提高声调。

  “妈妈去世了,妈妈的事没有做完,我要做下去。”雪野慧质子坚定地说道。

  赤尾隆太郎半晌才说道:“慧质子,我们有言在先,调查适可而止。爸爸不赞成你过深地了解,因为一切可能是劳而无功,无济于事的。日本的中国劳工,朝鲜半岛的随军慰安妇,南京大屠杀,中国境内的毒气弹,哈尔滨的‘731部队’和日本军人在中国的‘三光’政策,这些问题争争吵吵几十年,解决了什么问题。所有政党,不是为了所谓‘历史真实’和‘民族感情’去做文章,那样太幼稚了。他们只是打这张牌,而牌背后隐藏着更加实惠的目的。一个国家要讲精神,一个民族更要讲精神,一个政党永远也不会去讲精神,但国家却永远控制在政党手里。”

  “即使爸爸反对,我也要到中国。”雪野慧质子毫无余地说道。

  赤尾隆太郎一时没有说话,他像泄了气的球,身子瘫了下去,雪野慧质子的心一下软了。“爸爸,政治的目的是要人类和平发展,让百姓过上平安幸福的日子。任何国家与政党都不能悖逆这个道理。我和妈妈做的只是告诫人们不要忘记过去,借鉴历史,悲剧才不会重演。”

  “雪野慧质子是大人了,看来爸爸的反对也无济于事。爸爸只是想让你记住,你是一个真正的日本人。”

  赤尾隆太郎说完离开了雪野慧质子。

  这个晚上,雪野慧质子将所有材料包好收藏,整理好自己的行装,端起两只和平鸽。妈妈的那只不见了,那是雪野慧质子到中国后失踪的。现在她要把属于自己的那只带到中国,让和平陪伴她的旅程。

  雪野慧质子环顾房间,想起了舅公的那把钥匙,此时正挂在床头的位子。她摘下它拿在手中,心里一阵难过。舅公是凶手,一个把自己大半生都贴进忏悔里的凶手。他要把舅公唯一的遗物带到中国去。

  雪野慧质子掏出妈妈的笔记本,坐到桌子旁边。

  这天晚上,雪野慧质子写道:

  “平成二十年八月二十日晚晴庄园

  又和爸爸谈了一次,虽然没像上次一样争吵,但也没什么结果。爸爸回避的问题就是妈妈的死。爸爸没同意我到中国调查‘731’内幕,固执的劲头却少了许多。爸爸像是无可奈何了。但是不管爸爸持什么样的态度,妈妈永远站在我的一边。因为我正做着妈妈再也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明天就要离开北海道了,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间回来。我想一定要把在中国的调查进行完毕。

  要见到国建了,心里涌动着一股热情。国建是我的爱,这么些年相处下来,彼此很了解了,都有一种踏实的感觉。但我不明白的是,国建对我的感情总有那么一层隔膜,隔膜很薄很薄,若有若无,令人难以捕捉,却明明少了一种透彻。这种感觉一直困扰着我,以至于我怀疑国建爱的真实性。很多次我试图问国建,但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感受又令我难以启齿。

  这些年一步步走过来了,之间相处得很好,对我来说这足够了。我们也曾讨论过未来,在去公园或是游乐场,看到年轻的夫妻带着自己的孩子其乐融融、甜蜜蜜玩耍的模样,一下子唤醒了母爱。我常用询问目光看着国建,他只是宽容地笑笑。我会说:‘我想要。’他会答:‘你会有的。’我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会有的是什么意思,难到不是我们。’对这个问题他从来没回答过。

  国建是认真的,这一点我毫不怀疑。只是谈到结婚的时候,他会显得很沉重。我不明白沉重来源于什么样的压力,也作过许多猜测,他却一一否认。每一次涉及这样的话题都没有一个新的结局。

  于是我们商定,不谈未来,只谈现在,把不愉快的事扔到一边。说来也怪,这样一来什么障碍也没有了,彼此都觉得很轻松。的确,未来是一副沉重的担子。

  国建说过,到了他的家乡,会发现许多日本军人进行细菌战争的证据,这是国建给我的‘震惊’,我接受了;我也要送给国建一个惊喜,就是把自己送到他的身边。

  此行对国建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