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何玉道:“以你二人的眼力和见识,若是瞧见了那一番争斗,自可从凶手的武功招数中看出他的身份。”r
易群摇头道:“不瞒何大侠,那凶手所用的兵刃乃是一柄七尺长的大镰刀,招式凶猛狠辣,便是师父也忌惮三分,那一场架打的当真了得,若不是最后那凶手突使暗算,师父也未必会遭他毒手。”他说的此处,脸上尽是悲伤之色。r
柳何玉眉头微微一皱:“江湖中从没见过用镰刀做兵刃的高手,你且把看到的慢慢叙来。”他虽年轻,江湖见识却是非凡,但是却从未听说过使用镰刀做兵刃的高手,不过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或许是隐世良久的前辈也不尽然。r
易群点点头道:“是了。那一夜我师兄弟突然有要事要禀报师父,只是当时天色已晚,本打算明日再报,恐耽误要事便深夜赶去了。师父他一向喜欢独居,姬仁堂总堂西方二里处便是师父的住处,那里林木杂乱,却是幽静的很。我二人赶到时便已听见打斗之声,却是距师父住处不远的树林。我二人心想师父一向独居,这里便只他老人家一人,怎的会有打斗声?这般一想便知不好,匆匆的赶了过去,果然,树林中有两个身影不住移动,正是师父和那个凶手了。我二人本想出去助师父一臂之力,却瞧见那凶手武功高强的很,便是出去也帮不上手,便打算趁他不备突然下手,是以我与师兄二人躲到树后不动声色,只盼一有机会便了结那家伙。”r
向晚晴冷冷笑道:“你二人当真聪明的很。”她这是说这句话,实是嘲笑他二人胆小怕事,乔风和易群顿时羞的满脸通红。r
柳何玉微微一挥手,示意向晚晴不要打岔,道:“那凶手能与你师父相斗,自是非凡,便是你二人上前相助也作用不大,何况你师父自恃清高,也绝不会让你们相助。”r
易群狠狠点头道:“是了,是了,听何大侠这般说,想我们当初若是真的冒然走出去,也定然活不了命了。”他心知柳何玉有意替他们遮羞,心下暗暗感激,接着续道:“那凶手的大镰刀占尽了优势,挥舞起来劲风阵阵,实是霸道的很,想必之下师父的一对银钩便显得有些鞭长莫及了。不过,便是如此,那凶手却也伤不得师父分毫,两人斗了半盏茶的功夫,或许是那凶手气力不济,大镰刀挥舞的慢了下来,师父这才得以喘几口气,招架之中已有攻势,便是如此两人又斗了五十多招,师父突然跃起,这一跃着实凶险,那凶手的大镰刀凌空横削,便欲将师父斩为两截,师父的一对银钩忽的倒转,用力勾住镰刀刀刃,便是这么一耽搁,师父右脚在镰刀上轻轻一点,银钩顺势一收,堪堪躲过这一招,一个纵跃便到了那凶手近前。”r
柳何玉赞道:“好一招‘猴子捞月’,当真使的妙极,你师父欺到那凶手近前,一对银钩自然比大镰刀灵巧的很,这般下来,便是你师父占尽优势了。”r
易群听他称赞自己师父,心下也是暗暗得意,可是片刻之后脸上尽是悲伤之色。乔风叹道:“师父便是这一招用的再好又有何用,当时我与师兄瞧见师父将要扭转败局,正要走出来,却突然听见师父惨叫一声,再瞧时,就看见师父一对银钩掉落在地,他的双手竟然齐齐的断了下去。”r
听到此处,便是柳何玉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向晚晴更是大惊道:“他的手臂莫非是被那大镰刀削断的?”r
易群摇摇头道:“师父的双臂却是他自己削断的啦。”他说完,瞧二人仍是不解,解释道:“先前师父不是用一招‘猴子捞月’勾住了大镰刀吗?在那之时师父的双手其实已经被伤到了,只是瞧不见罢了。”r
柳何玉道:“想必那大镰刀之上定是涂了什么了。”r
乔风愤然道:“哼,若不是那贼子奸诈,用毒暗算我师父,师父定然会擒住他。”他这话说的倒也不假,倘若孟溪展未中毒,凭他一对银钩,占尽优势,定然可是在百招只能击败凶手。r
向晚晴道:“你师父断了双臂,定然斗那恶人不过,那凶手武功高强,你们自是斗他不过,又怎的逃脱的?”r
易群面色一红道:“师父断了双臂,被那恶人一镰刀砍为两截,我们登时吓得不知所措,正要逃走,那凶手武功高强的很,只两步便奔到我们面前,一一将我们点到,待我们醒来时瞧见的便是冒充的师傅了。”r
向晚晴眉头微微一皱,道:“咦,这可奇了,你们既已瞧见他杀你师父,他怎的还饶了你们性命?”r
乔风苦笑一声道:“他若是一刀结果了我,我又怎得能助纣为虐?他逼迫我二人吞下了毒药,又挟持了我们家人,自是要我们听他的话了。这一年来我们师兄弟对他自是言听计从,做过的大多是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r
向晚晴怒道:“我爹爹便是被你们害死的。”她陡然提及自己父亲,想到父亲临死模样,不免心底感伤,眼泪盈眶。r
易群叹口气道:“又岂只有向老前辈,便是江南麓林山庄江庄主,山东天虹剑庄慕老前辈,昆仑‘魍魉鬼医’齐师傅,也是被设计用毒陷害的了。”他说到此处,只是不住叹息,显然为自己所做的恶行很是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