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晴心知他取笑自己,禁不住还是怒气上涌,朗声道:“哼,我功夫虽不如你,却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我若用剑,只一招便可削断你手中的枯枝。”r
柳何玉笑道:“那你便来削削看,瞧是我的‘剑’坚硬,还是你的剑锋利。”他这般说着,手中的枯枝做个剑势,当胸而立。r
向晚晴暗道:“纵然你功夫高,可手中的枯枝终究不急剑锋利。”她这般想着,瞧见柳何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站在面前,脸上似笑非笑,极具风采,当下脸色一红,竟然不敢正视。她心下嘀咕:“向晚晴,向晚晴,你当真是不知羞,竟在临敌之时胡思乱想。”她这一番警戒,方安定心神,瞧着柳何玉的目光也有了一丝斗志。r
柳何玉早将她这一番变化瞧在眼里,心底不由得暗暗赞道:“能在瞬息之间安定心神,倒也不一般了。”r
向晚晴道一声看招,手中利剑便如灵蛇出洞,嗖的一下子刺了出去,利剑如虹直直的刺向柳何玉的心口。柳何玉道一声不错,身子微微一侧,手中枯枝挡在胸口,一格,便轻松的破了一招。向晚晴自知不能得手,一剑刺出,余势未尽便接着顺势一削,一削之后又是一刺,当真如狂风骤雨,不住的刺来削去,动作极是连贯,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每一剑余势未衰便迅速变招。一时间竟然已经攻出了七七四十九剑。r
剑光如幕,只将柳何玉整个的笼罩其中,便似将他困在笼子一般,纵然他是鸟却也决计飞不出去了,这七七四十九剑循环使来,不止不休,当真可怖。这便是“七煞九风剑”颇具威势的“困鸟式”了。r
柳何玉心下嘀咕:“这‘便是七煞九风剑’的入门功夫了,当真不能小视。”他功力极高,虽然向晚晴的剑法迅捷,一剑接着一剑,但是当真做成”笼子“那般却还是夸大了点,在柳何玉眼中,七七四十九剑第十剑,十八剑,二十五剑,四十剑,四剑之间便有攻破此招的破绽。也是他眼力惊人,只一遍便瞧了个仔细。现下向晚晴又使一遍,刚刚用到第十七剑,柳何玉淡淡一笑,手中枯枝朝着右侧轻描淡写一刺,便听得”呯“一声清脆的响声,枯枝的尖端竟然击中利剑剑面,这一刺也着实厉害,便是快上或慢上半分,便被利剑削去半截了。r
手中利剑被枯枝一刺,一股劲力传来,向晚晴暗道一声不好,虎口一震,利剑走势顿时一滞,余下的三四十剑决计是接续不上了,这一招“困鸟式”便被破了。r
柳何玉道:“方才你的剑法若是向老前辈亲使,便是我想要逃出来却也不易。”r
向晚晴不服气道:“爹爹的剑法比我高明的多,这‘困鸟式’爹爹使将出来你或许当真逃不出来。”r
柳何玉也不否认,点头道:“是了,你招式中的第十剑,十八剑,二十五剑,四十剑便是破绽,不过向老前辈使将出来只怕也无法避免第十八剑的破绽。”他这般说着,站在一旁竟似入定一般,脑中剑法不断的闪现。r
向晚晴大惊:“你说什么?你竟然说得出这招式中的破绽?”也无怪乎她这般惊奇,向伟仪在世之时也曾对她讲过,“困鸟式”有四处破绽,不过是哪四处便是向伟仪也说不清楚。此刻向晚晴听到柳何玉轻易便指出剑招中的破绽,自是大骇,心中对柳何玉的功夫更有了一番估量:“爹爹功夫已臻巅峰,纵然面对‘剑仙’木仙舞也丝毫不惧,何大哥如此年纪,只怕功力比爹爹还要略胜一筹,只不知他与那木仙舞孰强孰弱了。”她转念一想:“何大哥年纪轻轻,英俊潇洒,定是有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竞相追逐了,哎,他又怎么瞧得上我。”这番一想,心下一黯,瞧着柳何玉还在一旁兀自站着,不知怎么心底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气,当下将利剑插入剑鞘,一瘪嘴转身跑到木屋去了。她这般耍小性子,柳何玉却是丝毫没有瞧见了。r
二人便在这处木屋中安顿下来,起初二人只是吃些简单饭菜,也是这山上东西奇缺,只有些野菜野果,便是寻常的吃食也没有了,更加之柳何玉不会烹饪,这饭菜吃起来却着实没有滋味。柳何玉自不以为然,他一向如此,早已习以为常,却可苦了向晚晴,她从未有过在山野之地生活的经历,这些时日下来,甚觉不适,还好离山下的城镇不远,她便隔几日下山去置备些吃食,更买了些锅碗瓢盆的东西自己做起饭来。她自幼喜欢厨艺,做出的饭菜也是一绝,几日下来柳何玉也是赞不绝口,二人终日切磋武艺,闲暇之时便在山中游玩,日子过的极是惬意。r
一恍竟已过了三月有余。这一日二人切磋已毕,向晚晴满头大汗,正自歇息,柳何玉突道:“向老前辈的‘七煞九风剑’当真了得,这些时日我与你交手,你剑法精进神速,当真让人惊异,只是这剑法固然了得,你内力却甚是不足,无法全力发挥剑法,便是遇到那孟溪展,逃的性命已可,却想报杀父之仇则要费一番功夫了。”r
向晚晴暗暗点头,她自修习“七煞九风剑”之后,便觉自己剑法突飞猛进。便是之前的“困鸟式”这时使将出来柳何玉也只是仗着内力深厚,眼疾手快,硬硬隔开她手中利剑,却是决然瞧不出她这一招哪一剑有破绽了。“七煞九风剑”极大,这“困鸟式”也只求困住敌人,却无法伤敌,而其他的“伏鹰式”,“追雷式”,“降獐式”却是颇具威力,剑招匪夷所思,变幻莫测。二人切磋之时柳何玉仗着身法迅捷,轻功高超,方能避及,这也是向晚晴功力不够,若是向伟仪亲使,便是柳何玉也要避其锋芒。r
向晚晴道:“孟溪展的功夫想必也不逊于柳大哥,哎,这杀父之仇当真不是那么容易啦。”她虽然未曾见过孟溪展,但从爹爹向伟仪口中也得到一些消息,自知孟溪展是当世少有的高手,使一对银钩,招式狠辣无比,自是不容易对付。这般一想只觉报仇无望,脸上不免显出悲伤无奈之色。r
柳何玉是何等聪明之人,瞧见向晚晴脸色便已猜知孟溪展所想,开口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你若想报杀父之仇我便陪你一同去罢。不过,你报了杀父之仇又要去何处?”他这般说其实是另有别意,一是担心向晚晴不敌孟溪展,难免受些委屈。而其二却是担心向晚晴一旦报了杀父之仇,便会离去,这几个月了他与向晚晴相处一室,虽然两人话语不多,可是情意却在一点一点的汇聚,向晚晴洗衣做饭,柳何玉习文练武,朝夕相处,这日子在外人眼中瞧来便似一对不理世俗的夫妻了。r
向晚晴却着实没有想到这些,这时听得柳何玉要与自已一起去报仇,心下一喜,脸色微微一红道:“何大哥若是一同前往自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若不能手刃杀父仇人,爹爹想必也不能安息了。”她这般说,自是决定与孟溪展一决高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