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完全封闭的墓室,刚打开基本都是放一阵子气儿,但是这座墓室不算是完全封闭的,就算是有毒,毒源也不可能源源不断地产生,之前已经有一批人死在这了,那么有毒的可能性就不高。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让小川测验了下空气里是不是含有致命毒素,没有发现,我更有点心惊胆战了,不敢往墓道下面走。
不是毒的话就更危险,毕竟死了这么多人,所有的尸骨都有一半浸泡在水里,从水面往水下看显得格外扭曲。
我走下水,脚下没有钉子,那些看着有些扭曲的尸骨很多连骨头都生出了裂纹,大多数排在墓道中间,竟然没有一副完整的骨架。在这些尸体旁边到处都是腐烂生锈的工具,我蹲下身子仔细看水里的尸骨,终于发现了点端倪。
这些死人骨头基本上都是一根一根的,有的断裂,完整的盆骨根本没有,像是被压碎的一样,我朝墓道两边看了一眼,就发现墓道的墙壁也坑坑洼洼,上面很脏,都是暗红色的痕迹,好像鲜血渗透到墙壁里再凝固的模样,尤其是被水泡着的地方布满了红的胡须。
我道:“这墓室两边的墙壁是能移动的,他们都是被夹死的。”
民国时期这座墓还没有废弃,那么应该是有守墓人的,恐怕这是有人操控的机关,现在能不能活动起来就不知道了,有大半的可能是没法动弹的,毕竟已经损坏了这么多。
但还是那句老话,公孙识海设计的墓葬,发生什么都不稀奇。
胖子瓮声瓮气地道:“你让墙壁下。”
我道:“你比我肥,就算动起来也是你比我先死。”
这么多人,就算不是同一批来的,也不应该全都死在这才对,我又看了眼下来时的地方,估计和上次一样,如果完好无损的话,一旦下来棺材就会关闭,虽然不是彻底封死,但是短时间内很难有人能跑出去。
见胖子往后缩,我就道:“现在应该没法动了,你看你这点胆儿。”
胖子骂道:“胖爷我不是怕这个,那张鬼脸都没吓唬住我你以为这就能吓唬住我吗?老子是怕你下黑手。”
我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就趟着水往前走。
地上的尸骨一点都没有减少,墓道又很长,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周围也没发生什么变化,我们也能够确定现在这段墓道不会合起来把我们夹死了。
墓道的尽头分成了两道,呈直角往左右延伸,前面的墙壁被炸开了一个缺口,看痕迹也是很多年以前出现的,我本以为又是一个墓室,但发现远没有那么简单,里面的空间很空旷,下面也全是谁,但是没发现死人骨头。
我朝里面照了一下,也没照到尽头,一片漆黑,除了水还是水。
看河底没什么危险,铺了一层尘埃,我就弯腰夸了进去,脚下一落就觉得很软,但是这种软不是踩在淤泥里的软,更像是踩在口香糖里,有一种很特殊的弹力,惊得我抓着洞口的墙壁瞬间把脚往回抬,但这一抬却没抬起来。
我的脚被粘住了。
我悚然一惊,果断舍弃了鞋子,好在因为鞋子在水里泡的时间长,已经很滑了,一抬脚后跟就把脚拽了出来,然后我就盯着水里的鞋子,它在缓缓下沉,水底仿佛有一只手在拽着它,就算本应该漂在水中的鞋子也沉到了下面,最后被外面一层尘埃盖住。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沈万三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了方笑?”
我道:“咱们有备用的鞋没?右脚的鞋。”说着我转过身来,把大脚丫子抬起来在沈万三面前晃了晃。
“把你臭脚拿开。”沈万三不悦道,我悻悻地拿开,于是就脱下衣服里面的背心把脚包上,暂时充当鞋子用,而后又从外面捡了一根肋骨,在里面那层水里划了一下,把水搅浑的瞬间也看到了水底被掩盖住的情况。
水底有一团看起来很顺滑的绿色物质,跟粘液一样,我瞬间想到了死去的老瞎子所说的葬龙墓,那里也有一层像沼泽一样的绿色物质,曾经吞噬了一个人,手臂拽折了都拽不出来,我当时头皮就开始发麻,心说真他娘的危险,这要一脚踩实了,老子就被吞进去了。
怪不得里面没有尸骨,就算有也早就被吞下去了,根本露不出来,而且因为渗水上面铺了一层尘埃,成为了最好的掩护,我亏着是从洞口进去的,亏着穿了鞋,否则的话根本出不来。
我叫沈万三过来看,当他看到之后就提起了老瞎子,不过也只提了一嘴,知道我们无法进去了,就算里面有什么也摸不出来,而且猴哥他们要是进来的话,就肯定是死了,板上钉钉连头发都找不着,所以只能放弃这个地方。
我虽然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强烈的粘性,就连502胶也干不过,但是好奇归好奇,我是不敢尝试的。
胖子听沈万三说了之后偏不信邪,非要试一试,不过他没有拿自己尝试,反而学我从外面拽出来一根手臂骨,站在缺口旁边就捅了下去,结果没拔出来就陷进去了。
胖子收回手,道:“里面绝对是有东西在往下拽。”
我没搭理他,道:“既然这玩意都出现了,这一层肯定就是最下面一层了。”这东西不知道有多深,但是最起码可以淹没一个人,所以下面不会再有空间,只不过光是这一层就很大了,修建的墓室也不知道有多少个。
胖子拍了我一巴掌,道:“听胖爷我说完,这下面肯定有东西拽!”
沈万三也没搭理他,道:“我也这么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再分出来往两边探?”这些人里没一个不是好手,前提是排除小川,但他也很谨慎,所以就算分头找谁也不会担心谁。我觉得最快的方法也只能是这样了,刚想点头,却听到了一阵噼啪噼啪的沉闷声响,是淌水行走的声音,空旷又飘渺,但却在逐渐靠近。
我们所有人都站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