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骇得我三魂不见了七魄,转而想我是不是听错了?实际上我不愿意这么想,刚刚听到这话就后背冒冷汗,头皮竟然发疼起来,仿佛毛孔里挤出了血,就问道:“你说什么?”
我正照在胖子脸上,他那扭曲的脸苍白无比,又跟刚洗过一样,黄豆似得小眼睛硬生生瞪成了玻璃球,好似被附身了一样颤抖,张着嘴硬是咬不出一句话来。
我心跳都漏了,脑子里空荡荡的,下意识就把手抽回来往脑袋旁边抓去,忽然间碰到了一团乱糟糟的东西,像是很多年没有养分的尸体头皮上挂着的头发。
我当真是想都不敢想,完全是本能的举动,死命抓着头发试图把我后背的东西拽下来,可这一拽由于用力过猛,直接听到一声皮肤从身体上剥离如同纸片撕开的声音,我楞是抓下来一块东西,就放在眼前,顷刻间毛骨悚然,浑身的血液仿佛带着一股凉气往骨头里钻。
这是一个带着腐烂头皮的头发,我手里抓着头发,就看见裸露在外的头皮,上面还有恶心模糊的纹路,挂着粘稠的黄色尸水,这一会儿我终于极其不愿去想的想到,有东西趴在我背后了!
不对啊,鬼孩子没有头发的,这地方还有别的东西!
我触电般扔了带着人皮的头发,又伸手往后抓去,害怕地连叫都叫不出来,仿佛被某种东西塞塞住了喉咙,同一时间摸到了一个触感冰凉但仿佛癞蛤蟆一样的硕大东西,我一只手竟然装不下。只是我根本顾不得了,拽不起来就往外面推,一时间手舞足蹈,恨不得把后背的皮肉切下来。
恍惚间,我撇到胖子竟然没有跑,其他人也没有跑,好像要来按住我,可对于近乎丧失行动能力的我来说根本无法配合,更不敢转头去看,因为我知道自己快要崩溃了,一旦看见了无法承受的东西,说不定就得吓死过去。这种死法很白痴,我一直觉得像我这样大胆的人不可能这么死,可现在我不确定了。
鬼东西找上我了!
我脑子还留有几分清醒,身体却变得浑浑噩噩,也不知怎么的被按在了地上,像是被推进手术室的病人,我剧烈挣扎想摆脱后背的东西,可是我做不到,我只觉得仿佛有人在我身上动手术,耳朵里传来嗡嗡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近似于喃喃细语的叮嘱,但是听起来却让人魂飞魄散,到最后我挣扎着到处咬,结果没咬到人,反而咬到了黑色植物,我本能里想吐出来,结果却塞进嘴里咀嚼,也不知道过了多场时间,耳朵里听着胖子的咒骂声,他们也放开了我,而我已经折腾地筋疲力尽了,胖子扔了个什么东西在我旁观,骨碌碌滚来,我抬着眼皮一看,就见到一个被拉下来半边头皮的死人头,嗷地惊叫了一声,眼前就是一黑。
我不知道我是晕过去还是睡着了,总之我很不舒服,我发现自己就在自己的家里,我和一个女人在床上缠绵,很不真实,更不舒服,但当时我却在那么做,还很舒服,这很矛盾。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从床底下爬出来一个孩子,我立刻盖上被子,很羞恼,我知道这是我的孩子,但我什么有了孩子?我疑惑着,身手抚摸孩子的脑袋,但这一摸就把孩子的头皮摸下来了,骇得我猛地惊叫一声,眼前又是一黑。
我不是再次昏过去或者再次睡着,我是醒了过来。
醒过来当然是黑的,因为我们在地下,不是在地上。我心有余悸,此刻才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是如此的清晰,却又如此的毛骨悚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之前是他妈的被附身了。
我还做了个恐怖的梦。
想到这里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场时间,又或者说是昏过去多场时间,我只看到在我前面不远处有灯在晃悠,心里确认应该是胖子他们,就勉强站了起来,感觉双腿还是有点发麻。
有人照着我,也不知道是谁,紧接着就传来胖子的声音:“你小子真命大,要不是我们哥几个你早挂了知道不知道?”
我狠狠呸了一声,心想就算老子被附身了你们把救过来那也是保全你们自己,要说真是担心我还真没看出来,否则能把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扔到一边自己干自己的活吗?
这话我是说不出口的,好歹是他们救了我,于是道:“我没啥优点,就是运气好了点。”
“说瞎话不眨眼,你这叫运气好?你运气背到家了,还来个鬼附身,老子真怀疑你是小武一手调教出来的。”胖子损道。
我说:“运气好坏得看怎么想了,我运气要是坏,这时候早就挂了,还哪有人来救我?这就说明我运气好。”
说话的功夫我不着痕迹地把手伸进裤裆里摸了摸,确认没有因为那个怪异惊悚的梦受到影响才放下心来,不过旋即又想到自己意识模糊的时候好像啃过返魂香的原料,不由得又是阵阵发凉,打了个冷战。
胖子道:“我说你这是乐观呢还是****呢,真奇怪你这样的人还敢下斗子。”
虽然我自认为脸皮比较厚,可经他这么说也有点羞恼,这地方太蹊跷了,自己还真没能干出什么来就着了一次道,被人这么说也算正常,但我的确不是拖后腿那种人啊。想来想去,我反驳道:“你别小瞧人,谁知道这地方不是墓地是种植园,况且那东西还是我先发现的,要不是我提醒,说不定你们谁就着了道了,反过来说我没用?告诉你丫胖子,我是最有用的一个。”
“吹牛坑同胞最有用的一个。”胖子道。
我见他咬着不放,自己顺了顺气儿就不再理他,顺手摸到了我的袋子,在里面翻了一下。因为长时间触碰这些工具,光用摸的我也能摸出来都有什么东西,没有一样丢失,矿灯也被人塞进去了,不过这时候用不上,我借着他们的灯光四处看了看,就道:“我睡多长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