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之前没有察觉到古墓的大体结构,就简单的以为鬼孩子是从棺材里跑出来的,然而当察觉到后却是很长时间了,鬼孩子也没人敢去想,结果却忘了很重要的事,鬼孩子从哪里来的?
如果这条墓道就是个台阶而已,里面才是真正的墓葬,那鬼孩子就是从里面爬出来的。可那是个鬼孩子,不是大粽子,它是从里面爬出来的,那这洞……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惊呼道:“里面有东西?!”
胖子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他妈装不下去了,你拉我下火坑,要真出事儿你也别想跑,我可没那么慈悲。”
这家伙还挺记仇,我多少有点无奈,挠了挠头,回道:“这斗子本来就是个要人命的地方,谁都知道,所以当有个洞摆在咱们面前的时候,既然决定下来了,那就得进去看看。”
胖子脸色越来越凝重,他头发很短,是个平头,因此也显得脸特别大,我盯着他,这才注意到他大脸旁边的两只耳朵竟然在动,耳根子忽上忽下,心里就有点莫名的紧张起来,胖子又毫不犹豫地道:“好,你先。”
我又盯了一会儿胖子的眼睛和耳朵,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就好像他瞬间酿造了一个阴谋等着要我的命,但是既然他之前没要我的命,现在也不至于。我摒弃了心里的杂念,定了定心神,就钻了进去。
这洞打得不是很宽,又倾斜向下,我能爬但不能站起来,撅着个屁股就往下爬,可刚把脚抬进去,估计屁股还露在外面呢,我就隐约间听到了某种极其细小的声音。
就像是蚊子在不远处飞产生的声音。
刚爬进来的时候我就非常紧张,因为我隐约间感觉到胖子有点问题,听到这声音我更加紧张,就此不动,抻着脖子往里面看,不由得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我这姿势是不是很像乌龟?
我这个念头刚起来,就看见洞里面忽然间露出来一对小小的眼睛。
紧接着是好几双小眼睛,耳朵里那种蚊子般细小的声音也变大了,变得叽叽喳喳的,那些东西速度很快,下一刻就满眼睛都是了,我这才看清竟然是一堆老鼠!
这些老鼠像是饿急眼了,一看到活东西疯狂的冲过来,个头都相当地大,惊得我头皮发麻,一边后退一边惊叫道:“有东西!拽我一把!”
叫出声来,后面却没有声音,所幸我刚进洞,双手把身子往后一撑,双脚往后一探,就落在了地上,而那些东西也到了眼前,因为太恐惧我直接把头抬了起来,却撞在了洞上方,而我根本不敢低头,强忍着疼痛直接把脑袋拽出来,后脑勺一阵生疼,头皮像是被撸下来一样。
我想都没想转身就跑,而这一转身才发现那七个天杀的竟然已经跑出去很远了,只能看到他们模糊的背影和他们身前的光,不由得骂了声孙子,那胖子原来早听了出来,就准备给我下套呢!
我耳朵没那么灵敏,所以就算之前看见胖子的怪异模样也想不出什么,只觉得他心怀不轨,当看到那些老鼠才明白过来,这肥佬他妈的是在报复我!
我撒丫子开跑,炸着头皮往后看了一眼,就见一堆大耗子死死地跟着我,这一回头的功夫就有一只爬上了我的脚,吓得我恨不得直接踩扁了它,用力一甩把它甩下去了,看着离我很远的七个人连骂的功夫都没有了,只觉得他们离我越来越远。
大老鼠完全不怕人,这坟墓里养的东西都一个德行,闻着狂奔也甩不掉的恶臭我就能猜出来这么多老鼠都吃过人肉,彪悍起来谁都跑不了!
这些老鼠没有泛滥成灾,跟出来的却也有那么十二十个,只要一个咬我一口就能咬下来一斤肉,我可经不起它们吃。
我甚至有点绝望了,又跑没几步又有两只老鼠爬上了我的腿,于是我就只能边跑边用力摔着爬上腿的大老鼠,可还是没有避免,当我玩命儿上演极速狂奔的时候,有一只爬上我脚后跟的大老鼠毫不犹豫地咬了我一口。
我疼得一呲牙,心里想着死在这太他妈憋屈了,我知道可能有要命的东西,但完全没想到我会死在这种东西手上,最起码让我死前看一眼活粽子也是好的吧?让我当一个挣了八经的盗墓贼挂了老天也不给这个机会?
我能感觉到被咬的地方撕下来一块肉,疼得我倒吸冷气,差点因此摔倒,眼看着这些疯狂的老鼠又要扑过来,我心里一横,边跑边抽出刀,对着脚边的老鼠就扎了下去,虽然我枪法不准,但是刀法还是很准的,这一下扎进刚想爬上我腿的老鼠身子里,我的刀也脱手了,因为跑得快没法收回来,等于是近距离投掷下去的,然后我就继续玩命儿的跑。
就算眼看着要死我还是不想死。
忽然间,胖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开枪!开枪!”
“你个孙子,爷爷死不了你就完了!”情急之下我大骂了一声,慌乱地掏出枪来,对着赶上来的老鼠又是一枪,没想到这一枪我打得还挺准,直接在我眼前迸出个血花,因为跑的快没沾上。
当听到这声沉闷的枪响,缀着我跑的老鼠忽然间全都顿住了,然后叽叽喳喳地以更恐慌的叫声和更快的速度回身就逃。
忽然间有这种转变,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在哪里,紧接着胖子的声音又传过来:“就你这家伙还下斗子,怎么活下来的你!”
转眼间,那些老鼠就消失了,我看着它们消失的方向,有点发怔,脑海里忽然回想起来,墓地里吃人的老鼠都是怕声音的,而这一点我一时急切竟然没想起来。
不对啊……我记得的,这种事儿就算情急之下也不可能忘了,而我更不是那种一手足无措就什么也想不起来的人。
蓦然间,我浑身一抖,如寒冬腊月的凉水兜头浇下来,从头到脚来了个透心凉。
我的记忆……难道在退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