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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怀上(1)


“裴,我没想到你连跟我发生关系都不敢承认,我知道你是不想娶我,可事到如今,你要让我如何做人?还说我的第一次是黄鳝血,回头我要让外公评评理。你说他到底会信我还是信你?”

莫轻烟白皙的俏脸上布满了浓浓的失望之色,怒其不争。

她略微嘶哑的嗓音听上去显得疲惫至极,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底你不敢承认肯定是为了那姓钟的贱人。”

“你想娶她对不对?”

“哈哈哈哈……”

莫轻烟笑得近乎魔症,又咬牙切齿地诅咒,“那是不可能的,她可是害死你父母的仇人之女。要是你连她都肯接受,为何就是这般抗拒我?何况外公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裴之沛微微眯起眼来,眸光锐利,重新开始打量了这个陪伴了自己成长多年的女子。

他内心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十分不是滋味,没想到过去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为何会变成这样,变得如此的令他陌生。

她的阴暗心态,近乎扭曲,到底谁是罪魁祸首?

是自己吗?

这个残忍的答案,让一贯内心无比强大的裴之沛也不由微怔。

他凉薄的唇用力抿成了一条直线,慢慢地道,“轻烟,你为什么想设计我?”

“裴,我有什么理由要设计你呢?男欢女爱,我们是情难自禁,既然成为事实,就要坦然接受。”

莫轻烟歪曲着事实,眼神充满了不甘的控诉。

“轻烟,事到如今,为什么你还不跟我说实话,我其实很想原谅你的。”

裴之沛低低叹了口气,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莫轻烟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可转瞬间,又跟过山车似的接近窒息,她艰难地启齿,试图力挽狂澜,“裴,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十分的不好。

只是,她不敢也不肯承认这个事实,裴……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可怎么可能呢?那一晚,只有当事人才清楚,那样尴尬丢人的事,哪怕阎子末,也不可能会透露给裴的,尤其自己跟裴的关系众所皆知。

“轻烟,你的第一次在子末结婚那天已经没了,你想把这事栽赃陷害到我头上,貌似晚了一步。”

裴之沛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莫轻烟耳中,却宛若晴天霹雳。

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

莫轻烟美目圆睁。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他可是裴之沛,并不是那些只知败家碌碌无为的纨绔子弟。

继而,她慢慢地阖眼,却是有一些莫名的情绪笼罩在心头,连鼻头也有些酸。

呼出一口气后,她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喉咙里一股酸涩突然涌了上来,有点想作呕的感觉。

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

那他更不会娶自己了,她处心积虑设计他,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让他瞧了一场她自导自演的笑话。

莫轻烟陡然睁开眼,喉中的那股酸涩遽增,她捂住嘴巴,跌跌撞撞下床,往浴室的方向迫不及待拔腿狂奔,一秒都等不了。

她急切得连浴室的门都来不及关上,就趴在马桶上狂吐了起来。

“呕……”

“呕……”

她满脸的痛苦之色,吐了一阵又有一阵急涌而上。

她孕吐不算频繁,对于食物也荤素不忌,油烟什么的,也没闻不得。

最近几天都没有吐过一次了,还以为……

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浴室门口的裴之沛身体蓦然一震,那双犹如黑夜的冷眸深处俱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的胸口突然有些透不过气来,停顿了三秒,胸膛依旧起伏,似在不停的吐纳呼气。

他拢眉,双眸闪过一道森冷的光芒,“你怀孕了。”

用的是肯定的口吻。

“子末的孩子吗?”

这下用的是疑问的口吻。

莫轻烟此时已经吐得有气无力,吃力地扶着马桶盖站了起来,她脸色苍白,片刻后冷言冷语道,“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怀孕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这孩子是阎子末的。”

裴之沛闻言,若有所思地垂眸,薄唇轻启,“你会如何处置这个孩子?”

“你会娶我吗?”

她略带讥讽地问。

裴之沛缄默。

莫轻烟轻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说阎家要是知道我怀了阎子末的种,会不会稀罕得要命呢?毕竟阎子末如今昏迷不醒,极有可能这辈子再也醒不来了。”

莫轻烟嗤笑一声,又自言自语地拔高音量问道。

裴之沛的脸色比起上一刻,愈发的阴沉了。

裴之沛离开后,莫轻烟颓然地坐在了冰冷的瓷砖地上,她浑身无力极了。

她双掌捂住了脸颊,冰冷的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了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当眼泪流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她抹了一把脸,伸手抚上了腹部。

钟意情,既然裴不愿意娶我,我也不会放任你好过。

毕竟,我如今还有护身符,不是吗?

对于这个突然降临的孩子,莫轻烟并没有生出任何的感情来。

因为,这孩子的生父并不是裴,而是阎子末。

她费尽心机想要爬上裴的床,想要怀上他的孩子,没想到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甚至,还失去了跟钟意情角逐的机会。

想到钟意情,莫轻烟一颗心又沉了下去,上一回跟她的碰面,自己可是吃了不小的亏。

还有,那天到底谁给她下了药,她一定要查出来,不放过那个主动上门找死的贱人。

裴之沛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钟意情的住处。

她并不在,想必去上班了。

浴室里,花洒里的温水淋了下来,他冲了良久才出来。

身上脱下来的一切,尽数被他扔进了垃圾桶里。

一想到昨晚跟轻烟在床上躺了一夜,他浑身都跟觉得不舒服,跟染上了什么有毒的细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