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四角是怎么回来的?它是怎样从野狗的利齿下逃生的?
在它的身上看不出一丝打斗的伤痕,只是它的四个小角上隐隐看到几丝血迹,可在它身上却找不到一丝血口。血,不是它身上流的。牧羊人,充满了好奇,在四角身上有很多难解之谜!它是从哪来的?流着谁的血?它的灵性,它的敏捷,是山赠还是天赐?不得而知!但让牧羊人想不到的是它们的距离没有了,他可以摸四角的角,和它的任何一个部位。它的转变,却是因为腿上的伤口。
四角对牧羊人的伤口特别敏感,已有流出的血水,异样的气味,他就伸出舌头去舔。这个伤口,一下拉近了它与牧羊人的距离。之间也有了默契。只要四角一伸过头来,牧羊人,主动把腿伸出来。
说也奇怪,自从四角舔过几次。伤口,神奇的止住了流脓流血,而且伤口奇迹般的,开始愈合了!
身上的伤口在愈合,牧羊人心上的伤口也在愈合。他似乎又看到了生的气息回来了!他柱着刀摇摇晃晃的又站了起来。
几天没有进食,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但他还是挺住了。这时,他想到了在自己生命之外还有两个生命:公羊和母羊。几天了他们是否还活着。
要尽快过去看看。
它柱着刀,在前面走,四角在后边紧随。拨开荆棘,走过一段山路,来到了母羊和公羊所在的石缝。
石缝前,牧羊人惊得目瞪口呆:石缝里飞出飞进,竟有三四只张着大蒲扇似的食肉猛禽。
十
牧羊人,没有想到,在石缝之上就是鹰穴。
两只羊的到来,不亚于给它们送上了难得的美味佳肴。又逢几只小鹰要出窝,无形之中又给小鹰送来了打食的靶子,送来了练啄,练爪的机会。
两只羊一进石缝,早已被这几只小鹰盯上了,在母亲的授意下,牧羊人一走,这几个小家伙便一窝蜂的飞了下来,开始了你争我抢地操练。又啄又抓,冷清的峰岩之上立刻热闹了起来。
牧羊人用石块击走了这群贼子。走进了石缝。
可石缝里那里有母羊与公羊的影子!即使死!也该有死羊的骨头吧!可眼前一块骨头也没有。他在纳闷,莫非这些家伙,吃肉不吐骨头?就在疑惑之时,他看到了四角向着一个有血迹的石上拱着,牧羊人一摸,这不是只剩骨头的羊尾。他抓住尾骨一用力,整个羊从石缝里拽了出来。
是母羊,它竟还活着!吓得象雷打过一样,半天还缓不过神来。牧羊人在另一个地方发现了公羊,他和母羊一样没有了尾巴。
原来,小鹰一飞下来,两只羊吓得乱钻,一只羊钻着一个狭小的石缝,只顾头子不顾尾,小石缝给了他们生存的空间。牧羊人看着两只羊的狼狈样,心里酸酸的。
看着它们的惨样,他想起了死去的妻子,儿子,她(他)们没有两只羊幸运!也想到了自己,自己何尝不是在大山里,一个无形的夹缝里生存?
十一
牧羊人与羊在一起,牧羊人,一直喝着羊奶,挤羊奶吃。羊奶是他的餐饭,有了母羊又恢复到了从前,几天没有饮食,一旦饮到羊奶象饮到了琼浆玉液。但过剩的食欲他还得野果填补,毕竟母羊受伤了,还在疗养期!
几顿羊奶野果的营养补给,牧羊人体力恢复了!
他坐在岩石上,风中,他听到了狼的吼声,他的心一下又抽紧了!
没有了牧羊犬,他的心时时提着,一有风吹草动,就坐卧不安,神经紧绷着,即使睡觉也不能轻心,手紧紧地攥着刀。
膝边吃草的几只羊,象飘落在草丛里的几片秋叶,在眼前翻动,是那样的纤弱!又是那样的无助!如果没有安身的地方,恐怕几只羊,甚至连带自己,都将是草丛中的一把骨头!迟早是猛兽的贡品!
不行!不能这样苟延残喘,要活出一个人样来!必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
牧羊人柱刀站了起来。
十二
越往大山深处走,山越大,林越密,路越陡。
说是路,那有路?
人迹罕至的地方,都是飞禽走兽经常涉足的地方,不过是能绕过凶峰险谷的幽岩荒坡。
凡走过的地方牧羊人感到心悸,稍不留神就有一个深谷,一步踩不稳就有可能踏空。山高月小,没有一个地方牧羊人看着心动,既没水源,也没放平脚板的平地,在往前走该是怎样哪?牧羊人一脸茫然!
四角似乎走过这里,对这里特别熟悉,它在前面走,母羊一步不舍,紧跟其后。
牧羊人没有底。但他打定了主意,如果找不到满意的落脚点,就不停下寻找的脚步。
路越走越险,山越走越高。
他思想是否停下来休整一下。正在犹豫之间,耳鼓灌进了一种“嗡嗡”的声响,那是什么声音?他侧耳倾听,终于听清了,知道是什么声音:瀑布。
从瀑布传来的地方,他看到一个奇特的现象,天空的飞鸟,在这太阳正在出生之时,都是从那个地方飞出来的。
牧羊人感到不可思议:四角,似乎也在朝那个方向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