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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章:少年英雄相会·把酒尽欢


  七月的雨夜里,电闪雷鸣……

  一只往琼华派送密信的闪电雀,正沿着正元古林北部与先天大陆南部的交界线上往西急飞,刚飞过了湍急的花舟河,到了九州大陆东境,琼华派以南不足百里之处时,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鸟儿在雨中尺寸难进。不一会儿,踉踉跄跄地骆在了枫华镇南边水灵神庙的房檐上,这水灵神庙较为破旧,横七竖八的茅草和蛛网随处可见,庙堂中一尊造型奇特的水灵神像上布满了坑洞,这神像以大石雕刻而成,底部四四方方,表面是波状纹路,神像上身则像是迎面扑来的海浪,浪潮与神像底部之间的暗潮里刻着一对没刻眼珠的邪异双眸,细细的浪纹从眼眸中心朝眼眶环状扩散,看上去略有不详之感。

  传说在数百年前,枫华谷经常大雨倾盆,谷中常被大水吞没,良田时常被大水所淹,当地民众苦不堪言,于是修筑此庙,供奉水灵神,祈求风雨安泰。之后也不知是何缘由,神庙逐渐荒废,却还不至于漏风漏雨,那连年暴雨也没再侵扰本地。

  这闪电貂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抖着身上的雨水,突然间一颗飞石嗖地一声正中闪电雀头部,随着一声闷响,这闪电雀直直地从房檐上坠下。这闪电雀生性机敏,反应迅捷,若是平常时是极难击中的,只是此刻浑身羽毛潮湿,加之抖着身上雨水分身乏术之际才被这小石击中。

  伸手接住闪电雀,掷石的人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脸上有两条的刀疤,一条在左脸,从苹果肌笔直的划向左腮,一条横在额头正中。若无两条刀疤,这人面容倒也称得上俊美,生着一对卧蚕眉,眉骨微凸,内双的丹凤眼,鼻梁直挺,唇如点朱,肤色白皙却似常年不经日晒的模样,略显病态。一头略显脏乱的长发披至两肩,身高七尺,身着靛蓝色长衫外衣,白色内衫,着黑布鞋。左靴外侧暗藏一柄短匕,右靴外侧暗藏一柄短剑,背部背着一把长约一米的雁翅刀和一张黑漆的反曲弓。左右两手前臂背部都穿着带有机关的护臂。男子面无表情地接住鸟儿,只喃喃自语道:“再少,也是肉。”随后像是发现了鸟儿脚踝处的信条,取下卷曲的信条,捋直一看,上书:“神树之心突然力竭,神树已死,木仙将亡,速救!”

  他蹙着眉头,心说:“看样子是求救信?神树之心?为何没听过?这年头为何还有人以飞鸟传信?”他笑了笑,满脸无奈地自嘲道:“也是,除了与杀人有关的,黑翎好像也没教过什么,我倒是孤陋寡闻也不奇怪。只是这鸟儿一死,信到底是要送往何处呢?且不管它,明天再找人打听打听……”说完将信条塞进了袖口。

  嘴上虽是无奈说道,但他倒是利落地把闪电雀给处理干净,生火给烤了吃了。

  这男子烤鸟肉、身上最后一个馒头就着清水,吃得半饱,睡意渐浓,也不知过了多久便沉沉地睡下了,不多时,已悄然入梦。

  梦里…一个四四方方约莫千余平米的山庄庭院里摆满了酒宴佳肴,随处可见的大红布都似乎在告诉人们这里正张罗着喜庆之事。庭院设百余桌,列无虚席,人声鼎沸,递酒传菜的仆人和来回敬酒的宾客往来穿梭,可以说是人头攒动,欢笑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这山庄正厅设一上席,最高位者便是这山庄的主人,左侧端坐着的正是他的夫人,其余六人都是五六十岁皆为座上宾。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孩,坐在贵妇腿上对着满桌佳肴到处指着,说:“娘,我要这个,我要吃这个!还有那个!“天真无邪,逗得在场之人喜笑颜开,有说有笑。

  突然断断续续,清脆悦耳的响声从屋外传进来,接着便是一阵慌乱的嘈杂声。

  席上有人朝外大声喊道:“出什么事了?“话音刚落,一名背后插着两支羽箭,裤腿带血的仆人猛地推开门一脸惊慌地喊道:“不好了!庄主!突然有人从外面往宴上射乱箭!死了好多人!”说完那人便倒了下去,但一句话便惊起四座。

  “什么!今日上山之人皆为故友!怎会有暗箭偷袭!”身着大红绸衫的庄主起身喝道,满脸惊愕,接着对身旁的夫人急忙说道:“夫人!快带慕儿走!来者不善!”

  正说时,头顶之瓦突然啪地一声破出一个大孔,阳光射入正厅,无数瓦砾随之落下,一个黑影也随着瓦砾倒立落下,黑衣人左掌往人群中猛地一击,右掌随后又凌空击出,一掌推一掌,凶猛无匹的劲力从掌心爆发,如怒涛狂涌。红衣庄主朝头顶双掌齐推,迎击来者的攻击,两人掌中爆发的力道俱皆骇人,掌力相接时只听见一声巨响,劲力呈环形炸开,将四周的烛台,门窗,帘子连同桌上的酒菜盘子一并震碎,碎屑四处飞溅。众人顷刻间四处躲闪,有两人避之不及被瓷盘的碎片及烛台的碎块集中,当场毙命。那贵妇反应倒也奇快,瓦顶破开时,已带着小孩退到了一旁,此时已躲到了偏房内观察着正厅的局势。红衣庄主虽全力迎击,却仍旧略有不敌,接下一掌后只觉胸口闷堵,喉头一甜,一口血不由地从嘴角溢出。

  “阁下好强的掌力。”红衣庄主勉强支撑着,心中疑惑“奇怪,为何感觉功力有损?难道酒菜有问题?”

  那黑衣人也不搭话,朝红衣庄主大踏步走来,一旁一位约莫五六十岁,着褐色锦袍,头戴发髻,右手两指夹起一块瓷盘的碎片往黑衣人喉部掷去,那瓷片脱手之时风声呼啸,直直的飞速转向黑衣人喉部,略带金光。黑衣人转身轻松躲过,双手各捏剑诀隔空点向一旁的四人,四束白色精光从黑衣人指间迸发,瞬间便射中了在场几人心口,四位宾客心口只如被火炬烧穿,漆黑的伤口没有丝毫血迹,四人都没有任何挣后,只听闷哼一声,便倒地不起。

  “精绝指!?你……!”还没等红衣庄主说完,黑衣人左手捏剑诀,一束强劲的白光从黑衣人左手食指与中指射出直击红衣庄主面门,红衣庄主侧首躲过,白光射在红衣庄主身后的瓷瓶上,但闻一声悦耳之声,那瓷瓶登时炸裂成了无数块。黑衣人不依不饶,只说了句:“你必须死!”说完双掌齐出,掌法端的是诡异莫测,变化无端,重重掌影携着如山岳一般的威势,压向红衣庄主。这红衣庄主左档右拦,前躲后避,渐渐觉得体力消耗异常快速,快得有些匪夷所思,心想那酒菜必然有问题,当下头也不回地急喊:“钰儿!快带孩子走!快!”正说着,但觉双臂发软,连抬起手臂也渐觉吃力,一时间连中三掌,口吐鲜血。

  “爹!”偏房门旁的小孩见自己父亲身受重伤,难逃一死,不禁悲痛哭喊,那身着喜庆服饰的贵妇见爱侣遇难,犹豫片刻后,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心如刀割,撕心裂肺地哭喊道:“相公!你等我!”抱起小孩便逃了。一大一小刚走出不到百步,便听到一声惨叫声,正是那红衣庄主临死前最后一刻,谁也不知他临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爹!!!”破庙中,男子从梦中惊醒,竭嘶底里地叫喊着,眼眶中已泪光闪烁,正当他惊恐未定时,却没注意从门外进来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俊朗少年,来者问道:“你好!?朋友,需要帮忙吗?”刹时间男子将背后的雁翅刀拔了出来,刀尖指着来者,皱眉问道:“谁!?”

  那少年也不惊慌,只退了两步,挥了挥双手说:“慢!慢!慢!朋友!我只是在这雨夜恰巧经过此地,又刚巧听到这里隐约传出人声,便想进来借宿一宿,绝无歹意。”

  话说着,刀疤脸男子打量了一番这少年,见他一身绫罗绸缎,腰间佩着虎头玉佩,步履革靴,头系玉质发簪,腰间佩着宝剑,剑鞘上金色的纹路十分精美,雕刻得非常清晰,鞘口处还镶着一颗红宝石,剑鞘底部四四方方,这种剑鞘在九州之地,只有身份显赫之人佩戴。男子心想:“这小子倒确实不像是黑翎的人,刚才一时分神,却没注意人进来了。”他便将刀尖垂下,却没完全打消防范,又问:“你是谁?打哪来做什么的?”

  “方乾生,九州大陆人,从晏城来,无所事事更不知往何处去,敢问兄台高姓大名?”方乾生见他将刀垂下,松了口气,笑着答道。

  面带刀疤的男子道:“挽起左袖,让我看看你手臂。”

  方乾生依他话语照做了,将左袖挽至肘后,露出了光洁的手臂。

  面带刀疤的男子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将衣袖放下。皱着眉头,说:“半夜赶路,却不知往何处去?有意思。”说完将刀收起,坐了下来,朝方乾生招手示意让他进庙堂内坐来。

  “哎,说来话长啊!我是真不知往何处去,也不知如何回去,更不知哪里能去!苦恼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庙堂内找了个积满了灰尘的蒲团,拍掉了灰盘坐下来,道:“这要是以前,我还真不会这么不讲究,哈哈!在外这几天,倒也改变不少,朋友,还没请教您贵姓大名?怎地深夜也在这破败的小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