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那邋遢大王自中了一掌之后,忙钻进芭蕉树林,后面通天教的人直追,那邋遢大王看着前面有条山水,把摸着葛藤只一跳,跳进滚滚山水,渐渐地,叫骂声越来越远,声音被水声淹没,邋遢大王又不通水性,当下被淹得不知人事,随着山水越冲越远,最后在一块浅滩岸上有那洗衣的妇女,用那竹竿把他拖回来岸边。
那邋遢大王不知睡了多久,顿时有些知觉,睁了睁眼,看七八个洗婆,妇女在那用刷板洗衣裳,邋遢大王站起来,浑身是水,看到她们后,扑通一跪,当下不断磕头,说道:“谢过各位的救命之恩,若星仔日后有幸,当涌泉相报。”
那洗婆只一笑,听不得他说什么,又把木桶乘着衣裳拿回村子了。
这时已是响午,那洗婆和女人都一齐收拾好衣裳,用个木盆装着拿回村里。
邋遢大王再三拜谢,沿着一条黄泥路走着,那路旁长着许多野菜花,微风拂过,十分迷人,又看见些牵着水牛的耕农走过,还有那水鸭在水边的沟渠飞过,远处一个小村庄正冒着炊烟,看样子是造饭时候,邋遢大王没得半个铜钱,就去路旁那长着枣子的树上摘些枣子吃,一步一步打算沿着南路走到那岭南地方,他估摸一算,岭南地区多是山野树林,只这一走,要走到何时,更何况自己身上又没半枚盘缠。
于是坚持走到驿站地方,见有托运货物的驴车要送货物到江宁,邋遢大王就势问那商队镖师:“俊郎,且问你这镖车是到南方也?”
镖师说道:“走开走开,你这衣衫褴褛的却待怎的?莫非谋这货物不成?!”
邋遢大王说道:“非也非也,我这趟也走的南方,只是没有盘缠,相烦俊郎带个一程。”
镖师说道:“滚,滚,滚。你这臭要饭的一边去,要坐车没有,要吃刀子就有一把。”
邋遢大王无奈抱着双手,蹲在驿站墙根说道:“不坐就不坐,有必要骂人。”
后面一位老先生在那看到,只见什么模样?旦见:
头戴村野财主帽,身穿云松赤青衫。
双鬓云白脸有神,寿高垂柳把善传。
那老财主看见,把一碗稀饭放在邋遢大王跟前,邋遢大王看了,眼含热泪,说道:“谢,谢老寿星。”
老财主不打紧,说:“出门在外,都有艰难,多个人多条路。快吃吧,还有好些路程要赶。”
邋遢大王吃完后,拜别老财主,日夜兼程,路上自有些风雨霜雹,不必再说,又有那豺狼虎豹险阻都一一化解。
行不到十八九天路程,来到岭南的积南镇,这便是他的故乡,看官都听我说,这岭南地方不像中原大地,当地一带都是骑楼和才子大屋,骑楼外摆设着商贩和极具沿海特色的卜糕摊子,还有些卖凉粉的叫卖阿婆,背着一个竹筐,上面放些芝麻,白糖的调料,旦有人买,就把凉粉装在蚝壳里吃,也是不贵,就一枚铜钱一碗。
邋遢大王没有盘缠,且把路上摘来的李子杏子蹲坐在街上吃,就有那巡街的兵士把他当做乞丐,一棍棒把他打走,他又躲在那城镇边上,不知不觉,夜深人静,天空骤然下起天雨,此时已是入冬时分,气候寒冷,邋遢大王只得一件破衣裳,紧紧捂住上身,那风刺骨地疼,只叫人煎熬不住,他冷的睡不着,又走在那大街上,看着那大风吹的骑楼上的商户门牌不断地响,还有那沿街的树叶不断被风吹落。
夜间街上没有半个人走,邋遢大王冷的不行,看到街尾有个竹编的破草席,也不知道谁用过的,他只不管,把那草席卷在身上,顿时好了许多,又打坐起来,把精神稍稍集中,元神集中时体温不会散热,倒温暖不少。
时间转眼已是清晨,入冬下的薄雪浅浅地盖在了草地上,邋遢大王用几根稻草杆子绑住竹席,背在身上。向那野外走去,还有那多半没起来的人,都在朦胧之中,冬天一缕阳光从地面缓缓升起,照着整个小镇,怎的景象?旦见:
冬雪摇曳,松柏寒霜初满楼。
风轻云淡,南山遥远相近望。
小雨细洒,纷飞阁炊烟袅袅。
静逸晨曦,枫叶林稀稀疏疏。
更比云梦,窗台外桃花片片。
又拟河湾,小江水岸町浅浅。
当下那四周让人流连,邋遢大王坐在一个树桩上,倒想起通天教说的那番话来,原来这柴房的事故全指着一处地方——岭南通天教坛,不过,据他所知,这通天教坛不在此处,需是在那荒山野岭当中,还有一根线索也在这鬼谷教当中,究竟谁是那细作?况且细作是否当时在柴房里,这一应都不清楚。
叫他坐着不久,远处有些山客推着几辆板车,上面用稻草铺遮盖着许多东西,邋遢大王只是寻思:这甚么物料那么神秘,单单用这稻草遮盖着,旦是有些喂牛的草料,亦不用这山客去走,而若是怕土匪强盗的,可这太平时日,家家户户夜不拾遗,纵有那强盗匪徒那这山客又没有半个镖师护着?此事自然解释不通。
于是他在后面紧紧跟着,在板车跟着,那几个客商路上也不说笑,专一四周放风,怕那生人接近,那山客怎的模样?旦见:
紫脸黑嘴口似青,身小弯腰像狼型。
腰间皮囊八卦镜,青衫束身嫣豺灵。
那有八九个山客,有四五个望风的,还有那三两个专门躲在板车后面不知说些甚物,邋遢大王一是好奇,又见有诸多八卦镜的物什,疑心是与自己一般的道家兄弟,但那几个望风的却令人不快,每每走到跟前,还楞说不上话,便被当做乞丐打走。
邋遢大王更是疑心,话说那道家一应清苦修行,纵是有些富贵的,都不嫌贫穷,不嫌道僧才对,今个这儿向道之人,如何倒见自己穿的寒酸,就不待见自个?
而后跟的上那山客,紧走慢走,走到晌午,那八九个山客穿山过岭,都推着板车来到一处山岗去处,那山岗又有些奇怪道士把守,岗前走着许多像在云梦山谷村庄看到的通天道士,见板车来了,一于放行,那道士见车走远了,又用鹿角围住山岗,说也奇怪,那山岗就一条路上去,别的都是些黄竹荆刺惯生的地方。
邋遢大王见有许多通天教服的道士保守,且趴在那山坡上,远远望见山岗脚下一块石碑,上书三个大字:通天崗
他静静看着远方的山景,见前面的小路被一道山坡遮住了,不好看透,什么景致?旦见:
黄桑丛林暗计出,荆棘密处诡道士。
通天岗上树牌碑,不由生人不怀疑。
想知故事如何发展?且听下回分解。
